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地,岁月流转。轩辕归位火云洞后,其子少昊被推举为人族共主。少昊性情温和,喜爱音律,尤爱聆听百鸟鸣叫,认为其中蕴含天地至理。
西方教的弥勒,掐指一算,觉得此乃天赐良机。他摇着肥胖的身躯,笑呵呵地出现在了少昊所在的部落。彼时少昊正坐在一棵梧桐树下,闭目聆听枝头鸟雀的歌唱,神情专注。
“贫僧弥勒,见过共主。”
弥勒的声音带着一股特有的、仿佛能化解一切忧愁的柔和力量。
少昊睁开眼,见是一位笑容可掬、宝相庄严的胖道人,心生好感,连忙起身还礼:“仙长不必多礼。不知仙长驾临,有何指教?”
弥勒笑道:“贫僧观共主雅好音律,心近自然,实乃有慧根之人。我西方有大法,可静心凝神,感悟天地,其精妙之处,可化入音律之中。贫僧愿传授共主一曲《静心梵音》,日常聆听修习,可使人心思澄澈,亲近大道,向往极乐净土。”
说着,弥勒取出一个金铙,轻轻敲击,又口中念念有词,发出一种低沉、缓慢、带着奇异韵律的吟唱声。
这声音初听平和,细听之下,却隐隐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试图抚平听者的一切躁动,引导其心神向内收敛,产生一种远离尘嚣、向往某种虚幻安宁之地的念头。
少昊听得入神,觉得这音乐确实别具一格,能让人心静下来。他部落中的族人听到这奇特的音律,也纷纷驻足倾听,不少人脸上露出茫然或舒适的表情。
弥勒见状,心中暗喜。这《静心梵音》可是掺了西方度化之力的“私货”,潜移默化之下,不怕你们不对我西方妙法产生好感!
消息很快通过传回了首阳山。
陈松一听就乐了:“好家伙,上来就搞精神洗礼?玩音乐是吧?行啊,比嗓门大还是比曲子嗨?跟我玩这个,我可是经历过广场舞洗礼的男人!”
他立刻行动起来。首先,他把大白叫到跟前,塞给它几颗灵果,然后开始在他狗耳边反复哼唱一段旋律简单、节奏明快、极其魔性的调子——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大白被吵得不行,捂着狗耳朵:“老大!别唱了!难听死了!本圣尊的耳朵要怀孕了!怀的还是怪胎!”
陈松瞪眼:“少废话!记住这调子没有?去,找个机会,在少昊附近假装遛弯,不经意间把这调子哼出来,要显得很自然,很快乐的那种!”
大白虽然嫌弃,但为了灵果,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它溜达到少昊部落附近,假装追蝴蝶,一边跑一边用狗鼻子哼哼那魔性的“我种下一颗种子……”。
少昊正琢磨弥勒那《静心梵音》的奥妙呢,忽然听到一阵极其欢快、甚至有点“土嗨”的调子飘来,跟梵音的庄严肃穆截然不同。
他好奇地看过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大狗(大白卖相还是很好的)正追着蝴蝶,快活地哼着怪调。
这调子……怎么说呢,虽然简单,但莫名地让人想跟着抖腿!少昊忍不住嘴角上扬,觉得很有趣。
陈松在暗中观察,看到少昊的反应,知道有门儿!
他立刻现身,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装的),对少昊笑道:“共主也对此调感兴趣?此乃贫道游历洪荒时,见百鸟朝凤,万兽欢腾,心有所感,创出的《百鸟朝凤·欢庆舞曲》的雏形。”
“此曲此舞,可沟通天地,抒发喜悦,强身健体,凝聚人心,最是适合部落聚会、庆祝丰收之时!”
说着,陈松也不管少昊同不同意,当场就比划起来。
他没啥舞蹈基础,就把前世广场舞大爷大妈那套动作用仙家身法演绎出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扭扭腰来拍拍手,虽然动作有点不伦不类,但架不住他修为高,身姿飘逸,加上那魔性音乐的加持,居然也别有一番“玄妙”气象!
陈松一边跳还一边招呼围观的族人:“来来来,都别闲着,跟着动起来!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族人们哪见过这个?一开始都傻眼了。但看着陈松跳得欢快,那音乐又确实上头,加上少昊也觉得新奇有趣,试着跟着比划了两下,渐渐地,一些年轻人和孩子就放开了,嘻嘻哈哈地跟着学起来。
弥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成何体统!我这儿正引导大家静心向道呢,你这搞得跟部落联欢会似的!那曲子,那动作,也太……太俗气了!一点神圣感都没有!
他试图加重梵音的力度,但那魔性的广场舞曲调仿佛有传染性,很快就在部落里传开了。
大家白天干活,晚上就聚在一起,跟着陈松留下的“教学影像”(一个小法术)跳“百鸟朝凤舞”,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相比之下,弥勒那需要静坐聆听的梵音,就显得有点枯燥和“高冷”了。
弥勒不甘心,又试图引入“过午不食”、“节俭苦修”等戒律,想从生活习性上影响人族。
这时,广成子按照计划适时出现。
他手持玉简,面容肃穆,对少昊和族人宣讲:“圣人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人间五谷,乃天地精华,正当细细品味,以养其身,以明其志。而非一味苛待自身。” 他还亲自示范了一些更精致的烹饪技巧和用餐礼仪,把“吃饭”这件事提升到了“文化”和“养生”的高度。
多宝也没闲着,他展示了如何制作声音更洪亮、音色更优美的鼓、笛、埙等乐器。在接下来的部落庆典上,玄门提供的乐器合奏出一曲气势磅礴的《丰收颂》,彻底把弥勒那单调的金铙声给压了下去。
少昊本就喜爱音律,在体验了玄门这种更贴近生活、更富有感染力的“乐教”之后,对弥勒那套偏向出世、压抑的梵音兴趣大减。
他最终以玄鸟(凤凰)为图腾,发展出了灿烂的凤文化,注重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与生活的美感,而非苦修遁世。
弥勒辛苦一场,发现自己教的东西根本没多少人真心接受,最后得到的天道功德,稀薄得让他想哭。大部分功德,都汇聚到了引导出这种活泼、向上、凝聚人心的乐舞文明的陈松这边,广成子和多宝也分润了不少。
看着少昊带领族人围着篝火欢快地跳着“百鸟朝凤舞”,弥勒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只能心里默念:“苦啊!出师不利!这陈松,简直是我西方教的天生对头!”
他灰头土脸地离开少昊部落,准备去找下一任帝师药师汇合,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而陈松则得意地啃着灵果,对广成子和多宝说:“看见没?第一局,完胜!接下来颛顼时期,看药师那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咱们啊,见招拆招!”
三教大师兄的“战略联盟”,初战告捷。而这场音乐之争,也为人族留下了一种名为“舞蹈”的欢乐传统,至于其始祖差点被命名为“广场舞”,那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