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本是来安慰周静禾,没想到两人聊着聊着,都陷进了各自的愁绪里。
她想着,还是要想办法转移静禾注意力才行,总不能一直这么唉声叹气的。
“对了,你大哥不是刚定亲吗?” 苏悦赶紧另起话头,“那位镇南王府的萧姑娘,你见过了吗?感觉怎么样?”
周静禾想了想,语气依旧蔫蔫的:“她看着挺文静的,说话也温和,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显然,她对这个话题也没什么兴致。
苏悦眼珠一转,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静禾,我考你个好玩的问题,你肯定答不上来!”
周静禾原本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什么问题?你说说看。”
“你知道老鼠为什么会飞吗?” 苏悦故作神秘地问道。
周静禾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迷茫:“老鼠怎么会飞?”
“因为它吃了仙丹呀!” 苏悦笑着揭晓答案,语气里满是得意。
周静禾恍然大悟,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想不到。”
“那我再问你,蛇为什么会飞?” 苏悦紧接着追问。
周静禾想蛇怎么会飞呢?
仍是迷茫的摇了摇头。
“因为它吃了刚刚那只老鼠啊。”苏悦又笑了,不等周静个细想,继续追问,“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老鹰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吃了蛇!”
周静禾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哈哈哈……”
听到苏悦的笑声,周静禾反应过来她上当了。
“老鹰本来就会飞啊!”苏悦还在笑。
周静禾拍了苏悦一下:“你太坏了!故意逗我!”
看着苏悦笑得欢快,周静禾也跟着笑了起来。
“再来,再来!这次我准能赢你。”周静禾反倒来了兴致,主动凑上前。
苏悦自然乐意,笑着应道:“好啊。五句话之内你要是都能跟得一字不差,就算你赢。”
“这话怎么说?”周静禾眼里满是好奇。
苏悦解释道:“就是我念一句,你跟着学一句,要是说得不一样,你可就输啦。”
“这有什么难的。”周静禾信心十足,“快开始吧。”
苏悦先开口:“老鼠。”
周静禾立刻跟上:“老鼠。”
“鹰。”
“鹰。”
苏悦忽然问道:“蛇有几条腿?”
周静禾下意识纳闷。
“蛇怎么会有腿?”话一出口,见苏悦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上了当,忙摆手:“哎呀,不算不算,重来重来。”
“哈哈……行,再来。”苏悦又说,“老鼠。”
“老鼠。”
“鹰。”
“鹰。”
“蛇有几条腿?”
周静禾这回飞快接道:“蛇有几条腿?”
苏悦笑着爬在小几上:“哈哈哈,你错啦!”
周静禾着急了:“我怎么错了?我……哎呀,我又输了!”
“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轻快地飘了出去,刚才那股压抑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笑够了,苏悦趁机劝道:“你看,笑一笑是不是好多了?其实感情的事儿,急也没用,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咱们女孩子家瞎着急,不如让他们男的去想办法。”
周静禾仔细品了一下,觉得苏悦说得有道理。
她再怎么愁,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让自己难受。
她点了点头,人也精神了些。
“悦儿,跟我来。” 周静禾起身拉着苏悦的手,兴冲冲地往桌边走,“我最近画了些新的花样子,你帮我看看好不好看。等将来你出嫁,红盖头我要亲自给你绣,你自己选个喜欢的图样!”
苏悦一听花样子,顿时没了精神。
她不仅头脑简单,还四肢不勤。
她对针线活的抵触,跟修竹统领怕蝉有得一拼。
虽然对花样子一窍不通,但看着周静禾兴致勃勃的样子,苏悦也不想扫她的兴。
于是她强打起精神,跟着走到桌边,拿起一张花样子,故作认真地端详着:“这牡丹绣得真好看……”
周静禾忍不住笑了:“哪就绣好了?不过是刚勾了个线稿罢了。”
苏悦愣了愣:“呃——”
尴尬了。
……
云琛和周清宴相对而坐,面前的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局势看似复杂,氛围却格外祥和,全然不像周静禾担心的那般剑拔弩张。
周清宴现在对宁王并不陌生,他已经接待过他好几次。
这位宁王待人谦逊有礼,说话时虽带着孩子气,却透着一股难得的真诚。
只是可惜,他心智不全。
周清宴暗想,若宁王心智正常,以他的身份地位,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要争着嫁给他,又怎会偏偏执着于自己的女儿。
此时,周清宴看着对面还在苦思冥想的宁王,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这茶入口清香,回甘悠长,是难得的好茶。
还是宁王上次送来的,说特意为静禾寻的。
静禾向来不爱喝这种茶,更喜欢清甜的果茶、花茶。
再看桌上的棋盘,也是宁王送来的,说要陪静禾下棋。
静禾从小就怕下棋,对这些文雅之事,向来提不起兴趣。
这段时间,宁王陆陆续续给周府送了不少东西。
名家字画、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珍贵的孤本古籍,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每次送东西来,宁王都嚷嚷着要亲自给静禾,都被他找借口拦了下来。
最终这些东西宁王也没带走,转手就送给了自己。
周清宴看着这些礼物,再看看面前的人,喃喃自语:“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周大人,我落子啦!”
对面的云琛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一颗白棋,重重落在棋盘上,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周清宴。
周清宴看着他天真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跟宁王下棋,简直是浪费时间。
他的棋风与他的人一样,毫无章法,全凭心意,有时候明明是好棋,也能被他走得乱七八糟。
让周清宴既无奈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