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收起掌心中托着的那枚血精丹,垂下眼帘,神情落寞。
她幽幽地道:“我本是朱雀国人氏,当年,我父亲是朱雀国驻守北部边城的一位将军,十二年前,神武帝国大军来攻,城池被围,我父亲率领手下将士
拼死抵抗,等待朱雀国救援,朱雀国却见死不救,导致城池沦陷,我一家人都死在了乱军之中,只有我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她看着张扬,眼中突然流出两行泪来:“我有个四岁的弟弟,若是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
张扬半信半疑:“那你如何成了化龙门的堂主?”
南宫艳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当年,我混在一群民女之中,逃到了青州,被化龙门的一位长老收为了弟子,后来便成了化龙门执法堂堂主。”
张扬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看着已是深夜,便打开房门,冷冷地道:“南宫堂主,夜已深,请早点回去歇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天我尽力就是。”
南宫艳眼含幽怨,慢慢地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将那枚血精丹递到了张扬的面前:“这枚血精丹,你还是收下,就当交个朋友。”
张扬板着脸,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要!”
南宫艳一点也不生气,朝张扬笑了笑,走出了房门。
张扬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将房门关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青云宫前的广场上便热闹了起来。
广场中央,昨晚已由数名青云宗的护法搭建好了一座宽敞的切磋台,由一块块坚硬如铁的巨大青石铺就,四周刻画着防御阵法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
切磋台正北面,另搭建了一座观礼台,上面铺着红毯,已摆好了主客及观礼嘉宾的座位。
广场周边插满了绣着青云宗标识的旗帜,在山风中猎猎招展,气氛既庄重又热烈。
青云宗三千多名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聚集在切磋台周围,脸上洋溢着紧张、期待和兴奋的神情。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这次朱雀宗可是带着必胜的信念,有备而来!”
“咱们青云宗肯定也做好了准备!”
“朱雀宗的第一天才——朱雀国大王子朱焕朝,据说已经达到了筑基境后期,实力深不可测!”
“切磋五场三胜,即便朱焕朝赢了周瑾师兄,我们只要赢下另外四场中的三场,照样获胜!”
李剑带着林俊和另外三十四名新入门的外门弟子挤在最前面。
今天是青云宗的大日子,宗里给他们放假一天,不用砍柴。
就在这时,广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云州牧周云召带着府中的炼丹师沈炼和几名护卫走进了广场。
他四十多岁的年纪,头戴纱帽,身上穿着绣着云纹的大红锦袍,身材高大,面容威武。
一行人径直走上观礼台,周云召在标记好的嘉宾座位上坐了下来,沈炼站在他的身边,那几名护卫站在他们身后。
护卫之中,有一人三十来岁年纪,身材瘦高,左脸上有一道紫黑色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嘴唇,正是阴二十七。
短短时间之内,他连续两次施展血遁术,修为已从炼气境巅峰掉到了炼气境中期。
广场入口处又传来一阵骚动。
青州牧夫人南宫艳穿着一袭红色锦绣长裙,袅袅娜娜地走上观礼台,朝周云召微微点头致意,在自己的嘉宾座位上坐了下来。
周云召正襟危坐,也只是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神武帝国严禁州官互相勾连,南宫艳又只是青州牧王天德的夫人,两人之间自然不需要什么交流。
南宫艳朝沈炼瞟了一眼,沈炼也向她使了个眼色,两位化龙门的堂主就算打过招呼了。
功夫不大,青云宫大门打开,代宗主云松子和其他四位长老带着执事贾清风和五名长老亲传弟子昂首走了出来。
广场上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
一行人走上观礼台,云松子分别向周云召和南宫艳拱了拱手,二人从座位上站起身还礼,又重新坐下。
云松子和四位长老在主位上坐下,贾清风站在他们身后,张扬、周瑾、韩冰、朱琰和王钺则纵向站在了他们的右首。
围观的青云宗弟子看出异常,纷纷议论了起来。
“咦?那个张扬怎么站在了周瑾师兄的上首?”
“他是新入门的,听说刚开始炼气,应该排在最末位,第一个出场才对。”
正在这时,南方的天空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鸣叫,令不少修为低的青云宗弟子心神一凛。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那是一只体长十数丈的成年纯血朱雀,如同一片火烧云,背上载着七八个人,转眼间飞到了青云峰上空,在广场上落了下来。
“朱雀宗的人来了!”广场上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男女,从朱雀的背上纷纷一跃而下,走上了观礼台。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威严的老者,锦袍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赤红朱雀,正是朱雀宗宗主朱雀子。
他身后跟着一位须发花白、眼神阴鸷的老者,和一名挂着执事腰牌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器宇不凡。
再往后,便是朱雀宗此次前来切磋的五名弟子,个个气息不凡,神情倨傲。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他身着金色锦袍,腰间悬挂着一块雕刻着朱雀图案的玉佩,正是朱雀国大王子,此次朱雀宗弟子
中修为最高的朱焕朝。
他目光锐利,扫视着周围的青云宗弟子,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紧随其后的是二王子朱焕堂和三王子朱焕庭,两人与朱焕朝有几分相似,只是气势稍逊一筹。
这三人,都曾参加过三年前的上一次切磋,不少青云宗的弟子都认得。
另两位,则是两名十四五岁的少女。
一名容貌娇俏,身穿粉色衣裙,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另一名则一身青衣,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