皇帝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语气柔和几分,“朕竟不知,墨儿的口才如此之好。”
龙冥墨直起身子,微微一笑,“父皇谬赞,儿臣只是实话实说。
若不是您刚好说起外邦来京之事,儿臣定会在腿疾治好之后。
再向您和母后禀明对卿儿的心意。”
皇后听后,眸中顿时光芒大盛,“墨儿的腿,有法子治好了?”
龙冥墨微微点头,“卿儿说,她会想办法治好儿臣的腿,儿臣相信她。”
皇后知道龙颜卿医术了得,立即侧目看向她,确认道:
“卿儿,你七哥哥的腿,真的有办法治好吗?”
龙颜卿瞥了龙冥墨一眼,而后,朝皇后莞尔一笑,“嗯,儿臣已经想到办法,只待时机成熟即可。”
皇后听罢,眼眶发热,激动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哽咽,“太好了,墨儿的腿终于有救了。”
话音刚落,她看向皇帝提议道:
“陛下,墨儿心系社稷,又对卿儿痴心不移,还是我们养大的孩子,没有外戚干政之忧患。
给卿儿做驸马再合适不过。
您若没有更好的人选,就赶紧下旨赐婚吧。
外邦来使虎视眈眈,臣妾真怕夜长梦多,出了什么意外。”
皇帝未回应皇后,而是将视线落在龙冥墨身上,意有所指道:
“墨儿还真是了解你母后,也不枉她将你视如己出。”
稍稍停顿,他微叹一声。
“罢了,既然皇后为你请命,那朕明日便下旨赐婚,册封你为卿儿的驸马。”
龙冥墨听言,眸中压下的喜悦,瞬间洇开整个眼眶。
他姿态谦恭,嘴角咧开一个弧度,拱手谢恩。
“多谢父皇、母后成全,儿臣定不负厚望,竭力护卿儿安稳。”
皇帝眸含笑意,语气微沉,“你要时刻谨记,你于卿儿而言,是夫君,也是哥哥。
于朕和皇后而言,是女婿,也是儿子。
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朕希望,你和卿儿不忘初心、守望相助,共同努力,把苍霂国治理得更加繁荣。”
龙冥墨闻言,郑重道: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日后定和卿儿一起,为您分忧,为民生安稳鞠躬尽瘁。”
皇帝颔首,随即话锋一转,“若卿儿对你不好,随时来找朕告状,朕来收拾她。”
皇后听后,附和道:“卿儿性子野,偶尔骄纵了些,你也不要老惯着她。
受了委屈,就和父皇母后说,我们给你撑腰,莫要再同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龙冥墨闻言,喉间顿时泛起一丝涩意,他嗓音轻颤,“儿臣多谢父皇、母后厚爱。”
龙颜卿明白他心中的动容,不想他陷入感动的情绪中,便佯装吃味道:
“父皇、母后,七哥哥才是你们的亲儿子吧,不然,你们怎的这般偏心他。”
皇帝斜睨她一眼,“墨儿面冷心善,又言辞内敛,跟你这个狡诈刁钻的鬼灵精在一起。
自然是他吃亏,我们不护着点,他还不得受你欺负。”
龙颜卿撇了撇嘴,正要反驳,皇后却抢在她之前开口。
“就是,本宫事先跟你说好,不管你今后有多少夫侍,你都得把墨儿放在首位。
本宫的儿子,在你这里,可不能受委屈。”
龙颜卿……
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母后放心,七哥哥有您和父皇护着,儿臣哪敢苛待他。”
说着,嗔怪的目光朝龙冥墨瞥去。
龙冥墨注意到她脸上的委屈与醋意,心中的感伤瞬间消散无踪。
他嘴角上扬,磁性的嗓音里溢着七分柔情、三分揶揄,“如此,就劳烦卿儿多多照拂。”
皇帝目睹两人情意缱绻地对视,轻咳两声,随后注视龙颜卿,语气威严又不失纵容。
“说说吧,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
龙颜卿闻言,立即挺直腰杆、扬起下巴,傲娇道:
“还能干什么,儿臣这个二十四孝好孩子,当然是替父皇分忧去了。”
皇帝看她这副嘚瑟模样,眸中的笑意溢至眼尾皱纹里,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期待。
“分忧?说来听听,让朕看看,朕的大孝女,做了何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龙颜卿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一翘,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感叹一声“好茶。”
旋即,慢悠悠放下茶杯,故作深沉道:“父皇,御鼎砚池书局,是儿臣创办的。”
皇帝之前从龙颜卿的心声中,听闻她要让那什么坊大量印刷典籍,低价售卖。
那时以为她只是开几间小书斋,将书籍的价格略微调低一些。
哪曾想,她竟在全国各府、各县开设书局。
书局里不仅环境雅致、书籍众多,价格还比市场价低了几成。
更离谱的是那些蒙学读物,只卖十文一本,这个价格,连贫苦百姓都能买给孩子启蒙。
御鼎砚池书局的崛起,彻底瓦解世家根基不说,还收拢民心、普及文教,让百姓识字明理。
大幅度提升苍霂国的文化底蕴,摆脱野蛮国的标签。
自此,苍霂国的学子,不再受世家对知识的垄断之困,皆可负笈求学。
朝廷也可通过科举选出寒门英才,让他们不被世家裹挟,一心为国效力。
只是,卿儿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仁政之路,不知要让她倒贴多少银子。
他这个皇帝,无法补偿她耗费的巨资。
只得在猜到砚池书局是她的手笔后,亲笔御批‘御鼎’二字。
向天下昭示,朕和朝廷对御鼎砚池书局的认可,让书局受到官府庇护,给她减少些麻烦。
皇帝心中感慨万千,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他装出一副震惊与惊喜的神情,拍腿笑道:“御鼎砚池书局,竟是卿儿创办的。
好好好,没想到朕的乖乖小公主,不声不响就干出此等兴邦益民的大事,简直让朕刮目相看。”
龙颜卿眉梢轻抬,矫情冷哼。
“这就乖乖小公主了?方才您不还说,儿臣是狡诈刁钻的鬼灵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