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掠过树梢,黑风林里渐渐弥漫起寒意。赵晴看着林默:“现在怎么办?”
林默开口说道:“进去,找到它,然后消灭它。
赵晴裹了裹外套,看着林默:“现在?”
“嗯。”林默点头。
随后说道:“你在车里等我,我自己进去。”
谁知赵晴听到后立即反驳道:“不行,我怎么能让你自己进去,你要是在里面遇到危险怎么办,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林默听到后,鄙夷的看着她,“赵大姐,你进去管什么用,到时候我还得分心顾着你。”
赵晴却梗着脖子,眼神亮得很,带着股不肯退让的执拗:“我就跟你一起进去,就算帮不上大忙,总比在外面干等着强。再说了,如果你真的出事,那我……我…我会良心不安的。
“你一边子去吧!我会出事,别说这小小的飞僵,就算是天僵我照样轻松拿捏,如果不是那些专家,我早就消灭它了,还能让它蹦哒。”林默满脸怒气的说道。
赵晴赶紧说道:“那不就得了,你这么厉害还怕什么。”
她又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急:“我知道你是想护着我,但这事我跟到这儿了,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进去。要么一起走,要么……要么我就自己找进去的路,到时候你更得分心找我。”
话说到这份上,林默看着她眼里那股不容置喙的倔强,知道再劝也没用。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进去后一切听我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赵晴立刻点头,脸上瞬间绽开点笑意,用力“嗯”了一声:“放心,保证听话。”
“行,那就一起去。”说完,林默从背包里取出桃木匕首握在手里,“趁天还没完全黑透,先去那座主墓室看看。”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太阳正一点点沉入西山,夜幕即将降临。
“走。”
林默带着赵晴身影一闪,钻进了黑风林深处,很快便消失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
林间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低语着即将到来的交锋。
踏入黑风林深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头顶的枝叶交错缠绕,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夕阳的余晖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积满落叶的地面上。
脚下的路愈发难走,枯枝败叶下藏着湿滑的苔藓,稍不留神就会打滑,空气中弥漫着腐叶的腥气和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
“跟紧点,别走散了。”林默低声提醒,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林间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偶尔有风吹过,枝叶摇晃的影子落在地上,像鬼魅般扭曲。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林默忽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这符比之前林默所用的符都要复杂,上面的朱砂符文呈螺旋状缠绕,隐隐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把这个带上。”他将符纸递给赵晴,“贴身放好,这是‘破邪符’,能在飞僵靠近时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它的尸毒。”
赵晴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贴身的口袋,指尖触到符纸时,竟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心里稍定:“那你呢?”
“我要专心对付它,顾不上分心护着你。”林默道,“这符能保你一时安全,记住,无论待会儿看到什么,都别靠近,待在我身后。”
赵晴重重点头,攥紧了口袋里的符纸,脚步更紧地跟上林默。
又往深处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树木突然稀疏起来,露出一处凹陷的山壁。山壁中央有一道人工开凿的石门,半掩着,门楣上雕刻着模糊的兽纹,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透着一股陈旧的死气。
“到了。”林默低声道,示意赵晴停在石门外侧,自己则先一步走了进去。
石门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石壁上残留着些许彩绘,画的是古代征战的场景,颜料早已褪色发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甬道尽头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知是渗水还是别的什么。
林默从背包里取出一支特制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的空间——那是一间宽敞的耳室,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罐和腐朽的木架,显然是之前存放随葬品的地方,如今已被洗劫一空,只剩下满地狼藉。
穿过耳室,再往里走,便是主墓室。这里比耳室大了数倍,顶部是拱形的穹顶,刻着星宿图案,角落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只有正中央的位置异常干净,仿佛经常有人活动。
主墓室的地面是青石板铺就,寒气从石板下丝丝缕缕地往上冒,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小心脚下。”林默提醒道,目光最终落在了主墓室最深处——那里本应该是停放着墓主人的棺椁,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林默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墓室四周,那些散落的陪葬品依旧整齐,唯独本该停放棺椁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掐诀,目光一寸寸掠过砖石缝隙,忽然停在正前方那片空地——那里的地砖颜色比别处深些,隐约能看到水汽凝结的痕迹,连空气都带着股刺骨的湿冷,与墓室其他地方的干燥截然不同。
“原来如此。”林默眼神一凛,心中大致有了数。他从袖中摸出一张黄符,指尖燃起一点幽蓝火光,将符纸引燃的瞬间猛地向前掷出。
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刚一触地,便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炸开。那片空地的砖石突然剧烈震动,缝隙中冒出丝丝白汽,紧接着,整块地面竟缓缓向上隆起,厚重的棺盖带着陈年的湿泥与青苔,一点点从地下升了上来,最终稳稳停在地面,棺身还在往下滴落着浑浊的泥水。
赵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攥紧了林默的衣角,低声道:“这……这是被藏在地下了?”
林默点头,眼神凝重地盯着那口石棺:“用阴水养尸,藏于地脉阴眼处,这墓主人怕是不简单。”
石棺通体由青黑色的岩石打造,长约三米,宽近两米,棺盖与棺身严丝合缝,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龙纹,龙睛处镶嵌着两颗墨绿色的玉石,在黑暗中隐隐发亮。
而最让人胆寒的,是石棺周围弥漫的尸气。都快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白雾,像一条条冰冷的蛇,在石棺周围盘旋游走。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边缘泛起淡淡的白晕。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石棺周围的温度低得吓人,哪怕隔着数米远,都能感觉到皮肤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这要是靠近了,真能把人冻成冰块?”赵晴躲在林默身后,声音发颤。
“不止。”林默盯着石棺,眼神凝重,“这里的尸毒凝结的寒煞,活物一旦靠近,寒煞会顺着毛孔钻进体内,先冻僵血脉,再蚀尽心脉,连魂魄都留不下。”
他顿了顿,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匕首:“但它就在里面,错不了。”
话音刚落,石棺周围的白雾突然剧烈翻涌起来,那两颗镶嵌在龙睛处的墨玉,光芒骤然变亮,透着一股嗜血的凶戾。
“来了。”林默低喝一声,将手电筒塞给赵晴。
自己则踏前一步,指尖捏起一张镇邪符,目光锐利如刀,手腕猛地一扬,手中早已备好的镇邪符如离弦之箭般急速甩向石棺。
“嗖”的一声,符纸精准地落在石棺盖正中央。只听“滋啦”一声轻响,符纸上的朱砂符文瞬间亮起刺眼的红光,与石棺周围的寒气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白雾。
紧接着,“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墓室都在颤抖,沉重的石棺盖竟被一股巨力从内部猛地掀开,斜斜地向一旁倒去,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无数碎石灰尘。
灰尘弥漫中,一道黑影从石棺里猛地窜了出来,直扑半空!
赵晴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只见那黑影穿着一身早已褪色发黑的清代官服,衣襟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脸上毫无血色,双眼浑浊翻白,唯有嘴角两侧露出的两颗寸许长的獠牙,在光线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正是那只飞僵!
它悬在半空中,看着四肢僵硬却异常灵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一股比石棺周围浓郁百倍的尸气瞬间弥漫开来,整个墓室的温度骤然下降,连手电筒的光束都仿佛被冻得扭曲了。
“孽障!”林默低喝一声,不退反进,脚下猛地一踏,身形如箭般冲向飞僵,手中的桃木匕首灌注灵力,刃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飞僵似乎被林默的举动激怒,猛地调转方向,带着一股腥风,直扑林默面门!
飞僵一扑来,带起的阴风便刮得人面颊生疼。
林默脚下一点,身形向侧方急掠,险险避开那带着尸毒的利爪。飞僵一击落空,毫不停滞,借着扑势在空中拧身,官袍下摆如蝙蝠翼般展开,再次俯冲而下,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好快!”赵晴在入口处看得心惊,手电筒的光束几乎追不上两人的动作。
林默不敢怠慢,桃木匕首在手中挽出一道刀花,迎着飞僵的利爪刺去。“铛”的一声脆响,匕首与利爪碰撞,竟溅起火星。
飞僵吃痛,低吼一声,手腕翻转,另一只手化作掌刀,直劈林默脖颈。林默后仰避开,同时抬脚踹向飞僵小腹,却被对方硬生生受下,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飞僵被踹得后退半尺,林默却只觉脚尖发麻——这狗东西的尸身真硬。
墓室里顿时陷入混战。飞僵在空中腾挪跳跃,时而如鹰隼俯冲,时而如灵猴翻腾,利爪獠牙招招致命。
林默则仗着灵活身法与飞僵周旋,桃木匕首专攻其关节处,符纸不时从袖中飞出,或贴向飞僵面门,或拦在其必经之路,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符纸爆燃的火光与飞僵愤怒的嘶吼。
“嗬——!”飞僵被一张符纸贴中肩头,符火“腾”地燃起,它吃痛之下猛地发力,竟硬生生将符纸震碎,焦黑的皮肉下露出森白的骨骼,却丝毫不见退缩,反而变得更加狂暴,猛地一个旋身,长尾般的官袍下摆扫向林默,带起的劲风几乎要将人掀飞。
林默被扫中肩头,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踉跄着后退数步,喉头一阵腥甜。他知道这般缠斗下去绝非良策,飞僵不知疲倦,自己的灵力却在快速消耗。
“该结束了!”林默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咬破舌尖,一股滚烫的精血涌上喉头。他看准飞僵再次扑来的瞬间,不退反进,将桃木匕首横在胸前,随即猛地张口,一口精血精准地喷溅在匕首刃上!
“嗡——”桃木匕首仿佛活了过来,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符文流转,一股沛然的阳气直冲云霄。飞僵似乎极为畏惧这股气息,动作猛地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就是现在!林默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灵力催动到极致,匕首如一道金色闪电,直刺入飞僵心口!
“嗷——!”飞僵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浑身剧烈抽搐,青黑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獠牙寸寸断裂。林默猛地抽出匕首,它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坠落在地。
林默喘着粗气,上前一步,掏出一张黄符。手腕一抖,符纸无火自燃,轻飘飘落在飞僵尸身上。奇异的是,这火焰并非寻常的赤红,而是通体银白,带着净化一切的凛冽气息,刚一触碰到尸身便“腾”地燃起,将飞僵包裹其中。
银白色的火焰无声燃烧,飞僵的尸身以极快的速度消融,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片刻后便彻底化为乌有,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
林默收起匕首,环顾四周,确认墓室里的阴气已散去,再无潜藏的危险,这才松了口气,对入口处的赵晴道:“好了,没事了。”
赵晴这才敢走上前来,看着空荡荡的地面,仍有些不敢相信:“这就……解决了?”
林默一挺胸膛,自豪的说道:“你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赵晴看着林默那自恋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德性。”
随后俩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