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上东山顶,金色的光洒在废弃军工厂的断壁残垣上,将杂草的影子拉得老长。凌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房车后斗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钢铁零件和稀有金属,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建军,把最后那箱轴承搬上来,咱们就出发。”她扬声喊道,声音带着常年在野外执行任务的干脆利落。
张建军应了一声,黝黑的脸上满是干劲,和李桂芬一起,将沉重的木箱稳稳抬上房车。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夫妻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农村青年,眼神里多了几分沉稳和果决。尤其是张建军,跟着凌飒学了不少力学知识和动手技巧,此刻正仔细检查着房车的固定装置,确保物资在颠簸的山路上不会移位。
张老实靠在房车旁,手里摩挲着车帮上磨得光滑的木板,脸上是掩不住的感慨。出发前他还满心忐忑,怕这“私自外出”会惹来麻烦,怕山路艰险出意外,可一路下来,看着妻子运筹帷幄,看着儿子儿媳快速成长,他心里那点不安早已变成了十足的信任。“秀兰,都收拾妥当了,能走了不?”他问道,语气里带着对妻子的依赖。
凌飒点点头,走到房车侧面,仔细检查了伪装。外层的木板上还沾着泥土和干草,看起来和大队里常见的运柴板车别无二致,只有掀开底层的暗格,才能看到里面精心设计的储物空间和简易床铺。她伸手敲了敲车壁,确认隔音层和加固结构都没问题,这才说道:“走吧,趁着早上凉快,早点赶路,争取天黑前走出深山。”
房车缓缓启动,由张建军在前边拉着,李桂芬在侧面辅助,凌飒和张老实垫后。车轮碾过布满碎石的山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却异常平稳——经过军工厂零件改良的实心橡胶胎,果然比之前的木轮好用太多。
路上,张老实忍不住问:“秀兰,咱们这一趟赚了不少吧?那500块钱,够咱们全家过好几年好日子了。”
凌飒笑了笑,目光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这只是开始。等咱们回去,把这些金属零件好好利用起来,改良出更好的房车,以后能赚的钱还多着呢。”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这次最大的收获,是建军和桂芬成长了,咱们还找到了这么多工业物资,为以后的路铺了个好底子。”
张建军闻言,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娘,多亏了你教我们那么多东西,不然我现在还啥也不会呢。”他想起之前和犯罪组织成员搏斗的场景,若不是娘教的格斗术,若不是娘平日里的悉心教导,他恐怕早就慌了手脚。
李桂芬也跟着点头,手里的缰绳握得更紧了:“娘,以后你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你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这段时间,她不仅学会了记账、辨物资,还跟着凌飒学了不少急救知识和野外生存技巧,整个人的眼界都开阔了不少。
凌飒看着夫妻俩的样子,心里颇为欣慰。她当初选择带上二儿子夫妇,就是看中了他们的踏实肯干和知恩图报,如今看来,自己果然没选错人。“以后的路还长,会遇到更多困难和危险,你们不能只跟着我,还要有自己的判断和能力。”她语重心长地说,“这次咱们清除了一个敌人,但还有三个残余潜伏在国内,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你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夫妻俩重重地点头,将凌飒的话记在心里。
一路无话,房车在山路上稳步前行。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山泉边停下休息,凌飒从空间里拿出压缩饼干和水壶,分给大家。这种在现代司空见惯的食品,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无疑是绝佳的能量补充。
张老实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含糊不清地说:“这东西真顶饿,比窝窝头强多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空间的秘密,凌飒只告诉他这些是“远房亲戚送的”,他也没有多问,只当是妻子运气好。
凌飒一边吃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特工的本能让她即使在休息时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隐藏危险的角落。山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鸟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看起来一片祥和,但凌飒的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下午变得越来越强烈。
当房车行驶到一处狭窄的山坳时,凌飒突然抬手示意停下:“等等,先别往前走。”
张建军立刻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娘,咋了?”
凌飒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周围的气息。风声、虫鸣、远处的兽吼……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在境外执行任务时,被敌人暗中跟踪的那种压迫感,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有人跟着我们。”凌飒睁开眼睛,声音低沉而严肃,“而且不止一个人。”
张老实和李桂芬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工具,四处张望着:“在哪?我咋没看见?”
“他们藏得很好,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凌飒眉头微蹙,心里快速盘算着。能有这样的跟踪技巧,大概率是那个跨国犯罪组织的残余势力。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竟然已经追上来了。
她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地形,山坳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正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建军,你和桂芬把房车推到旁边的凹陷处,用石头挡住。”她迅速下达指令,“爹,你跟着他们,保护好自己,不要乱跑。”
“那你呢?”张老实急忙问道,脸上满是担忧。
“我去看看情况,引开他们。”凌飒说着,从空间里悄悄摸出一把改良过的短刀,藏在袖筒里,“你们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等我回来。如果我半个时辰还没回来,你们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去找陈老,他会帮你们。”
“娘,我跟你一起去!”张建军立刻说道,眼神坚定。
“不行,你得留下来保护你爹和桂芬。”凌飒拒绝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们。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也能更好地摆脱他们。”她不容置疑地看着张建军,“听话,这是命令。”
张建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桂芬拉住了。李桂芬摇摇头,示意他听从凌飒的安排。她知道,娘的决定总有她的道理,而且娘的能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
凌飒不再多言,转身快速钻进了旁边的树林。她的身影在茂密的枝叶间穿梭,动作轻盈而敏捷,如同一只灵活的猎豹,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钻进树林后,凌飒立刻放慢了脚步,压低身体,利用树木和灌木丛做掩护,小心翼翼地向着跟踪者的方向靠近。她的听力异常敏锐,能清晰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频率均匀,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她悄悄绕到跟踪者的侧后方,透过树叶的缝隙望去,只见两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子,正鬼鬼祟祟地跟在房车后面不远处。他们的步伐沉稳,眼神锐利,时不时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毛贼。
凌飒的眼神冷了下来。看来这两个人,就是那个犯罪组织的另外两个残余成员了。他们竟然能这么快找到自己,看来是做了不少功课。
她正想进一步观察,其中一个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凌飒藏身的方向:“谁在那里?”
凌飒心中一凛,没想到对方的警惕性也这么高。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再隐藏,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跟着我,想干什么?”
两个男子看到凌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凶狠起来。其中一个高个子男子冷笑一声:“苏秀兰?不,你根本不是苏秀兰。你是凌飒,那个毁了我们组织的顶尖特工!”
凌飒心中一动,没想到他们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这个组织的残余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们还敢来找死?”她语气冰冷,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那是常年在生死边缘挣扎练就的杀气。
矮个子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们怕你。当年你能赢,不过是耍了些小聪明。今天我们兄弟俩在这里,就是要为组织报仇,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他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眼神凶狠地盯着凌飒。
凌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就凭你们?也配?”
话音未落,高个子男子突然发难,挥舞着拳头朝着凌飒冲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拳头带着风声,显然是练过拳脚功夫的。
凌飒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伸出右腿,巧妙地绊了对方一下。高个子男子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前扑去,险些摔倒。
不等他站稳,凌飒已经欺身上前,手掌成刀,劈向他的后颈。高个子男子反应也不慢,急忙转身格挡,却被凌飒抓住手腕,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高个子男子的惨叫,他的手腕被硬生生拧断。
矮个子男子见状,怒吼一声,挥舞着短刀冲了上来。凌飒眼神一厉,松开高个子男子,侧身躲过刀锋,同时抬手一掌拍在矮个子男子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矮个子男子被打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凌飒,似乎没想到这个“农村妇女”竟然有这么强悍的身手。
凌飒一步步逼近,眼神冰冷如霜:“说,你们的头目是谁?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就在这时,高个子男子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号弹,毫不犹豫地拉响了。红色的信号弹划破天空,在山林中发出刺耳的尖啸,格外醒目。
凌飒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他们还带了信号弹。这信号弹一旦发出,很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同伙,甚至会引起当地有关部门的注意,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她不再犹豫,身形一闪,瞬间冲到高个子男子面前,一掌劈在他的太阳穴上。高个子男子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矮个子男子趁机转身就跑,速度快得惊人。凌飒想去追,却听到远处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被信号弹吸引过来了。
她皱了皱眉,看着矮个子男子逃跑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人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到房车那里,带着家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凌飒不再犹豫,转身朝着房车的方向快速跑去。她心里清楚,这次的信号弹,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那些被吸引过来的,究竟是犯罪组织的其他同伙,还是当地的民兵?他们能否顺利摆脱追踪,安全返回红旗大队?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隐约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凌飒加快了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和家人汇合,离开这里!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枚信号弹,不仅引来了解围的力量,也让一个更大的阴谋,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