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站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她能感觉到,这里剥离了所有外在的干扰,
这个意识空间当年加藤断也曾经和她链接在一起过。
这里没有任何的恶意,似乎她又回到了当年相遇的时候。
突然,周围的景象稳定下来。
那是一个黄昏的木叶训练场,夕阳将树木染成金色,
这是她记忆中,与加藤断无数次约会、畅谈未来如何用医疗忍者改变忍界的地方。
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带着她魂牵梦绕的熟悉感,缓缓向她走了过来:
加藤断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化,穿着他常穿的忍者服,脸上带着那抹让她心安的温柔笑容。
他看起来和离开的那天一模一样,仿佛岁月从未流逝。
“断真的是你吗?”
纲手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却又猛地停住,脑海中的理智在提醒她,这只是幻象,但情感却如同决堤的洪水将她淹没。
“是我,这也不是我,这是我对你的思念,也是我对你最深的执念,我也很想你,我的纲手公主。”
断用了那个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带着宠溺的昵称。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异常的体贴和温柔:
“你还是老样子,眉头皱得这么紧,这次是遇到难题了吗?
我的执念暂居在米向君的意识海当中,还有另外两个神秘的执念,先容我卖个关子。”
加藤断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就像当年热恋时候的小情趣一样,瞬间击碎了纲手试图筑起的心理防线。
“我……”纲手张了张嘴,想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
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下,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向前直接扑向加藤断。
加藤断的身影,在意识空间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半透明,
但眼神中的爱意和关切却无比真实。
他的意识体执念也抱住了纲手的意识:
“通过米向君,我知道你一直在挣扎。
米向君似乎有一双可以看破迷雾的眼睛,是他告诉我,你现在的恐血症已经非常严重。
都怪我,我和这次牺牲的弥彦一样,对于政治斗争太迟钝,太幼稚了。
那些腐朽的既得利益者,是不会愿意将权力分出去的。
我死了不要紧,给你带来那么大的打击,我很抱歉。”
纲手用力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
“我也觉察出来不对,可我不能替你报仇,我好没用,那是爷爷创立的村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呜呜……”
纲手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似乎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都哭出来。
加藤断微笑道:
“我知道的,你在为了木叶,独自面对盘根错节的势力。
他们在暗中培育自己的势力,剪除可能威胁到他们的任何人。
我知道你在意木叶,也知道我的纲手公主非常坚强,坚强得让人心疼。”
加藤断伸出手,似乎想触摸纲手的脸颊。
但那手指却如同穿过光影,无法真正触及:
“还记得吗?我们最后一次站在在这里,你跟我说,要改革医疗忍者制度,要建立前线医疗体系。
你说,你再也不想看到同伴在你面前死去了。”
断的目光充满了怜惜:
“现在,我在米向君对于未来的规划当中,看到了另外一条路,另外一条斩断忍者之间无意义杀戮的道路。
这条道路,比单纯治病救人更吸引人,很难想象,他这样一个孩子,竟然能给风之国带来这样的改变。”
“我的公主,大蛇丸大人受到米向君的影响,已经在黑化的路上停住了脚步,他似乎也相信米向君选择的道路。
而自来也大人还在纠结命运的指引,却只能无奈面对一个又一个悲剧。
这次米向君希望你救助的,就是当年你们三人在雨之国遇到的三个孩子之一,自来也大人的徒弟长门。
弥彦君已经死于山椒鱼半藏和团藏的阴谋之下,阴谋简单的跟当年一样。”
“你不要自己去挑战那些黑暗,我觉得可以和大蛇丸大人,自来也大人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
能够重新见到你,我的执念已了,可以放心回归净土了。
但是我的意识体还会居住在米向君的意识海里,你有忍术问题,也可以通过米向君查询哦!
要好好的,我的纲手公主,另外一个神秘人要等不及啦!”
“断,不要走!”
纲手的眼泪化作繁星点点,怀里的身影逐渐消散,变成漫天繁星当中一个巨大的光团。
这时,周围的景象再次流动,训练场的黄昏淡去,转变为千手家族宅邸后院的一个午后,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纲手擦去触摸不到的眼泪,正在疑惑间,突然听见
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年声音响起:
“姐姐!”
纲手的心再次被揪紧。
她猛地回头,看到活力满满的的绳树,穿着绿色的忍者马甲,
那臭屁的脸上洋溢着热情和梦想,向她奔跑过来。
“绳树……真的是你!”
纲手的声音哽咽了。
她伸手将小小的绳树拥入怀里,
与面对加藤断时的复杂情感不同,对自己的弟弟绳树,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怜爱、愧疚和未能保护好他的痛苦。
“姐姐,别哭,你让我教给加藤哥哥的家族秘术,我已经转交给了米向君!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忍者!
你都想不到,那天他无意中灵体出窍,得到了多少木叶烈士残念的追随!
他虽然不是木叶的忍者,可理想早就超越了村子!”
“不仅如此,他还制作出了各种很厉害的傀儡机甲!
对了姐姐,米向君答应过,以后专门给我的意识体制作厉害的绳树机甲!
想想就兴奋呢!”
绳树兴奋地指着自己额头上写着忍字的护额,献宝一样说道:
“米向君的志向是用科技和机甲的力量,改变整个世界!
他说,将来所有的忍者都会戴上一样的护额,不再有纷争,也不再有自相残杀!
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的,对不对?”
“绳树,我……”
纲手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绳树却仿佛没有觉察到她的痛苦,继续用他那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姐姐,你现在好厉害!
我都听说了,你是最强的医疗忍者,是三忍之一!
你一定可以克服恐血症的,我相信你!”
他把头埋在纲手怀里,带着孩子气的依赖和信任,低声说道:
“那个很厉害的米向君说,他会替我和加藤哥哥报仇的!
还有弥彦君的,还有很多很多人的仇,他一点也不怕那些手握大权的坏人!
能见到姐姐,我已经很开心啦!
未来姐姐就等着欣赏绳树机甲的威风吧!
对了,另外一个执念是旗木朔茂大人,他说他的执念要留着去见卡卡西,就不来和姐姐打招呼啦!
姐姐加油!”
绳树的身影也逐渐消散,化作星海当中的巨大光团。
只留下那句充满活力的“姐姐,加油!”在空中回荡。
景象彻底崩塌,纲手重新回到了现实当中,
她怀里抱着不断挣扎的米向,闭着眼睛,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