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踩着油门,车子在夜色里穿梭,仪表盘的指针微微晃动,车速始终保持在安全范围内的最快。尽管如此,当车子最终到达市医院时,也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
三人下车后,夜风吹得人脖子发凉。
“顾明说他在市医院住院部三楼307病房门口等我们。”赵建国下车后说道。
“行,那我们直接上去。”林默应了一声,率先朝着住院部大楼走去。
赵晴和赵建国紧随其后,夜里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走廊顶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敲出回响。电梯上行时,数字跳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在三楼。走廊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两侧病房的门大多关着,只有307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正是顾明。他眼下乌青浓重,头发乱糟糟的,看到他们,疲惫地站起身,目光在林默和赵晴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赵建国身上,声音沙哑:“赵老板。”
“这位是林默,我女儿赵晴。”赵建国介绍道,“这位是顾明,顾老板。”
林默朝他点头示意,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顾老板,我们时间紧迫,直接说重点——我怀疑你家的事,是被人用‘囚鬼夺运术’害了,他们对你父母的魂魄下了‘囚鬼夺运术’,日夜汲取你们家的福报和气运。所以你会觉得事事不顺——这些都不是巧合,是那邪术在一点点吞噬你们家的根基。”
顾明听到后脸色一变,随即看向林默,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囚鬼……夺运术’,又是什么?”
顾明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眼神里满是惊疑和不安。林默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解释:“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邪术。施术者会寻找一对积德行善、恩爱一生且寿终正寝的夫妻魂魄,用极其歹毒的阵法将他们封印在器物中,借他们的正气和福报来滋养自己的运势。”
他看向顾明,一字一句道:“被封印的魂魄会日夜受怨气侵蚀,从善魂变成怨魂,永无轮回之日。而他们在阳间的亲人,福报会被一点点抽走,先是诸事不顺,接着破财、生病、遭灾,直到家破人亡,连死后都会魂飞魄散。”
接着林默又继续说道:“我从你的面相里看出你应该还有一位兄长,并且是在政府上班,官位还不低。而你的这位兄长现在应该也出事了。”
顾明听到这话,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哥哥?”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被说中了要害。林默看着他的反应,心中已有了数,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你兄长在政府部门任职,官阶不低,但近半年来,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轻则被人构陷,重则可能已经身陷囹圄,对吗?”
顾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林默沉声道,“重要的是,这并非巧合,全是因为这囚鬼夺运术所导致的。”
这番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明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中的震惊渐渐被绝望和愤怒取代:“我哥……他上个月被停职调查了,说是涉嫌贪腐,可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原来……原来问题出在这……”
旁边的赵建国听到这话后,明显一愣:“顾老板,你还有一个哥哥?我一直以来都以为你是独生子。”
顾明沉默片刻后才低声道:“我哥就是云溪市的市长,这事我们家一直没对外声张。他走的是正途,一步步凭本事上来的,我这做弟弟的,更不能借着他的名头行事,免得给他添麻烦。所以除了至亲,没几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赵建国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你哥身居高位,确实该避嫌。只是没想到……。”
顾明继续说道:“而且我哥为人正直,心里装的都是百姓,就连我这亲弟弟找他办点事,都得按规章制度来。这次突然被查,我一直觉得蹊跷,现在才明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随即,顾明深吸一口气,看向林默说道:“这位小兄弟,我现在完全相信你了,到底是谁对我家下如此狠毒的邪术?”
顾明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恨意,目光紧紧盯着林默,像是在等待一个能让他彻底爆发的答案。
林默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老街‘墨韵斋’的老板,你有印象吗?”
“墨韵斋?”顾明眉头猛地一蹙,显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个开古董店的胡老头?”顾明狐疑的问道。
林默说道:对,就是他,你家跟他有什么来往。”
顾明说道:“没什么来往,就是我爸以前常去他店里喝茶,说他懂字画,为人和善……没想到竟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他想起父亲生前常提起“胡老哥”,说那人藏品多,性子沉稳,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和善”,不过是精心伪装的面具,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像父亲这样的“目标”。
随后林默又问道:“你父母去世后找的佛门中人超度,是你们自己找的,还是别人帮你们找的,你还有没有印象?”
顾明听到林默的话后,立马开口说道:“有印象,这个我知道,就是那墨韵斋的胡老头给找的。”
“因为我父亲生前没事就去他店里,两人关系也挺好,所以在我父亲走的那一年,就是他帮忙给找的和尚超度的。”
“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到要找和尚超度,主要是我母亲生前比较信这些,而且去年我母亲去世后也是他给找的,并且是同一个和尚。”
“那个和尚你还有印象吗?”林默追问道。
顾明听到“和尚”两个字,脸色微微一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声音有些发紧:“有印象……那个和尚看起来四十来岁穿着灰袍,左手手腕有块疤。”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一直盯着那龛位看……。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说不定就是胡老头找来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