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走得动。
他们的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从焦土中缓缓走来的少年。
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神。
或者,魔。
神乐,看着他们。
他知道,他刚才所做的一切,对这些还处在忍者世界观里的同伴们,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但他不后悔。
这是战争。
在战争里,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最多的敌人。
这才是唯一的真理。
“走吧。”
他只能又说了一句。
“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
终于把那几个已经石化了的人给重新启动了。
水门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但气息还算平稳的神乐。
他没有问。
他知道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
“出发。”
他只说了两个字。
转身第一个走进了那片,还弥漫着臭氧和焦糊味的死亡山谷。
其他人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队伍再次踏上了征途。
但气氛却变得比之前还要诡异。
没有人说话。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卡卡西,带土和琳三个人下意识地和神乐拉开了一段距离。
那不是敌意。
那是一种生物,在面对无法理解的更高等的存在时本能的疏远和敬畏。
而德间和八云却和他们做出了完全相反的选择。
德间走在了神乐的左边。
八云走在了神乐的右边。
他们两个像两尊最忠诚的护卫,将他们的队长护在了中间。
他们不在乎神乐到底是人是神还是魔。
他们只知道。
是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们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就够了。
神乐,走在队伍的中间。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一切。
感知到卡卡西他们那充满了隔阂的视线。
也感知到德间和八云那毫不动摇的信赖。
他的心里很平静。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当你选择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时。
你就注定会和大部分人越走越远。
孤独是强者的通行证。
那一天晚上的休息时间。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卡卡西三人,坐在一边。
神乐三人,坐在另一边。
一条无形的巨大的鸿沟,横亘在这两支原本应该并肩作战的小队之间。
神乐也不在意。
他一个人坐在火堆旁,闭着眼睛,恢复着自己那几乎已经耗尽的精神力。
“神乐。”
水门老师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我们,能聊聊吗?”
“好。”神乐睁开了眼睛。
水门带着他,走到了一个离营地很远的地方。
“神乐。”
水门,看着他。
“那不是忍术。”
“那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严肃。
神乐知道他那套血继限界变异的说辞。
已经不管用了。
没有任何一种血继限界能造成刚才那种天灾一样的破坏。
他需要一个新的更合理的谎言。
“老师。”他说,“您听说过返祖吗?”
“返祖?”
“是的。”神乐点了点头,“我曾经在图书馆的,一些禁忌的卷轴上看到过一些关于远古时代的记载。”
“在六道仙人还没有出现的更早的神话时代。”
“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一些天生就能操控风雨雷电的强大存在的。”
“它们被称为幻兽。”
“而它们的后代,有一些血脉流传了下来。”
“虽然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些血脉已经变得越来越稀薄。”
“但总会有一些,像我这样的意外出现。”
“我的身体里可能就流着,某一种我也不知道的远古幻兽的血。”
“我把它,叫做龙血。”
“我之前跟您说的,那些失控的力量,就是源于它。”
“而玖辛奈师母,教给我的封印术,给了我一个全新的思路。”
“我给自己,造了一把钥匙。”
他指了指自己左臂上,那个紫黑色的纹路。
“雷池就是那把钥匙。”
“它不是在封印我的力量。”
“而是在唤醒它。”
“刚才那个术,就是我第一次,尝试着去彻底唤醒它之后,产生的结果。”
这个解释,很荒谬。
但在这个,充满了血继限界和通灵兽的,不科学的世界里。
它又是最合理的。
它解释了龙鳞,龙角,还有那不讲道理的雷电。
“代价呢?”水门问。
他很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代价很大。”神乐回答。
“刚才那一下,已经抽空了雷池里所有的能量。”
“我估计至少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才能重新把它储存满。”
“而且我的身体也差点就崩溃了。”
“那是一种,一次性的,用来同归于尽的底牌。”
他把自己最强的王牌,说成了一个冷却时间很长,而且副作用巨大的一次性大招。
他在示弱。
也在安抚。
水门看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这个解释太离奇了。
但他又知道,神乐没有说谎。
至少在代价很大这一点上,没有说谎。
他能感觉到神乐现在非常虚弱。
“我知道了。”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接受这个说法。
他走到神乐面前,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神乐。”
“从现在起,我以你老师,以及这支小队队长的名义,命令你。”
“没有我的允许。”
“绝对不准再使用刚才那个术。”
“是。”神乐点了点头。
“你的这个能力,从现在起,被列为S级绝密。”
“除了我之外,你不准再对任何人提起。”
“包括,三代目火影大人。”
“是。”
“很好。”水门松开了手。
“回去休息吧。”
“明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神乐,看着水门。
他知道,老师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将这个,足以震惊整个忍村的秘密,以师徒的名义封锁起来。
“神乐。”
水门,最后又说了一句。
“从现在起,你的力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秘密。”
“也是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