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空气,一下子冷得像是冬天。
那三个戴着面具的家伙,身上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热气。
他们就那么站着,像三尊没有感情的石像,但从面具后面透出来的杀气,却浓得化不开。
波风水门的金发,在火把的光下,也好像黯淡了几分。
他往前站了一步,把自己那三个还没缓过神来的弟子,结结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我们是木叶第十一班。”
水门的声音很平静,但谁都能听出里面的分量。
“奉三代目火影大人的命令,前来调查商队失踪事件。”
“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会原封不动地,向火影大人汇报。”
他这话,说得很明白。
我们是火影的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但我们会把这事儿捅到最高层去。
你们要是敢动手,那就是跟火影对着干。
为首的那个面具人,歪了歪头。
好像是在思考。
山洞里,安静得只剩下那些铁笼子里,怪物们压抑的呼吸声。
“火影大人的命令……”
面具人开口了,声音干巴巴的,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在这里,没有用。”
他的手,缓缓摸向了背后的短刀。
“根的规矩,高于一切。”
“除掉所有目击者。”
话音落下的瞬间,三道黑影,同时动了。
快。
快得不像话。
为首的那个,直扑水门。
另外两个,则像两只狡猾的狼,绕过了一个弧线,目标是水门身后的三个小鬼。
擒贼先擒王。
杀不了王,就先宰了他的崽。
水门的眼神,在那一刻,冷得像是铁之国的冰。
他没有后退。
他迎着那个领头的面具人,冲了上去。
金色的闪光,与黑色的鬼影,瞬间撞在了一起。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暴雨一样,在狭窄的山洞里炸开。
但另外那两个面具人,已经越过了他,杀到了三个下忍面前。
“散!”
神乐低吼了一声。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命令,瞬间就让德间和八云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
这一个月的训练,没有白费。
德间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动了。
他没有冲上去,而是后退一步,张开双臂,像一堵墙,死死地护在了八云和那些笼子前面。
“白眼!”
他双眼周围的青筋暴起。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面具人,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团高速移动的查克拉。
“休想过去!”
德间大吼着,摆出了柔拳的架势。
面具人根本不理他,手中的短刀,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直接刺向他的喉咙。
这一刀,又快又狠,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就是根的战斗方式。
只为杀人,不为表演。
德间心里一惊,但他没有躲。
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肩膀,迎着刀锋撞了上去。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
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衣服。
但他也在同一时间,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八云!”他忍着剧痛,怒吼。
不用他喊。
在德间冲上去的瞬间,八云就已经开始结印了。
她的脸色很白,身体也在发抖。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专注。
“幻术·奈落见之术!”
一股无形的波动,悄无声息地笼罩了那两个面具人。
这不是什么高级的幻术。
对付根这种受过反拷问训练的忍者,效果微乎其微。
但神乐要的,就是这微乎其微的一瞬间。
那个被德间抓住手的面具人,动作只是顿了零点一秒。
另一个面具人,也只是眼前恍惚了一下。
够了。
神乐动了。
他没有去帮德间。
他的目标,是那个因为幻术而恍惚了一下的,第二个面具人。
他整个人,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贴着山洞的墙壁,悄无声息地滑了过去。
腰间的雷牙,已经握在了手里。
那个面具人很快就挣脱了幻术。
他看到神乐冲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一个下忍,也敢主动攻击我?
他挥刀,砍向神乐的脖子。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小鬼。
但他看到的,是一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
神乐没有躲。
他只是在对方的刀,即将砍到自己脖子的前一刻。
拔出了自己的刀。
雷牙。
漆黑的刀身,在昏暗的山洞里,没有反射出一点光。
他没有去格挡。
他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看起来很慢,但实际上快得吓人的角度。
把自己的刀,递了出去。
两把刀,没有碰撞。
雷牙的刀刃,像切豆腐一样,无声地,切过了对方那把精钢打造的短刀。
然后,切过了对方的手腕。
没有骨头被斩断的触感。
只有一种……很顺滑的感觉。
那个面具人,愣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连同那把断掉的刀,一起掉在了地上。
手腕的切口,一片焦黑。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终于从他喉咙里爆发了出来。
这是山洞里,响起的第一个,属于敌人的声音。
战场的平衡,在这一声惨叫中,被彻底打破了。
德间抓住机会,一记柔拳,重重地打在了他面前那个敌人的胸口。
另一边,水门和那个领头的面具人,也分开了。
水门的身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而那个面具人的胸口,则多了一个螺旋状的,往里凹陷的伤口。
是螺旋丸。
领头的面具人看了一眼自己那个断了手的同伴,又看了一眼那个被德间打得吐血的同伴。
他知道,任务失败了。
金色闪光,比情报里说的,还要难缠。
他那三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弟子,也根本不是普通的下忍。
尤其是那个用黑刀的小鬼。
那是什么鬼东西?
“撤。”
他吐出了一个字。
另外两个面具人,想都没想,立刻掏出烟雾弹,砸在了地上。
浓烟,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山洞。
水门没有追。
他知道,在视线受阻的情况下追击根的忍者,是找死的行为。
当烟雾散去。
三个面具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那个断掉的手,都不见了。
山洞里,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三具冰冷的尸体,和一地的狼藉。
德间捂着自己流血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八云的查克拉已经耗尽,瘫坐在了地上。
神乐默默地把雷牙收回刀鞘。
水门走到他们面前。
他先是快速地给德间处理了一下伤口。
然后,他走到了神乐面前。
他看着神乐。
又看了看他腰间那把漆黑的刀。
“神乐。”
“你这把刀,还有你那个术。”
“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人前使用。”
他的语气,无比严肃。
“尤其是,不要在村子的同伴面前使用。”
神乐抬起头,看着老师。
他从老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深深的忌惮。
还有一丝……担忧。
“我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