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的门被苏砚派人从外面锁上,聚灵灯的光芒将石台上的噬脉匣和灵脉之源照得格外清晰。沈禾盘膝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灵脉之中。指尖的银光缓缓流出,像一条银色的小溪,缓缓注入灵脉之源与噬脉匣之间的缝隙。
起初没有任何异动,只有檀香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就在沈禾以为需要更长时间引导时,噬脉匣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沉沉的匣子表面裂开一道细缝,浓郁的黑雾从缝中涌出,瞬间将整个静室笼罩。她的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猛地拽入一片混沌之中——
耳边首先传来的是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激烈的争吵声。沈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墙上挂着一幅“灵脉护民”的字画。书桌后坐着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与沈禾有七分相似,正是她从母亲口中听过无数次的祖父沈敬言。
书桌对面站着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年纪,眉眼锐利,与沈禾锁骨处的胎记对应的位置,左手手背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他手中紧握着半块青玉佩,正是李顺藏着的那半块分脉佩。“大哥,灵脉力量不该只用来守护那些泥腿子!”年轻男子激动地拍着桌子,茶水溅到了他的青衫上,他却毫不在意,“你看当今朝廷,贪官当道,民不聊生,我们有灵脉之力,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掌控天下?”
沈敬言放下手中的毛笔,叹了口气:“渊儿,你错了。灵脉之力是上天赐予的守护之力,不是争权夺利的工具。我们沈家世代守护灵脉,就是为了让百姓能安居乐业,不是为了让自己坐上高位。”
“错?我没错!”沈渊的眼睛红了,“大哥你就是太迂腐!祖父传给你的时候怎么说的?灵脉传承要交给最有能力的人,不是交给你这个只会守成的老好人!”他指着沈敬言的胸口,“你甚至要把传承权交给一个还没出生的女娃,你这是毁了沈家的百年基业!”
沈敬言的脸色沉了下来:“传承权的归属,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要看灵脉的选择。而且无论男女,只要心怀守护之心,就能继承灵脉之力。”他站起身,“你修炼噬灵邪术的事,族里已经知道了,我念在兄弟情分,放你离开,你好自为之。”
“放我离开?”沈渊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大哥,你以为我会甘心吗?”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匕首上涂着黑色的毒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今天要么你把传承信物给我,要么我们同归于尽!”
沈敬言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还是被匕首刺中了胸口。黑色的毒药瞬间蔓延开来,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你……”沈敬言指着沈渊,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大哥,别怪我。”沈渊拔出匕首,鲜血溅到了他的青衫上,“要怪就怪你太固执。”他伸手去抢沈敬言怀中的锦盒,那里面装着的,正是传承灵脉的信物。
沈敬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锦盒扔到了旁边的摇篮里。摇篮里躺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粉雕玉琢,锁骨处有一道淡淡的月牙形胎记——正是刚出生的沈禾。“保护好……传承……”沈敬言说完这句话,就倒在了地上,眼睛圆睁,再也没有了呼吸。
沈渊看着摇篮里的女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想将女婴一起带走,又像是顾忌着什么。最终,他只是拿起地上的半块分脉佩,狠狠瞪了摇篮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书房里只剩下倒在地上的沈敬言,和摇篮里无知无觉的女婴,以及那半块被遗落在摇篮边的传承信物。
“祖父!”沈禾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意识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猛地从幻境中抽离出来。她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灵脉之源的金光弱了几分,表面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沈禾!你怎么样?”苏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听到静室里的动静,担心她出事,正用力敲门。“我没事。”沈禾勉强开口,声音带着颤抖,“你进来吧。”
苏砚推开门,看到她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扶住她:“是不是幻境太凶险了?”他看到石台上的灵脉之源,皱起了眉头,“灵脉之力损耗不小,你先休息一下。”
“沈渊……是我叔公。”沈禾靠在苏砚的肩膀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为了争夺灵脉传承,杀了我祖父,还抢走了半块分脉佩。”她将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苏砚,包括祖父临终前将传承信物扔进摇篮的细节。
苏砚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管他是谁,他的所作所为都罪无可赦。你祖父用生命守护的传承,你一定要守住,这不仅是为了沈家,更是为了天下百姓。”他看向石台上的噬脉匣,“看来这黑匣子不仅能吞噬灵脉,还能储存记忆,沈渊的力量与它绑定得很深。”
沈禾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她走到石台前,看着噬脉匣,突然发现黑雾中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传承信物在皇宫。”她的心头一震——祖父扔进摇篮的传承信物,难道最后落入了皇宫?如果真是这样,那沈渊的三日之约,目标恐怕不仅仅是灵脉之源和龙脉石,还有那枚失落多年的传承信物。而那枚信物,又会藏在皇宫的哪个角落?
静室里,沈禾将灵脉之源放在噬脉匣旁,指尖的银光缓缓注入两者之间。黑匣子突然震动起来,黑雾翻涌,将她的意识卷入一片混沌——
画面里,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与她祖父对坐,两人手中各持半块分脉佩。“大哥,灵脉力量不该只用来守护百姓,该用来掌控天下!”青衫男子激动地拍着桌子,“你把传承权交给一个女娃,是毁了沈家!”
祖父摇头拒绝,青衫男子突然抽出匕首,刺向祖父的胸口。混乱中,祖父将一块玉佩塞进襁褓,那襁褓里的婴儿,眉眼竟与沈禾一模一样。
“沈渊……是我叔公?”沈禾猛地回过神,灵脉之源的金光弱了几分,“他因为争夺灵脉传承,杀了我祖父?”苏砚扶住浑身颤抖的她,轻声安慰:“不管他是谁,他的所作所为都罪无可赦,我们不会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