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敬爱的西蒙大人正忙得不可交开啊。」泰勒收起了先前严肃的表情,但卡尔知道那个疑问并没有在他心中消失。「你们先去休息下吧,我和卡尔大人要进去和西蒙谈谈。」
「恐怕恕难从命,大人。德瓦洛斯芬格大人曾经吩咐我们....」那名脸上有疤的守卫制止了他,「他们就是分队长大人的人,臭虫。放他们进去,我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去喝两杯,与两个美女作伴,岂不美哉?」
臭虫耸了耸双肩,「随便。反正到时被问责,断头台就多两个人头。两位大人,请进吧。」他说罢便和同伴走开了。
卡尔拨开帐帘,泰勒紧随其后。对于一名伤兵的营帐来说,西蒙的这一间显得有些过于奢华。单是面积就要比其他的营帐大上一倍,自然而然,兽脂蜡烛也要多上不少。豪华的木制双人床、书桌、衣柜,都是来自于艾尔尼亚或者伊鲁维洛佛的上等货。大概是分队长大人把自己的营帐给了西蒙休息吧。泰勒吃惊的表情也印证了他的想法。他们在烛光中寻觅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西蒙的位置。他躺在床上,位于营帐内最昏暗的角落。一个女人的影子在他身边。
喘息声,低吟。喘息声,尖叫。
「西蒙...」卡尔终于找准时机开口,而那个女人一听见看见帐内有不速之客,又是一轮尖叫。她慌忙的从西蒙身上滑下,一同滑落的还有缠绕在两人身上的毛毯。「天杀的!」她语带慌乱,有些愤怒视线在卡尔和泰勒身上来回转移。胖子西蒙撑起身子,脸色像是酸败的牛奶,明显对别人打断他的寻欢作乐很不高兴。但当他看清来人,笑容便在脸上绽放。「噢!原来是卡耐尔之子卡尔和泰伦斯之子泰勒!」
那个女人得知闯入者是西蒙的朋友,显得温顺下来,但还是略带拘谨。「噢...大人,我不知道他们是您的朋友...」
「现在不就知道了嘛?」棕发女人有点懊恼。「您当初可没有跟我说是三个人啊,一枚银币可能是不够呢...」
「哦,那不成问题。西蒙大人的大肚子里面装的都是钱币。别说三个银币,来多三十个银币都不在话下。」泰勒双手环胸,靠在门边打趣道。「不过,大人您还是应该注意下身子。」卡尔接着说,「我们特意前来探望大人,担心您的伤势,不过现在看来是多虑了。」他指了指西蒙身上的绷带,其中不少都开始渗血。「但是毕竟您才刚受过伤,剧烈运动的时候还是要多加注意啊。」
卡尔的话引得西蒙大笑,不过笑声很快就渐变成了咳嗽,身上纱布也变得更加暗红。「对于您对我的关心,我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而当我得知你们两人都安然无恙的时候,也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他拍拍胸脯,手掌染上血色。「不过卡尔大人,有一句话你可就说得不对啦。这女人是负责送酒的小妹」。西蒙用染血的手捏了捏送酒小妹的屁股。「虽说对于今晚的战斗我还心有余悸,但是....也总不能一蹶不振,对吧?我对三女神起誓,他日我必将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今晚逝去的弟兄。」他把手缩回来,在胸前握成拳状。「你们有事要找我?我可以先叫这小妞下去,让她再给我们拿些酒来。」
「不必啦。」卡尔挥了挥手,准备告辞。「你不用喝酒了,即使你脸上有着血迹我都能看出你的醉态。哼,先前分队长大人还托我给你带来他的祝福,『愿你的肚皮有脸皮的一半厚度』!如今我倒希望你的肚皮像它外面的纱布一样纤薄,让里面的红酒都流出来,以便祭奠今晚逝去的弟兄。」他对西蒙做了个鬼脸之后便带着风走出了帐门。
西蒙和泰勒一同大笑,唯独酒侍小妹摸不着头脑。「大人?呃...好吧,哈哈。」她也不明所以地跟着笑了起来。
泰勒咳了两声,准备随卡尔离去。临出门的时候,他对西蒙说:「今晚感谢你的协助。若日后有幸再度并肩作战,我仍旧会把我的背后交于你手。但在此之前,你就好好享受吧。」他临走时望了望棕发女人,「请替我好好照顾西蒙大人。晚安咯。」端酒小妹脸红了。
帐外,两个守卫已经被红酒「落日红」所攻陷,蜷缩在冷杉木底下抱团取暖,打着呼噜。听见有人靠近,臭虫最先醒来。他铁定是喝了过量的红酒,以至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撒尿。臭虫把疤脸摇摇欲坠的脑袋当成夜壶,暗黄色的液体挥洒如柱。
「别这样,臭虫。」卡尔皱起眉头,「我想他不会感谢你在百忙之际也肯帮他洗头的。」
「噢...!这倒没啥关系,大人。疤脸他从来不洗头。」臭虫转过脸来笑笑,牙齿都被红酒上了紫红色的漆。疤脸还在梦乡里打滚,鼻子偶尔会因为尿液刺激的气味微微收缩。「这样他就不会发觉啦。」臭虫他说着就把一杯喝剩的落日红一股脑的往疤脸的头顶倒去。
恰逢泰勒也从营帐里出来,眼前的景象真是让他忍俊不禁。「你倒是想得美。」他捏着鼻子,「众所周知,军营里的落日红都是些下等货色,不单只颜色很淡,口感和味道都不佳。而你的尿尿又是如此的骚,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把我呛死,那你又怎能指望那可怜的落日红能够掩盖你做的好事?说不定明早疤脸发现他满头都是你的体液,去跟分队长告状说你半夜给他洗头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