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纤舞之前只觉得这书生生得好,却不知稍作打扮,竟是如此……如此惊艳!
跟眼前的书生一比,她之前觉得还算可以的永昌伯小公子,简直成了庸脂俗粉!
甚至连尊贵的三皇子,在那份纯粹到极致的容貌气质衬托下,似乎也显得有些……过于世俗了。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能嫁给这样的人,日日相对……“舞儿!”
林氏察觉到女儿的失态,见她竟直勾勾地盯着那穷书生看,连尊贵的三皇子都忽略了,吓得赶紧在袖下狠狠扯了扯她的衣袖。
低声提醒,“还不快给三皇子殿下见礼!”
叶纤舞吃痛,这才勉强收回些心神,重新向三皇子行礼,只是眼角的余光仍不受控制地往那清隽身影上瞟。
“叶大人,本皇子今日前来,一是为澄清坊船之事,免生误会;二来,”
三皇子微微一笑,侧身示意身后的书生,“也是受楚公子所托,为他向贵府大小姐叶倾,提亲。”
“提亲?”叶老爷和林氏异口同声,皆是愕然。
叶纤舞更是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书生,又看向三皇子,失声道:
“提亲?向叶倾提亲?!凭什么!他一个穷书生凭什么——”
“舞儿!”林氏脸色骤变,急忙厉声喝止,用力扯住女儿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面上却强挤出笑容对三皇子道。
“殿下恕罪,小女……小女是太过惊讶,失态了。”
叶老爷也冷汗涔涔,连忙躬身:“殿下,这……小女刚刚经历风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三皇子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雍容气度:
“楚公子虽出身清寒,但才华横溢,品性高洁,乃本届春闱考生,孤甚为欣赏。”
“坊船之事,楚公子救人在先,于情于理,都应对叶大小姐负责,以全其清誉。本皇子愿为此桩婚事保媒,叶大人以为如何?”
三皇子亲自保媒,这分量可就完全不同了!
叶老爷心思急转,再看楚流芳,虽衣着朴素,但气度从容,在三皇子面前不卑不亢,显然并非池中之物。
若能借此搭上三皇子这条线……
“殿下厚爱,臣……臣感激不尽!”
叶老爷瞬间改口,“只是还需问过小女之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既觉得妥当,倾儿那丫头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氏连忙接口,心中虽也膈应,但更怕女儿再失态得罪三皇子。
叶纤舞被母亲死死拉着,胸脯剧烈起伏,看着那俊美如画的书生,想到他竟然是来向叶倾那个贱人提亲的,嫉妒和愤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死死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再次尖叫出来。
最终,在三皇子的促成下,这门亲事算是口头定了下来。
回到自己院中,叶纤舞再也忍不住,将房间里的东西又砸了一遍。
“凭什么!叶倾那个废物!她凭什么能嫁给那样的人!”
她气得浑身发抖,“不过是个穷书生!空有皮囊罢了!对!他再好看也是个穷鬼!叶倾嫁过去也是受苦!”
她不断这样安慰自己,试图压下心中那疯狂滋长的悔意与不甘。
然而,十日后,春闱放榜。
“小姐!小姐!不好了!”彩珠连滚爬爬地冲进房间,脸色煞白。
“那个楚、楚流芳……他……他高中了!是本科状元!三元及第!”
“哐当!”叶纤舞手中的玉梳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状……元?
三元及第?
那个她口中“空有皮囊的穷鬼”,竟然一跃成为了天子门生,前途无量的新科状元?!
巨大的落差和强烈的悔恨如同冰水浇头,让她几乎窒息。
她仿佛已经看到叶倾凤冠霞帔,与那俊美无俦的状元郎并肩而立的画面,那画面刺得她眼睛生疼。
不!不行!她绝不能让叶倾如愿!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叶倾与楚流芳的婚事定在一月后,状元郎娶妻,虽家底不丰,但有三皇子操持,倒也体面风光。
新婚当夜,状元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而叶府这边,叶倾顶着沉重的凤冠,披着大红盖头,端坐在布满喜庆红色的新房内。
’她心中并无多少新嫁娘的羞涩与喜悦,反而有种莫名的恍惚和不真实感。
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些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却又抓不住头绪。
她只知道,自己要嫁的,是那个在船上救了她、如今又高中状元的寒门学子,楚流芳。
这名字,她觉得很熟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而另一边,叶纤舞买通了送亲队伍中的婆子,准备了一种强效的迷药。
她的计划是,趁前院喧闹,让人弄晕叶倾,偷偷运出府卖入那下三滥的青楼,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然后,她自己则换上备好的嫁衣,李代桃僵,坐上花轿,与她近来梦过无数遍的状元洞房花烛!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状元夫人了!
叶纤舞算准了时机,带着两个心腹婆子,悄悄潜入了新房附近。
然而,她刚示意婆子动手,却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暗中叶倾缓缓放下手中的瓷枕,眼神冷静得可怕,她早就料到叶纤舞不会安分,提前让青黛留意着动静。
叶纤舞那点拙劣的手段,在她看来简直如同儿戏。
“把她按原计划送走。”叶倾对黑暗中出现的、被她用银钱和把柄收买的护院低声道。
很快,昏迷的叶纤舞被套上麻袋,悄无声息地送出了状元府,目的地,正是她为叶倾准备的京城最肮脏的青楼。
至于她在那里会遇到什么,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据说,叶纤舞在青楼醒后,惊恐尖叫,恰好被在那里寻欢作乐的永昌伯府小公子撞见。
那纨绔子本就对叶纤舞有几分心思,见状便“英雄救美”,将人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