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红30军的战士们猫着腰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他们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打仗方式:不用喊杀,不用冲锋,甚至连枪栓都不带动一下,只靠一把匕首、一柄马刀,就能让马家军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倒下。
“看清楚了,摸哨要摸后颈,刀刃要斜着进。”特战一营的老兵李彩云压低声音,给身后的红30军战士示范。
他手指扣着一个马家军哨兵的下巴,猛地向后一拧,同时左手捂住对方的嘴,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哨兵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软倒时被李彩云顺势接住,轻轻放在雪地上,连半点声响都没发出。
红30军的战士看得眼睛发直,忍不住在心里咋舌——这哪是打仗,简直是在演一出无声的戏。
红30军的军长程仕财此时躲在南大门往里150米处的一个街角,看着特战团的战士们像穿针一样穿梭在马家军的营房之间,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他打了半辈子仗,见过白刃战的惨烈,见过炮战的轰鸣,却从未见过这样“优雅”的杀戮——没有血与火的冲撞,只有一次次精准的出击,仿佛在收割成熟的麦子。
“这才是真本事啊。”他事后对身边的李政委说,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佩服。
马家军的一个营地在县城南门边的一个校场,十几个帐篷像黑色的蘑菇,里面挤满了熟睡的士兵。特战二营的战士们分成小队,每个小队负责一个帐篷。
他们用特制的小刀划开帐篷布,像幽灵一样钻进去,月光透过刀划的缝隙照进来,照亮一张张醉醺醺的脸——这些马家军白天喝了不少劣质烧酒,此刻睡得像死猪。
“左手捂嘴,右手出刀,动作要快。”小队长在黑暗中打着手势。战士们同时动手,帐篷里瞬间响起一片窒息的呜咽,却很快被厚重的帐篷布闷了回去。
一个马家军似乎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想摸枪,李彩云眼疾手快,一匕首钉在他的手腕上,同时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说:“动就杀了你。”那马家军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动弹。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校场的帐篷都被“清理”干净。战士们拖着尸体往帐篷后面的空地里藏,积雪被尸体压得“咯吱”响,却被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掩盖。
红30军的战士们跟在后面搬运尸体,看着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马家军此刻像烂泥一样被拖走,心里既有解气的痛快,又有对特战团的敬畏——这样的战斗力,怕是连天上的飞鸟都能悄无声息地打下来。
半个多小时的无声猎杀后,武威县城的马家军已经被拔掉了三成有生力量。城墙上的哨兵、城门洞的守卫、校场的主力,甚至连巡逻队都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城里的孙钰青已经摸回了武威县城南门附近,他爬上一棵老槐树,能清楚地看到城里的各种动静。
就在红30军的战士们以为战斗会这样结束时,一声清脆的枪响突然划破夜空——是一个漏网的马家军伙夫发现了藏在柴火堆后的尸体,慌乱中扣响了手里的步枪。
“热战开始了!”孙钰青的声音在通讯兵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声枪响像一个信号,蛰伏在各处的特战团战士们同时端起了枪,“哒哒哒”的机枪声瞬间撕裂了县城的宁静。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信号筒,对着天空轻轻一拉——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嗖”地窜上夜空,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这是总攻的信号。
几乎在信号弹升空的同时,城外的寂静被打破了。“轰!轰!轰!”四声巨响接连响起,西门、东门、南门、北门的城门楼同时冒出火光,马家军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爆炸的气浪掀飞。
藏在营房里的残余马家军被枪声惊醒,光着脚从帐篷里跑出来,刚露头就被精准的射击撂倒,鲜血溅在没来得及收拾的酒坛上,染红了满地的空酒瓶。
红30军的将士们终于等到了熟悉的环节。程仕财拔出腰间的手枪,大喊一声:“冲啊!”战士们像潮水一样涌进校园,对着准备冲出南城门的马家军开火。
虽然不如特战团那般悄无声息,却也打得勇猛顽强——他们从特战团那里学来的“摸哨技巧”用不上了,但端枪射击的本事却不含糊,一排排子弹扫过去,马家军成片地倒下。
“冲啊!”李彩云大喊一声,率先从雪地里跃起,带着一营的战士们扑向西门,西城门口的重机枪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特战团的神枪手点名,机枪手应声倒下。
东门的二营也顺利得手,攀爬组的战士们像壁虎一样爬上城墙,用马刀解决了哨兵,迅速打开了城门。枪响之后,二营的战士们,已经拿下了一个马厩,此时的他们迅速骑着战马,直奔城里的另外三个马场——那里每一个马场都有过千匹战马,是马家军骑兵的命根子。
孙钰青在城里听到爆炸声,立刻从槐树上跃下,抽出腰间的马刀,朝着县衙门的方向冲去。此时的城里已经乱成一团,马家军的士兵从营房里,从民房里,从军营里跑出来,光着脚的、没带枪的,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红军来了!红军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马家军的士兵们更慌了,有的往城墙跑,有的钻进巷弄躲藏,完全没了章法。
城外的程仕财听到爆炸声,猛地站起来,拔出腰间的手枪:“红30军的弟兄们,跟我上!堵住南门,别让一个马匪跑了!”
守卫在南门兜红三十军战士们齐声呐喊,跟着他冲向南门。虽然只是负责堵截,没人抱怨——枪声就是命令,能亲手消灭几个马匪,就是对牺牲战友最好的告慰。
雪还在下,武威县城的夜空被火光染红,城里枪声、爆炸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西路军绝地反击的序曲。
孙钰青提着马刀,在巷弄里疾奔,他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那时,县衙门里的战友们就能重获自由,武威县城的上空,也将插上红军的红旗。
武威县城的热战刚刚打响,特战一营的一连和二连就像两把锋利的匕首,顺着混乱跑动的马家军,直接钻进了武威县衙里。
战士们猫着腰在巷弄里疾奔,马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嘴里咬着布条——孙钰青的命令很明确:“不许开枪,先用刀解决岗哨,快去县衙门!”
带队的连长王铁牛心里火烧火燎。他知道,县衙门里关押的近2000名红军战友,已经被马家军折磨了一个多月,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要是马家军狗急跳墙,对着战俘下手,那可就万劫不复了。“都给我快点!早到一分钟,弟兄们就多一分活路!”他低吼着,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县衙门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的两个哨兵正缩着脖子烤火,根本没察觉死神已经逼近。王铁牛打了个手势,两个战士像狸猫一样扑过去,捂住哨兵的嘴,锋利的马刀轻轻一抹,两个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雪地里。
“搭人梯!”王铁牛低喝一声,战士们迅速叠起人墙,最上面的战士抓住墙头的砖缝,一用力就翻了进去,很快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红军!是红军来了!”关押在牢房里的战俘们听到动静,纷纷扑到铁栏前,眼里迸发出狂喜的光。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抓住铁栏,声音嘶哑地喊着:“弟兄们,快救我们出去!马匪说明天就要把我们拉去枪毙!”
王铁牛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立刻让人砸锁。战士们用枪托、用石头,甚至用牙齿咬,终于把牢门一个个撬开。
当第一个战俘被扶出来时,王铁牛发现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腿上还留着被马刀砍过的伤疤。“快!把棉衣给弟兄们披上!”他脱下自己的棉大衣,裹在老兵身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一营解救战俘的同时,特战六营的一连和二连正朝着城里的两个马场狂奔。这两个马场里养着近千匹战马,是马家军骑兵的根基——孙钰青早就说过:“战马就是河西走廊的腿,夺下它们,马家军的骑兵就成了跛子。”
东马场的马夫们听到城里的爆炸声,正慌慌张张地想把马牵出去。二连战士李虎子眼疾手快,甩出一把飞刀,正中马厩的门闩,“哐当”一声,大门被锁死。
“都别动!动就打死你们!”他举着步枪大喝一声,马夫们吓得瘫在地上,哪里还敢反抗。
西马场的争夺稍微费了点劲。驻守的一个排马家军负隅顽抗,用马枪对着战士们射击。二连连长当机立断:
“机枪掩护,爆破组上!”两挺捷克式轻机枪立刻喷吐火舌,把马家军压在马厩后面;爆破组抱着炸药包冲过去,“轰”的一声炸塌了马厩的土墙,马家军的枪声顿时哑了。
“这些战马可得看好了。”李虎子摸着一匹枣红色的河曲马,这匹马肌肉结实,鬃毛油亮,一看就是匹好战马。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草料,小心翼翼地递到马嘴边,“以后跟咱们红军打仗,保你不受委屈。”战马仿佛听懂了似的,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引得战士们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