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者’海盗团？”
林默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在他的“天工之心”传承记忆里，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这是一个活跃在银河系边缘地带的、臭名昭着的掠夺者组织。他们的成员，来自上百个不同的低级文明，组成复杂，纪律涣散。
他们的科技水平，更是参差不齐，东拼西凑。最大的战舰，可能还是从某个覆灭文明的垃圾场里刨出来的。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数量庞大，以及……悍不畏死。
说他们是海盗，都是抬举了。在真正的星际文明看来，他们更像是一群驾驶着武装垃圾车，四处流窜的……宇宙拾荒者。
没想到，第一个被“宇宙悬赏令”吸引过来的，竟然是这么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他们的旗舰，是不是一艘叫‘铁王座’的、由无数战舰残骸拼接而成的丑陋堡垒？”林默看着陈国栋，随口问道。
陈国栋和李振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林默同志……你怎么知道？”李振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根据‘天眼’传回的模糊图像，对方的旗舰，确实……很像一个漂浮在太空中的垃圾山。”
“看来是老熟人了。”林默笑了笑。
“老熟人？”安然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哥，你以前跟他们打过交道？”
“算不上。”林默摇了摇头，“第四纪元的时候，这帮家伙的祖宗，曾经想抢我们的一条矿脉。结果，被巡逻队顺手给灭了。没想到，过了五千年，他们的品味，还是一点没变。”
这番云淡风轻的话，听在陈国栋和李振国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巡逻队？顺手灭了？
这信息量太大了！
“林默同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振国强行将自己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指着全息屏幕上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虫洞，“他们的先头部队，预计在十五分钟内，就会通过虫洞，抵达木星轨道！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应对！”
“应对？为什么要应对？”林默反问道。
“啊？”李振国懵了。
“这不是正好吗？”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靶子’，来检验一下那上万名新生的学习成果呢。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可是……他们的数量……”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林默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他走到指挥台前，看着屏幕上，那片代表着地球的蓝色星球，以及它旁边，那颗小小的、灰白色的月亮。
“对了，我之前布置给鹰酱国的‘课后作业’，他们做得怎么样了？”林默突然问道。
陈国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林默说的是那个“月球灵气基站”计划。
他连忙调出相关数据，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这个……进度，不是太理想。”
“怎么个不理想法？”
“咳咳，”陈国栋干咳两声，调出了月球基地的实时监控画面，“您……自己看吧。”
画面切换。
只见在月球表面，那片被命名为“静海基地”的施工现场，此刻正上演着一出充满了混乱与荒诞的……喜剧。
几十名身穿笨重宇航服的鹰酱国宇航员和工程师，正手忙脚乱地试图将一根根闪烁着微光的“灵气管道”连接在一起。
然而，事情显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一名宇航员，刚拿起高能粒子焊枪，准备对接口进行焊接，焊枪就“滋啦”一声，爆出一团电火花，直接报废了。管道里蕴含的灵气，对这些精密的电子设备，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排异反应”。
另一边，两名工程师，试图用机械臂，将一根巨大的管道，吊装到预定位置。可那根在地球上重达数十吨的管道，在月球的低重力环境下，变得轻飘飘的，稍有不慎，就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机械臂操作员手忙脚乱，好几次都差点把管道给甩飞出去。
最搞笑的是，一名负责勘探地质的科学家，在收集月壤样本时，他的探测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他低头一看，只见他脚下的月壤里，竟然……长出了一株翠绿色的、酷似豆芽菜的植物！
整个基地，一片鸡飞狗跳。
远在休斯顿的地面指挥中心里，詹姆斯·贝克正满头大汗地对着屏幕咆哮：“上帝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月球上会长出豆芽？我们的生物学家呢？让他们立刻分析，这东西能不能吃！”
看着这充满“异域风情”的施工画面，安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哥，你这届学生，带得不行啊。”她学着林默之前的语气，调侃道。
林默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他还是低估了不同文明之间的“技术代差”。他给出的，是基于“仙侠科技”的解决方案，而鹰酱国，却还在用着“工业时代”的思维和工具去施工。这不出问题才怪。
就在这时，林默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响了。
是詹姆斯·贝克打来的。
“林……林教授！天工先生！”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詹姆斯那带着哭腔的、无比焦急的声音，“您看到了吗？月球上长豆芽了！还有，我们的设备，超过一半都失灵了！您的‘作业’，太难了！我们……我们完不成啊！”
“废物。”林默言简意赅地评价道。
电话那头的詹姆斯，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听着，”林默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又不容置疑，“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废话。打开你们基地的公共广播系统，连接到我这个频道。我给你们进行……十五分钟的远程在线辅导。”
“现在，立刻，马上！”
“是！是！是！”詹姆斯如蒙大赦，连忙下令。
很快，林默那平静的声音，便通过公共广播，响彻了整个静海基地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到了休斯顿指挥中心的每一个人耳中。
“所有人员，听我指令。”
“宇航员米勒，你的焊枪能量频率错了。灵气管道是有‘生命’的，你需要将焊枪的输出频率，调整到亥姆霍兹共振的第七个谐波节点，数值是……三点一四兆赫。用这个频率去‘安抚’它，而不是‘烧熔’它。”
“工程师史密斯，别用你那愚蠢的机械臂了！去，找到你们的应急救生舱，把里面的高压氧气瓶拆下来，连接到管道的泄压阀上。利用反冲力，进行微调。记住，要像你们地球上的女人，绣花一样温柔。”
“还有那个发现豆芽的，别看了！那是我妹妹上次实验，不小心洒出去的‘龙牙米’种子。能量产，能吃，味道还不错，回头我让王富贵给你们寄点。”
……
一道道精准、清晰，却又完全颠覆了他们现有科学体系的指令，从林默的口中，不断发出。
月球基地里的宇航员和工程师们，从最初的茫然，到尝试，再到震惊，最后，只剩下了狂热的崇拜。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接受指令，而是在聆听……神谕。
在林默的“远程辅导”下，混乱的施工现场，奇迹般地，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昆仑”指挥中心里，最刺耳的红色警报，骤然响起！
李振国将军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死死地盯着主屏幕。
“报告！‘碎星者’海盗团先锋舰队，已穿越小行星带！”
“他们……他们没有选择规避！而是……用主炮，直接轰出了一条路！”
“大量的陨石碎片，受到引力牵引，已经形成了一股规模空前的……陨石雨！正朝着……地球和月球，高速袭来！”
“预计……十分钟后，抵达！”
李振国猛地回头，看向林默。
而林默，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对着通讯器那头，远在南江市的李凯说道：
“李凯，通知所有新生。”
“临时加一节弹道物理课。”
“准备……随堂测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