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尚未完全驱散地牢的阴霾,西弗勒斯便已醒来。寝室里另外两张床铺保持着昨夜他入睡时的模样,罗齐尔和穆尔塞伯一夜未归。他对此并不在意,平静地洗漱,换上整洁的长袍,将《标准咒语,初级》放入书包,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室。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只有寥寥数人,壁炉的火光映照着他们苍白的脸庞。当西弗勒斯走过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几道带着玩味和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显然,昨夜寝室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以某种方式流传开了。他黑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那几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径直穿过休息室,离开了这片绿银交织的空间。
来到礼堂,巨大的穹顶星空已然隐去,换成了晴朗的晨空。长桌上的人同样不多,稀稀落落地坐着一些早起的学生。西弗勒斯走到斯莱特林长桌靠近末端的位置坐下。他刚坐定,面前的空盘子和金酒杯就瞬间出现了。他观察了一下邻近学生的动作,然后学着他们的样子,清晰地说道:“一杯牛奶,一份烤面包,培根和煎蛋。”
食物立刻应声出现。他安静而迅速地用餐,动作优雅却不拖沓。
用餐完毕,距离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西弗勒斯决定熟悉一下城堡周围的环境。他走出城堡大门,清晨的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霍格沃茨,远处的禁林和山峦在雾中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神秘。他信步走到黑湖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山毛榉树下,这里空气清新,远离城堡的喧嚣。
他盘膝坐下,背靠粗壮的树干,开始运转《乙木长生功》。很快,他便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一丝丝清凉的气息仿佛从周围的草木中渗出,透过皮肤融入他的经脉,与自身魔力交融,使得功法运转似乎比在室内石墙中更加顺畅、活跃。这并非错觉,他心想,或许这功法与自然生机本就有着某种联系。
当温暖的阳光彻底驱散晨雾,湖面泛起粼粼金光时,西弗勒斯缓缓收功。他感到神清气爽,体内魔力充盈而温顺。看了一眼怀表,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草屑,朝着城堡走去,准备迎接他人生中的第一堂魔咒课。
魔咒课的教室位于城堡三楼。西弗勒斯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来了不少学生。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很快就在格兰芬多聚集的区域看到了那一头显眼的红发。莉莉正和另一个女生说着话,感受到视线,她转过头,对上西弗勒斯的眼睛,立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朝他挥了挥手。西弗勒斯微微颔首回应,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向斯莱特林学生所在的区域。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罗齐尔和穆尔塞伯。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罗齐尔的额角甚至有一小块不明显的淤青,他们看向西弗勒斯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西弗勒斯无视了他们,在隔了几个座位的地方坐下,拿出课本安静等待。
不久,魔咒课教授弗立维先生——一位身材矮小,需要站在一摞厚书上才能够到讲台的魔咒学大师——走进了教室。他用尖细的声音点名。
“好了,同学们!”弗立维教授稳定身形后,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今天,我们开始学习第一个,也是未来七年你们可能会使用最频繁的咒语之一——漂浮咒!咒语是‘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注意,手腕要像挥鞭子一样轻巧地一抖,念准音节……”
他详细讲解了咒语的要点、手势和注意事项,并亲自示范了一遍,让他面前的羽毛笔优雅地悬浮起来,绕着全班飞了一圈。
“现在,请各位尝试对你们面前的松果施展这个咒语。成功让它飘起来后,试着控制它围绕自己飞一圈。开始练习!”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念咒声和挥动魔杖的声音。相比于隔壁格兰芬多区域不时传来的爆炸声、羽毛乱飞或松果砸到桌面的响动,斯莱特林这边显得有序许多。许多来自纯血家族的学生显然在家中就接触过基础魔咒,虽然未必都能完美控制松果绕圈,但让松果晃晃悠悠地飘起来并不算太难。
西弗勒斯平静地举起魔杖,对准面前那颗棕色的松果。他甚至没有念出咒语,只是手腕依照弗立维教授教导的方式,精准而轻盈地一抖。
松果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平稳而迅速地升空,没有一丝摇晃。它沿着西弗勒斯意念设定的轨迹,在他头顶划出一道优美而连贯的圆圈,速度均匀,轨迹清晰。完成绕圈后,松果悄无声息地、精准地落回了它原本的位置,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响声,显示出施咒者惊人的控制力。
他这边刚完成,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变突生!
一颗松果如同被强力弹弓射出,带着明显的恶意,从罗齐尔的方向疾速朝着西弗勒斯的后脑袭来!显然,罗齐尔虽然漂浮咒用得磕磕绊绊,却将魔力集中于一点,做出了这偷袭的举动。
“小心!”有格兰芬多的学生惊呼。
讲台上的弗立维教授也注意到了,他脸色一变,刚要抬手阻止——
西弗勒斯甚至没有回头!
在明目诀带来的超强感知下,他早已“看”到了那颗松果的轨迹。他的身体仿佛本能般反应,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一甩,魔杖精准指向飞来的松果。
“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
同样是漂浮咒,但在西弗勒斯远超同龄人的魔力掌控和《乙木长生功》加持下,效果截然不同。咒语光芒精准命中飞来的松果,非但没有让它停下,反而瞬间夺取了它的控制权,并且赋予了它更快的速度和更强的动能!
“嗖——啪!”
那颗松果以比来时快上一倍的速度倒飞回去,在所有旁观者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了始作俑者——埃文·罗齐尔的鼻梁上!
“啊——!”罗齐尔发出一声痛呼,捂着瞬间通红并开始流血的鼻子,眼泪都疼了出来。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从偷袭发生到被反制,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钟,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弗立维教授张大了嘴巴,随即,他那尖细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得更高:“梅林的胡子啊!精彩!太精彩了,斯内普先生!”
他快步走到西弗勒斯面前,脸上满是惊叹:“完美的漂浮咒控制!令人惊讶的临场反应和精准反击!这需要强大的魔法天赋和超凡的战斗直觉!斯莱特林加十分!为了你卓越的咒语应用!”
他顿了顿,转向捂着鼻子哀嚎的罗齐尔,语气变得严肃:“至于你,罗齐尔先生,课堂之上恶意袭击同学,严重违反校规。穆尔塞伯先生,立刻带你的朋友去医疗翼!至于扣分和禁闭,我会与你们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商议后决定!”
穆尔塞伯脸色铁青,在众人注视下,悻悻地扶起狼狈不堪的罗齐尔,匆匆离开了教室。
弗立维教授重新回到讲台,开始讲解下一个要点,但教室里的气氛已经悄然改变。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那些之前或许还带着看热闹或轻视心态的目光,此刻再次投向安静坐回位置的西弗勒斯时,已经变成了审视、凝重,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在这个崇尚力量、精明和实力的学院,西弗勒斯·斯内普用一记干净利落的回击,再次向所有人宣告——他绝非可以轻易招惹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