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的山路还带着泥泞,晨曦穿透云层洒在青石板上,折射出点点水光。凌飒正指挥张建军和李桂芬收拾房车绳索,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转头望去,只见石岭村的村民们提着竹篮、扛着布袋,浩浩荡荡地涌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村长老王头。
“苏大姐!等一等!”老王头气喘吁吁地跑到房车前,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感激,“你救了咱村十几口急症病人,还送了麦种教咱抢种,这份恩情咱不能忘!”他说着,身后的村民们纷纷上前,将竹篮里的东西往房车旁放——有晒干的山蘑菇、熏得油亮的腊肉、饱满的核桃,还有几匹村民自家织的粗布,堆得像小山一样。
李桂芬连忙摆手:“王叔,你们太客气了,那些都是举手之劳!”
“啥举手之劳啊!”一个年轻媳妇红着眼圈说,“我家娃烧到快昏迷时,我都以为没救了,是苏大姐连夜守着喂药,才把娃从鬼门关拉回来。这点东西不值钱,是咱的心意!”
凌飒看着眼前淳朴的村民,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穿越到这七零年代,见多了家人的算计、大队里的纷争,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般纯粹的善意。她没有再推辞,笑着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些山货我收下,回头到了县城,我给大伙带些盐巴和针头线脑,也算互通有无。”
“不用不用!”老王头连忙摆手,“苏大姐能带着家人平安出山就好。这山路刚受过暴雨,怕还有滑坡隐患,咱村青壮年都来了,送你们到山外的大路上去!”
凌飒一愣,只见村民们里里外外站了二十多人,有扛着锄头的汉子,有提着砍刀的小伙子,一个个眼神坚定。她知道村民们是真心想报答,也明白这段山路确实暗藏危险,便不再拒绝:“那就麻烦大伙了,辛苦你们了。”
张老实从房车驾驶室里探出头,看着这阵仗,忍不住感慨:“还是好人有好报啊,当初你执意要救那些病人时,我还担心惹麻烦呢。”
凌飒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带着笑意:“做人哪能只算利益账?咱帮了别人,心里也踏实。”她转头对张建军说:“建军,把房车后面的储物格腾出来,把乡亲们送的东西都收进去,注意别压坏了腊肉。”
“哎!”张建军立马应声,和李桂芬一起整理物资。凌飒则走到老王头身边,从空间里悄悄拿出两包红糖,塞到他手里:“王叔,这东西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补补身子,路上也让大伙分着吃。”红糖在这年代可是稀罕物,老王头推辞了半天,见凌飒态度坚决,只好收下,眼眶更红了。
收拾妥当后,队伍出发了。二十多个村民在前开路,有的用锄头清理路边松动的碎石,有的用砍刀砍掉拦路的树枝,凌飒驾驶着房车跟在中间,张老实坐在副驾驶,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张建军和李桂芬则坐在房车后面的货厢里,一方面照看物资,一方面留意身后的动静。
“娘,你说那些坏人还会不会来?”李桂芬凑近驾驶室外的车窗,小声问道。昨天傍晚,那伙中山装男子的同伙在村外伏击,虽然被凌飒设陷阱击退,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
凌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不好说。那些人是跨国犯罪组织的残余,心狠手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有乡亲们护送,他们就算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她顿了顿,又说:“你们俩也打起精神,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喊我。”
“知道了娘!”两人齐声应道。
山路蜿蜒曲折,两旁是陡峭的山壁和茂密的树林,偶尔能听到鸟鸣和山泉流淌的声音。村民们一边开路一边聊天,气氛还算轻松。老王头走在房车旁边,给凌飒讲起了石岭村的故事:“咱这村子守着这座山,祖祖辈辈靠打猎、采山货过日子,以前也出过进山后就没回来的人,不是遇到野兽,就是掉进了山涧。这次要不是你,咱村不仅要少几口人,粮食也得绝收。”
凌飒笑着回应:“王叔,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等我这次回来,给你们带些更适合山地种植的种子,再教你们怎么搭建简易的灌溉设施,保证收成能翻番。”
“那可太好了!”老王头笑得合不拢嘴,“有苏大姐你这话,咱村往后就有盼头了!”
就在队伍走到一处狭窄的山坳时,凌飒的耳朵忽然动了动。她当过多年顶尖特工,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远超常人,隐约听到树林里传来一丝极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不像是野兽的动静,更像是有人刻意隐藏气息。
她立刻放慢了车速,对身旁的老王头说:“王叔,让大伙停一下,我去看看前面的路况。”
老王头愣了一下,随即察觉到凌飒的神色不对,连忙喊道:“大伙都停一停!苏大姐要查看路况!”
队伍瞬间停下,村民们纷纷看向凌飒,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凌飒推开车门下车,装作查看路面的样子,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两侧的树林。她注意到右侧树林里的一棵大树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虽然速度很快,但她还是看清了对方穿着的黑色胶鞋——和昨天伏击他们的那伙人穿的是同一款式。
“不好,有埋伏!”凌飒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转身对村民们喊道:“大伙快找掩护!有人藏在树林里!”
村民们顿时慌了神,有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有的下意识地往房车后面躲。张建军和李桂芬也立刻从货厢里跳下来,握紧了凌飒之前教他们用的短棍,警惕地看着树林方向。
“苏大姐,这……这是咋回事啊?”老王头脸色发白,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事。
“是昨天那些坏人的同伙,他们还没放弃。”凌飒沉声道,“王叔,让你带来的小伙子们守住两侧,用石头和锄头当武器,别轻易冲出去。建军,你跟我去左边树林,桂芬,你留在房车旁保护大伙和张老实!”
“好!”三人齐声应道。
凌飒从空间里快速摸出一把自制的短刀——这是她用军工厂遗址找到的废铁打磨的,锋利无比,藏在袖筒里。她对张建军使了个眼色,两人弯腰快速冲向左侧树林,动作敏捷如猎豹。
刚冲进树林没几步,就听到“咻”的一声,一支弩箭朝着凌飒射来!凌飒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弩箭钉在旁边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微微晃动。她抬头一看,只见树林里站着三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弩箭,正恶狠狠地盯着她和张建军。
“你们果然还没死心!”凌飒冷笑道,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为首的黑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苏秀兰,你以为凭着几个村民就能护着你?交出你的金手指,我们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做梦!”凌飒话音未落,就率先冲了上去。她凭借着灵活的走位,避开了对方射来的弩箭,同时快速靠近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见状,挥起手里的弩箭就朝凌飒砸来,凌飒侧身躲开,袖筒里的短刀瞬间出鞘,朝着黑衣人的手腕划去。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手腕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弩箭掉落在地。旁边的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围攻凌飒,张建军也不含糊,挥舞着短棍冲上去,缠住了其中一个黑衣人。他虽然没凌飒那么厉害,但跟着凌飒学了一段时间格斗术,对付一个黑衣人还是绰绰有余。
树林里顿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凌飒凭借着精湛的格斗技巧和对地形的熟悉,很快就制服了第二个黑衣人,而张建军也将自己缠住的那个黑衣人打倒在地。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凌飒哪里会给他机会,甩出手里的短刀,正好扎中他的小腿。
黑衣人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叫。凌飒走上前,用脚踩着他的后背,冷声道:“说!你们还有多少同伙?是不是还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
黑衣人咬紧牙关,不肯说话。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山坳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凌飒心里一惊,难道还有其他埋伏?
她立刻对张建军说:“你看好这三个人,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张建军点点头:“娘,你小心点!”
凌飒快速冲出树林,只见山坳里又冲出来四个黑衣人,正朝着村民们和房车冲去。村民们虽然害怕,但还是拿起锄头和石头反抗,老王头更是带头冲在前面,用锄头挡住了一个黑衣人的攻击。李桂芬则护在房车旁,用短棍击退了一个试图靠近房车的黑衣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体力渐渐不支,很快就被两个黑衣人缠住,险象环生。
“桂芬!小心!”凌飒大喊一声,快速冲了过去,一脚踹飞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她刚想上前帮忙,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黑衣人偷偷绕到了房车后面,手里拿着一把火把,似乎想点燃房车!
房车是凌飒的心血,里面不仅有大量物资,还有她为后续旅行准备的重要东西,绝对不能被烧毁!凌飒心中一急,立刻朝着那个黑衣人冲去,同时大喊:“张老实!快启动房车!”
张老实一直在驾驶室里紧张地看着外面,听到凌飒的喊声,立刻发动房车。房车的发动机发出“突突”的声音,缓缓启动。那个拿着火把的黑衣人见状,急了眼,加快速度朝着房车尾部跑去,就要把火把扔上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飒终于赶到,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黑衣人吃痛,火把掉落在地,正好落在一堆干草上,瞬间燃起了小火。凌飒连忙一脚将火把踢开,用脚踩灭了火苗。
“找死!”凌飒怒喝一声,一拳砸在黑衣人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经过一番激战,四个黑衣人最终都被制服,和树林里的三个黑衣人一起被绑了起来。村民们虽然有几个人受了轻伤,但都没有大碍,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老王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苏大姐,这些人也太狠了,竟然追着你们不放!”
凌飒看着被绑在地上的七个黑衣人,眉头紧锁。她原本以为昨天已经击退了对方,没想到他们竟然纠集了更多人手,看来这个犯罪组织的残余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顽固。
“王叔,麻烦你们帮忙把这些人送到山下的派出所,就说他们是盗窃军工厂物资的通缉犯。”凌飒对老王头说,她不想暴露自己穿越和金手指的秘密,只能继续用这个借口。
“没问题!”老王头立刻点头,安排几个青壮年村民看着黑衣人,准备下山。
凌飒回到房车旁,检查了一下房车,确认没有受损后,才松了口气。张老实从驾驶室里出来,一脸担忧地说:“老板,这些人到底是啥来头啊?怎么跟疯了一样盯着咱们?”
“回头再跟你细说。”凌飒摇摇头,目光看向远方的山路,“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出发,免得再遇到麻烦。”
村民们将黑衣人押走后,又继续护送凌飒一家前行。这次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一路小心翼翼,再也没有人聊天说笑。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终于抵达了山外的大路,路面平坦宽阔,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苏大姐,前面就是大路了,我们就送你到这儿吧。”老王头停下脚步,“往后一路顺风,记得有空回石岭村看看咱们!”
“一定!”凌飒笑着点头,“王叔,大伙也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和村民们告别后,凌飒驾驶着房车驶上大路,朝着红旗大队的方向前进。张建军和李桂芬坐在后面,还在讨论刚才的激战,脸上满是兴奋和后怕。
张老实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忍不住说:“这下应该安全了吧?那些坏人都被抓住了。”
凌飒却没有放松警惕,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刚才不肯透露同伙的信息,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而且,这些人都是跨国犯罪组织的残余,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的金手指,就算这次抓住了几个,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找上门来。
就在这时,凌飒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后视镜,看到远处的大路上,有一辆不起眼的驴车正远远地跟着他们,驴车旁边跟着两个穿着普通农民服饰的人,但他们的眼神却十分锐利,一直紧紧地盯着房车,看起来很不寻常。
凌飒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麻烦还没结束。
她握紧了方向盘,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不管这些人是谁,不管他们来多少,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只是,这些暗中跟踪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又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凌飒心里充满了疑问,也隐隐有些不安,这场围绕着金手指的较量,显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