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早上可能会醒不过来。」
「小公主会把我吵醒的,她的起床气非常大。加上贝丝·基顿常常在清晨就把我踢下床,我不会睡过头的,大人。」
「我只是学士...不是...」
「求求你帮我,学士。」
他像个骑士一样点头,起身。维托学士走到试验台前。「我会为你调配一些药水。主要是用曼陀罗花,再加上一些辅助性药草...」
「不不不!」克里斯提娜·彼得罗夫娜摇头。「曼陀罗花不行。」
「那我尝试用木槿……」
「也不行。」
「可是那能昏倒一头牛啊!」
「药效不够。」不够保险。「用沉眠花。黄色花瓣的....对,黄色沉眠花。」
维托学士打翻了烧杯。「黄色沉眠花。」他转过头盯着侍女。「那是用来猎龙的。」
「对...小型龙类。」克里斯提娜满怀希望地望着他。「拜托您了,学士。」
「黄色沉眠花所调制的药物是管制药物,没有许可不允许带出实验室!」
「你的意思是,」女人冷静地问。「它就在这间实验室里?」
「只有拥有猎龙许可的人才可以申请带出。」
「你或许可以....」
「这都是需要严格记录的!」维托学士恼怒地说:「何况,人类根本就用不上黄色沉眠花! 」
克里斯提娜·彼得罗夫娜又挤出了眼泪。「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去帮助一位急需帮助的可怜女人....」她啜泣。「一位夜夜失眠,还要日日担心会被辞退的女人,一位时时刻刻都准备会因为失误而被绞死的女人。」她背过身子,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我原本以为你拥有着骑士风度……」她又自嘲的说:「不,只是我的要求太任性了。」
短发侍女走到门口,搭在门把上的手迟迟不往外推。她在等男孩开口。如果他不肯答应我,我就只好等下次再来....待这里空无一人的时候。
漫长的等待。她放弃了,准备推门。「克里斯提娜。」她松了口气,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觉得我有资格这样叫你,女士。」维托学士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端出一个上锁的盒子。盒子厚重,雕饰华丽。一整排装着淡黄色液体的小玻璃瓶排列在其中,他拿出了最左边的一个。「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克里斯提娜。」
克里斯提娜·彼得罗夫娜毫无波澜,丝毫不像那些刚得到爱情的年轻女人一般激动。她缓缓走向学士,用眼泪与浅笑来装饰自己。「谢谢你,维托。」她没有接过玻璃瓶,而是抱住了男孩。「你是骑士,也是英雄。是我的骑士,我的英雄。」维托学士僵硬地回抱,这是除了他母亲之外他抱过的第一个女人。「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维托。」
男孩思索着骑士的回答方式。「只需一个吻作为回报....」
她吻了他,毫不犹豫。学士毫无经验,甚至连嘴唇也没有打开,任由她摆布。克里斯提娜·彼得罗夫娜迎合他,闭上眼,给予他最清纯、最温柔的吻,没有肉欲,唯有纯爱。这傻小子。明明是逢场作戏,却也能让她感到年轻,从内而外的年轻,爱情是治愈女人除金钱之外一切病症的良药。
维托学士由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过唇齿。「你满足吗?我的好骑士。」男孩还在微喘。「你的吻很棒,克里斯提娜。」
短发女侍轻轻的从他手中接过黄色沉眠花药水。「我会报答你的,维托。一个吻显然不能回报这种恩情。」
「黄色沉眠花的药效非常强,每次只用一小滴就行。」男孩脸色潮红。「记着,千万不能多用。」
「我当然知道。」她和颜悦色地说:「但也请你做好随时把我吻醒的准备,如果我真的那么不幸,一睡不起的话。」
学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我得走了,维托。不然哈伯特夫人准把我骂死。」她走到门口,维托学士再次叫住了她。
「我很期待你的...下一个吻,克里斯提娜。」他似乎用上了一生的勇气。
短发女侍以微笑回应,转身离开。傻孩子。她心想。不会有下一次了。
「到底还上不上菜啊。」波波多维斯国王波尔切特·马伦·奥温顶着胖胖的肚子,不满地敲打着长桌。「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另外两位君主来齐。」梅戈女王雪莉·法兰露出一抹微笑,「波尔切特国王,这段时间别吃太多,哥德玛人正在追着我们屁股呢。到时候还是跑快点好。」
「要是他们真敢越过库伦山脉,我就要看看到底是谁追谁的屁股。」波尔切特粗暴地拿起酒杯,把啤酒灌进嘴里,干柴一般的胡子也喝了不少。「那群懦夫连咽喉大道都不敢靠近。」
「那是因为他们想先拿下辛西亚。」艾瑞辛德拉国王诺兰·里斯特·鲁莎宾得有着一头不怎么飘逸的黑发,但很飘逸的眼神。他的眼睛一直在梅戈女王的上半身游走。「不拿下辛西亚,想要通过咽喉大道简直就是扯淡。只要多维列尔和辛西亚前后夹击,南方人必死无疑。」
「前提是多维列尔会出兵相助。这是一切的前提。」都德之王摩尔·拜伦·劳伦斯半倚在侍女的怀中,享受着她指尖上残留的柠檬蛋糕。「食指。」他轻声道,侍女便抬起来让他品尝。「别这样看着我,各位。我虽然一把年纪,但也算是宝刀未老。」他身材消瘦,头发更是所剩无几。摩尔撑起身子,拿了块蛋糕,递给身旁的女孩。「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年轻的多维列尔国王,会打算什么时候拯救自己的妹妹?」侍女吸吮着他的指尖。
「如果我是他,我现在就派兵增援辛西亚,把哥德玛人打得落花流水。」波波多维斯之王波尔切特冷哼一声,「才不会浪费时间来参加什么七王会议。这算哪门子的会议?」他摊开双手,「两个迟到的君主,一个主办人不见了踪影。」波尔切特指着长桌的尽头,有着象牙和天鹅绒装饰的椅子还没等来它的主人。「罗伊斯那骗子打算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