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早早便等在机场到达大厅,目光在涌出的人流中搜寻。直到一个明亮的鹅黄色身影跃入眼帘,兴奋地朝他挥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绽开,也抬手回应。
苏璨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短裙,脚踩白色运动鞋,长发用一个水蓝色的大肠发圈松松地侧扎在肩头,手里拖着一个粉色行李箱,整个人像一束温暖的阳光。
她一走出来,Kevin便自然地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好想你。”
“不是说好了我可以自己坐地铁回去嘛,你怎么还是来了?”她仰起脸问,眼里带着笑意。
“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松开一点,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因为想你了。”他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走,我们回家。”
回到苏璨的合租公寓,她用钥匙打开门,家里静悄悄的,室友似乎都不在。
“请坐,稍微等我一下下。”苏璨说着,将行李箱拖进自己房间。
Kevin在餐厅的椅子坐下,耐心地看着她打开行李箱整理。她先拿出了相机包、化妆包和一套叠好的运动服,最后,从箱子角落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食品袋,里面装满了塑封好的红肠。
她仔细地数出五袋放在一旁,然后将剩下的大半袋都递给他:“这些我留着。袋子里这些是给你的,我家那边最有名、最好吃的红肠。”
“好,”Kevin接过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心里暖融融的,“我一定好好品尝。”
苏璨利落地收拾完毕,背上一个米色的双肩包出来,拉住他的手:“快走吧,我饿扁了,带我去吃好吃的!”
火锅店里热气蒸腾,Kevin夹了一筷子刚涮好的嫩牛肉放到苏璨碗里,随口问道:“这次回去参加婚礼,感觉怎么样?热闹吗?”
“宴席的菜挺好吃的。”苏璨专注于碗里的食物,给出了一个非常实在的评价。
“那你妹夫呢,人看着怎么样?” Kevin又问,试图了解得更多些。
“就婚礼上打了个照面,说了句恭喜,没什么深入了解。”她抬起头,笑了笑,语气平和,显然对那位新加入的家庭成员并没有太多关注和评价的欲望。
听到这个答案,Kevin并不意外,这很符合她对于不熟悉的人一贯保持距离的作风。他不再追问婚礼细节,而是又捞起一颗她喜欢的虾滑放进她碟子里。
“还是这里的火锅合胃口吧?”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那当然!”苏璨立刻点头,脸上露出了回到舒适区的放松表情,“还是回来好。”
看着她轻松下来的样子,Kevin心里也踏实了。他喜欢看她这样在自己面前毫无负担地做自己,分享那些或琐碎或真实的感受。对他而言,知道她平安快乐地回到了他们共同的城市,回到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比任何婚礼趣闻都更重要。
晚饭后,Kevin照例开车送她回家。车子平稳地停在熟悉的小区门口,引擎熄火,车厢内陷入一片温柔的静谧。Kevin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你给我开一下门锁呀,”苏璨试了试车门,发现打不开,转头提醒他,“锁着呢。”
“不急,”他侧过身,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脸上,声音低沉了几分,“先抱一会儿……感觉好久没好好抱过你了。”
苏璨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期待,没有犹豫,很自然地倾身凑了过去。Kevin立刻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脸上漾开满足的笑意,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怀里的温软。
拥抱了片刻,他微微偏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用带着一丝诱哄的磁性嗓音低语:
“我也……好久没亲你了……”
他的话语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苏璨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同样加快的心跳,她埋在他怀里,极轻地应了一声:
“……嗯。”
这声简单的应允,如同最轻柔的许可。Kevin低下头,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生日那晚的深入缠绵,更像是一种温存的确认,带着分离几日后的思念,轻柔地辗转、吮吸,仿佛在细细品味失而复得的甜蜜。苏璨起初还有些僵硬,在他耐心的引导下,渐渐放松下来,生涩地回应着。
直到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额头却仍抵着她的,鼻尖蹭着鼻尖,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眸和绯红的脸颊。
“现在……可以开门了吗?”她小声问,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亲吻后的微喘。
“再等一下下,”他低笑,忍不住又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才伸手按下了中控锁,“好了,回去吧,早点休息。”
“嗯,你开车小心。”她推开车门,夜风涌入,吹散了车厢内的暧昧热意。
看着她的身影安全地消失在单元门后,Kevin才缓缓驱车离开。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柔软触感,唇上还萦绕着她的气息。他意识到,每一次这样小心翼翼的靠近和得到回应,都让他对她的沉迷,更深一分。
而回到家的苏璨,背靠着房门,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微微发麻的嘴唇,心跳依旧鼓噪不已。他那种带着尊重又步步为营的靠近,让她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一点点地,沉溺于他织就的温柔网中。
“回来了。”乔可听见开门声,从房间里走出来,倚在门框上,“我看见冰箱里多了几包红肠。”
“嗯,刚和Kevin吃完饭回来。”苏璨把包扔在桌子上上,整个人瘫进椅子里。
“婚礼怎么样?”乔可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状似随意地问。
“烦死了!”一提起这个,苏璨立刻坐直了身体,开始倒苦水,“我妹结婚就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一个个都跑来催我。我老姑更离谱,觉得她闺女远嫁,那边没亲戚照应,居然还想把我也撮合到那边去,简直有病!”
“你没跟他们说……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乔可握着水杯,试探着问了一句。
“跟他们说这个干嘛?”苏璨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又问个没完,更烦了。”她说着站起身,满脸疲惫,“不说了,我回屋洗澡睡觉了。”
“嗯,晚安。”乔可看着她关上房门。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冰箱运作的微弱嗡鸣。乔可站在原地,慢慢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苏璨那句“跟他们说这个干嘛”和毫不掩饰的烦躁,在他心里激起了复杂的涟漪。她不愿意将Kevin带入她老家的复杂关系里,这种态度,与其说是对Kevin的保护,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疏离和界限划分——她还没准备好让那段感情全面侵入她的生活。
这个认知,让乔可心底那份本已黯淡的期待,又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他知道这想法有些卑劣,但他无法控制地想着:既然她尚未完全向那个世界敞开大门,那么,属于他这个“室友”和“老朋友”的位置,就依然稳固地存在着。
他走到苏璨的房门口,里面已经传来隐约的水声。他静静地站了几秒,最终只是低声重复了一遍: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