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的实验室在短册街一个很不起眼的地下室里。
这里比木叶的任何一间手术室都要先进。
神乐被平放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剪开。
那些狰狞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全部暴露在了无影灯下。
“静音!”
纲手的声音很冷静。
“生命体征监测!”
“是!”
静音那个抱着小猪的可爱少女,此刻的表情无比专业。
她的双手飞快地在各种精密的仪器上操作着。
“心跳,每分钟三十次!”
“血压,正在持续下降!”
“体表温度,四十一摄氏度!”
“情况很糟!随时可能,休克死亡!”
水门,卡卡西,带土他们都被关在了手术室外面。
他们只能透过一扇小小的玻璃窗,看着里面那个随时可能会死去的同伴。
每个人的心都揪着。
“有意思。”
纲手看着仪器上,那些代表着死亡的数字。
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
反而露出了一种,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一样的兴奋的表情。
“都这种状态了,居然还没死。”
“这小鬼的生命力,简直强得像个怪物。”
她戴上了无菌手套。
“开始吧。”
她对静音说。
“第一步,驱散毒素。”
她伸出双手。
她的手上,亮起了一层比琳的掌仙术,要浓郁百倍的翠绿色的查克拉。
创造再生。
不。
还不到那个地步。
这是最顶级的医疗忍术。
阴封印·解。
她将那股充满了生命力的查克拉,缓慢注入了神乐的体内。
她试图用自己的查克拉,去包裹并且驱散,那些已经侵入神乐经络的傀儡剧毒。
但是。
她失败了。
“该死。”
她低声骂了一句。
“这毒有问题。”
“它在……进化。”
她发现砂隐的这种秘毒,在接触到她的医疗忍术后,竟然开始飞快地变异。
变得更有腐蚀性。
也更顽固。
“纲手大人?”静音,紧张地看着她。
“常规的驱毒方法,没用了。”纲手立刻做出了判断,“这家伙是在跟我的查克拉,抢夺这小鬼的身体。”
“唯一的办法。”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就是换血。”
“把这小鬼身上所有被污染的血液全部换掉。”
“在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之前,再用我的查克拉,刺激他的骨髓,重新造血。”
这个治疗方案,很疯狂。
疯狂到静音,听得都傻了。
这已经不是医疗了。
这是在和死神拔河。
“准备A型血袋!十个!”
纲手,没有再解释。
她拿起了旁边托盘里的手术刀。
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个嗜赌如命的醉醺醺的传说中的肥羊。
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君临整个忍界的医疗圣手。
手术开始了。
纲手的手稳得像一块岩石。
她的每一刀,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切开。
剥离。
缝合。
输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静音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
她根本跟不上纲手的节奏。
她只能拼了命地做好最基础的辅助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术室外。
水门坐立不安。
带土则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卡卡西靠着墙,抱着他的刀一动不动。
但他那只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里,那盏亮着的红灯。
在神乐的意识深处。
一片黑暗。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温暖的摇晃的水里。
很舒服。
他不想醒来。
他太累了。
就在这时。
一股冰冷的充满了憎恨和恶意的巨大的意志。
猛地撞进了他的意识里。
九尾。
不对。
不是九尾。
是千代。
是那个老太婆,在战斗中留在他精神里的,一丝傀儡术的查克拉印记。
那股意志正在试图侵蚀他控制他。
把他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神乐那早已沉寂的求生意志。
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滚。”
他的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怒吼。
一股比千代那丝印记,更霸道,更古老的,王者的意志。
苏醒了。
霸王色霸气。
虽然还很微弱。
但已经足够了。
那丝傀儡术的印记,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
瞬间就被碾得粉碎。
手术室里。
“嗯?”
纲手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看到了。
她用自己的医疗忍术,清晰地看到了。
在神乐那已经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里。
一股金色的极其强大的,她从未见过的能量。
一闪而没。
那是什么?
她来不及多想。
因为神乐的身体,开始出现新的变化。
他那颗已经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
猛地有力地跳动了一下。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
他身体的自愈速度,开始以一种不科学的恐怖的速度加快。
那些被切开的伤口。
甚至不等纲手去缝合,就已经自己长好了。
“这……这是……”
静音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纲手也呆住了。
她行医几十年。
见过无数的血继限界。
见过初代火影那堪称bUG的自愈能力。
但她从来没见过,像眼前这样的景象。
这已经不是自愈了。
这更像是……
进化。
这个小鬼的细胞,好像在主动地吞噬着她的医疗查克拉。
然后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
在进行着某种更高等的生命形态的跃迁。
手术结束了。
天也亮了。
纲手脱掉了那身沾满了血的手套。
她的脸上全是疲惫。
但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一种病态的兴奋。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纲手大人!”
水门第一个冲了上来。
“神乐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
纲手摆了摆手。
她靠在墙上,从静音手里接过一瓶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毒我已经帮他清干净了。”
“身上的伤也都被他自己长好了。”
“剩下的就是看他自己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
纲手话锋一转。
她看着水门。
眼神变得无比严肃。
“水门。”
“我救了他的命。”
“但是你得告诉我。”
“你这个宝贝学生……”
“他到底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