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四合院刚亮起灯，刘大壮推着自行车进院，后架上捆着给秦京茹扯的花布，还没走到自家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噔噔噔”跑过来，嗓门亮得能穿透院墙：“刘科长！刘科长！等会儿！”
回头一瞅，许大茂正喘着气追过来，脸上红扑扑的，手里还攥着个红皮小本，封皮上“任命书”三个字透着喜气。“可算等着您了！”许大茂跑到跟前，把小本往刘大壮面前一递，跟献宝似的，“您瞅瞅！放映组组长！带仨徒弟！厂里刚批的！”
刘大壮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接过任命书翻开扫了一眼，笑着点头：“行啊大茂，这才两天就落实了，办事够利索。”
“那还不是多亏您指点！”许大茂笑得嘴都合不拢，伸手就去拽刘大壮的胳膊，“走走走，晚上到我家喝两盅！我让晓娥弄俩硬菜，咱哥俩好好庆祝庆祝！”
刘大壮心里却打了个转。昨儿跟娄晓娥在里屋折腾到后半夜，那女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临了趴在他耳边喘着气说“明天肯定动不了”，这时候去喝酒，只是干喝酒，多没意思。
他往后撤了撤手，故意板起脸：“喝酒就算了，我这刚回来，京茹还等着我吃饭呢。”
许大茂脸一垮，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那……那多扫兴啊，我这好不容易当上组长……”
“别扫兴啊。”刘大壮见他那样，心里那点偷睡人媳妇的愧疚又冒了点尖，赶紧补了句，“明天不是星期天吗？咱换个玩法——去河边钓鱼，钓上来直接烤着吃，你带两瓶好酒，咱一边钓一边喝，不比闷在屋里强？”
许大茂眼睛“唰”地亮了：“钓鱼？烤着吃？这主意好啊！”他知道刘大壮钓鱼是把好手，上回亲眼见他半天钓了五条五六斤的草鱼，当时就眼馋得不行，“那可说定了！我明儿一早就去备家伙！”
俩人正说得热乎，院门口突然探进来个脑袋，三大爷阎埠贵背着手，眼镜片闪着光：“我刚在门口听着钓鱼？刘科长这是要组织活动啊？”
许大茂脸一沉，心里直犯嘀咕——这老算计精一来，指不定要把鱼按条算钱，可没等他开口，刘大壮先笑了：“三大爷要是没事，一块去呗，人多热闹。”
阎埠贵立马凑过来，搓着手说：“哎哎！我年轻时候可是钓鱼能手，一杆下去就上鱼！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那就带上解成和于莉，”刘大壮顺嘴补充，“让小年轻也跟着玩玩。”他心里门儿清，三大爷家哪是穷，纯属算计惯了，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带上他们也省得他回头钓多了鱼，三大爷又在院里念叨“谁谁占了便宜”。
正说着，刘大壮拍了下大腿：“对了，还得找个会做饭的。我钓鱼行，烤鱼人多了我一个人也烤不过来，总不能让大伙啃生鱼吧？”
许大茂撇撇嘴，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傻柱，可又拉不下脸，磨蹭了半天没吭声。
“叫上傻柱呗。”刘大壮看透了他的心思，故意逗他，“他那厨艺，烤个鱼还不是手到擒来？总不能让你这大组长动手吧？”
许大茂心里哼了一声，嘴上却应着：“行吧，看在刘科长面子上，让他来露一手。”其实他心里也盘算着，能让傻柱伺候着烤鱼，也算是变相压了傻柱一头，值了。
“我去跟他说。”刘大壮推着自行车往傻柱家走，许大茂则乐滋滋地回家准备渔具，嘴里还哼着小曲，路过三大爷家门口时，阎埠贵正跟阎解成嘀咕“明天去烤鱼，晚上就少吃点吧”，听得他直皱眉。
傻柱家正飘着白菜炖豆腐的香味，他正蹲在灶台前添柴，见刘大壮进来，赶紧站起来：“刘科长？啥事？”
“明天去河边钓鱼，烤鱼吃。”刘大壮靠在门框上，“许大茂带酒，三大爷他们都去，你也一块，露两手烤鱼的本事。”
傻柱一听眼睛就亮了，手里的柴火都忘了添：“行啊！我那套烤串的铁签子早就擦干净了！”他顿了顿，又挠着头说，“那……我能把我妹雨水叫来不？她在纺织厂总说食堂饭跟猪食似的，让她也吃口新鲜的。”
“叫呗，多个人多双筷子。”刘大壮笑了，“你也是，当哥的不知道疼人，看把你妹饿的，上次见她脸都瘦尖了。”
傻柱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这不是忙嘛……明儿一早就去叫她！”
“对了，”刘大壮像是突然想起啥，“烤完鱼给聋老太太带点，她老人家牙口不好，烤鱼嫩，正好能吃。”
傻柱眼睛立马湿了：“哎！多谢大壮哥想着我奶奶！”在他心里，聋老太太比亲妈还亲，刘大壮这话算是说到了他心坎里。
从傻柱家出来，刘大壮又往秦淮茹家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小当和槐花的笑声，推门一看，俩丫头正围着秦淮茹要糖吃，棒梗则趴在炕桌上写作业，贾张氏坐在旁边纳鞋底，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
“嫂子，明天去河边钓鱼，带孩子们一块去。”刘大壮开门见山。
小当和槐花一听，立马蹦起来：“钓鱼！烤鱼！”
秦淮茹手里的针线停了停，抬头看他：“真去啊？棒梗念叨好几天了。”
“那还有假。”刘大壮往炕边瞅了眼，“让棒梗也活动活动，这小子最近表现不错，算是对棒梗的奖励。”
贾张氏在旁边哼了一声：“可别让他掉河里，我可就这一个孙子！”
“放心吧，有我们看着呢。”刘大壮应了一声，又冲秦淮茹说，“明儿早点起，咱争取赶在太阳出来前到河边，那时候鱼最肯上钩。”
秦淮茹点点头，眼里带着点笑意：“哎，我明儿早点做饭。”
出了秦淮茹家，刘大壮心里踏实多了。许大茂当了组长，他那点愧疚彻底没了；傻柱答应烤鱼，还能顺便疼疼他妹妹和聋老太太，也算积德；秦淮茹带着孩子去，正好让仨娃撒撒欢，省得在院里跟贾张氏似的算计来算计去。
回到家，秦京茹正把花布往炕上铺，见他进来就问：“约好了？”
“嗯，明天一早出发。”刘大壮脱了外套，“你明儿把咱家那套最大的鱼竿带上，再拿点盐和孜然，傻柱烤串用得上。”
“哎。”秦京茹点头，又小声说，“许大茂和傻柱在一块，别再吵起来。”
“吵不起来，”刘大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有鱼有酒，谁有空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