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晨突然愣住,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
他摸出脖子上的银锁,那是他记事起就戴着的物件,锁芯里嵌着半片干枯的花瓣。
此刻正与女人胸前的花茎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震颤,我爹...他不是在我出生那年就...
被上官家的人剁成了肉酱,喂了母株。女人突然冷笑,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
血珠滴在地上的花茎上,那些植物立刻疯狂生长,瞬间缠上苏锦晨的脚踝。
他们怕你爹会毁掉双生花,更怕你这个混血种会威胁到上官家的祭祀。
夏紫嫣趁机捡起地上的匕首,刀尖对准女人的胸口。
她注意到对方胸前的花茎正在脉动,像颗跳动的心脏,而那惊人的弧度里。
靠近腋下的位置有处极淡的疤痕,形状像被什么东西穿刺过,边缘还残留着银灰色的痕迹。
小心她的腋下!夏紫嫣突然大喊,想起春桃偷偷塞给她的纸条——
上面画着朵七叶一枝花,在第七片花瓣的位置标注着个极小的字。
她扑过去的瞬间,看见女人果然从腋下抽出根银簪,簪头雕刻的七瓣花正泛着蓝紫色的毒光。
苏锦晨猛地拽断脚踝上的花茎,腥臭的汁液溅了他一脸。
他扑过去抱住女人的腰,却被对方反手一掌拍在胸口,疼得他咳出一大口血。
美人儿,这么大的力气,小心把胸肌练得比我还硬。
他嬉皮笑脸地抹掉嘴角的血,手指却趁机按在她后腰的命门穴听说妖物这里都特别敏感?
女人的身体突然僵住,紫蓝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慌乱。
夏紫嫣趁机将匕首刺向她胸前的花茎,刀尖刺入的瞬间,整个地洞剧烈摇晃起来,洞顶落下无数碎石,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们会后悔的!女人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突然化作无数蓝紫色的光点。
胸前的猩红纱裙飘落下来,里面竟裹着颗拳头大小的花种,种皮上布满蛛网状的血丝,正在缓慢搏动,像颗跳动的心脏。
苏锦晨一把接住那颗花种,入手滚烫,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
他突然咧嘴一笑,将花种塞进夏紫嫣手里:美人姐姐,这颗比你胸肌还硬的东西,可得拿好了。
指尖故意在她手心挠了挠,说不定以后能种出个大胸妹子。
夏紫嫣的脸颊瞬间发烫,刚想怒斥他,却看见地洞中央的石台正在裂开。
裂缝中渗出粘稠的蓝紫色液体,里面漂浮着无数细小的胚胎,每个胚胎都长着七瓣花形状的印记。
快走!母株要醒了!苏锦晨突然拽住她的手,冲向地洞另一侧的暗门——
那扇门是用整块黑曜石打造的,上面雕刻着与青铜钥匙相同的花纹,此刻正随着花种的搏动而缓缓开启。
黑曜石暗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檀香与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夏紫嫣剧烈咳嗽。
门后是条狭长的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无数盏长明灯,灯油是粘稠的暗红色液体,燃烧时冒出的黑烟在半空凝成七瓣花的形状,久久不散。
苏锦晨拽着她往前跑,粗布裤脚扫过地面的花茎,那些植物却像怕他似的纷纷退避,在石板路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抓紧钥匙!他的声音在甬道里产生诡异的回音,听起来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这甬道会随着双生花的心跳改变方向,走错一步就会掉进花粉池。
夏紫嫣低头看着掌心的花种,种皮上的血丝正在缓慢流动,与钥匙上的红宝石产生奇妙的共鸣。
她突然注意到甬道石壁的缝隙里嵌着无数具骸骨,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的胸腔都裂开个整齐的圆洞。
洞口边缘残留着蓝紫色的粉末,像被某种东西精准地挖走了心脏。
这些都是上官家历代的祭品。苏锦晨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他踢开脚边一块松动的骨头,露出下面刻着的细小字迹——
上官氏,民国二十三年献祭,字迹旁边画着朵七瓣花,花瓣数量从一到七不等。
双胞胎女子献祭后,她们的家人会被做成花肥,确保母株能吸收足够的养分。
夏紫嫣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想起上官家祠堂里的牌位,确实有好几对双胞胎女子的名字,生辰都相隔二十年,死亡日期都标注着。
当时她只当是巧合,现在想来,那些牌位前供奉的从来不是香烛,而是新鲜的花瓣。
甬道突然在前方分成三条岔路,每条路口都立着块石碑,上面用朱砂画着不同的图案。
左边是朵含苞待放的七叶一枝花,中间是对交缠的蛇,右边是颗裂开的心脏。
花种突然在掌心跳动起来,朝着左边的岔路发出微光。
别信它的!苏锦晨突然按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母株会用花种引导我们走向陷阱。
他指向中间的岔路,石碑上的蛇眼突然闪过红光,二十年前我娘就是从这条路逃出去的,石碑背面刻着她留下的记号。
夏紫嫣犹豫的瞬间,左边岔路突然传来紫薇的呼救声,凄厉得像指甲划过玻璃:姐姐!救我!我好疼...
声音里夹杂着某种黏腻的摩擦声,像是有东西在皮肤下游动,花种的搏动更加剧烈,几乎要从她掌心跳出去。
是幻听!苏锦晨突然捂住她的耳朵,他的掌心带着草药的苦涩味,母株能模仿你最在意的人的声音。
他拽着她冲向中间的岔路,经过石碑时,夏紫嫣瞥见蛇的眼睛其实是两颗镶嵌的红宝石,与她掌心的钥匙一模一样。
岔路尽头是间圆形石室,中央矗立着尊巨大的石雕,雕刻的是位怀抱双生花的女子。
面容竟与地洞里的妖姬有七分相似,只是胸前平坦,眉宇间带着股英气。
石雕底座刻满了符文,缝隙里渗出蓝紫色的黏液,在地面汇成个小小的水洼,倒映出石室穹顶的星空图——
那些星辰的位置正在缓慢移动,最终连成朵七叶一枝花的形状。
这是双生花的祭坛。苏锦晨抚摸着石雕的底座,那里有处明显的凹陷,形状正好能放下两颗青铜钥匙。
当年我娘就是在这里毁掉了母株的一半根系,才让它二十年没能开花。
他突然指着石雕的胸口,那里有个拳头大小的洞,花种的核心就藏在里面。
夏紫嫣刚要上前,却被苏锦晨一把拉住。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的水洼里扭曲变形,影子的胸口钻出根细小的花茎,正朝着石雕的方向蠕动。
而苏锦晨的影子里,无数条花茎正在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某种金色的光束缚着。
你的花种快控制不住了。苏锦晨突然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她的眉心。
我娘留下的血咒能暂时压制它,但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形状像极了缩小的七叶一枝花。
这是用母株的侧根晒干的,点燃后能让幻听失效。
草药燃烧的青烟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七瓣花,夏紫嫣立刻听不到紫薇的呼救声了。
取而代之的是石室深处传来的低吟,像是无数女人在同时哼唱着古老的歌谣。
她注意到石雕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身影,而是个穿着粗布褂子的孕妇。
正跪在祭坛前祈祷,腹部高高隆起,隐约可见里面有两个影子在蠕动。
那是我娘。苏锦晨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怀的是对龙凤胎,可惜妹妹在肚子里就被花种吞噬了,只留下我一个。
他指着孕妇的手腕,那里戴着只银镯子,与夏紫嫣现在戴着的一模一样——
那是苏家祖传的物件,上面刻着驱邪的符文。
夏紫嫣突然想起自己的银镯子是祖母给的,说能保平安,却从没提过来历。
她摘下镯子,发现内侧刻着个极小的字,与苏锦晨脖子上的银锁属于同一套。
看来你祖母和我娘是旧识。苏锦晨突然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说不定我们俩还是娃娃亲呢。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嘴唇,要是能活过今晚,小爷我就娶你做婆娘,保证让你...
石室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穹顶落下无数碎石。
夏紫嫣看见石雕的胸口突然裂开,里面钻出根粗壮的花茎,顶端开着朵巨大的七叶一枝花。
花瓣边缘泛着蓝紫色的荧光,花蕊处竟长着张婴儿的脸,正无声地啼哭着。
它要开花了!苏锦晨将青铜钥匙塞进石雕底座的凹陷,两把钥匙合并的瞬间。
整个祭坛亮起红光,符文像活过来似的顺着地面蔓延,缠住那根粗壮的花茎。
快!用你的血滴在花蕊上!只有双胞胎的心头血才能彻底杀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