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搂着她,轻声道:「我知道,贝拉。这是自然的戒律。我们不是德鲁伊,即便是橡木贤者们也只能活得比普通人更加长久而已。我们终有一死。」
贝拉·科恩抹掉积聚在眼角的泪水。「我们去吃午餐吧。」她的语气似乎变得轻快了些,「但请允许我先回去补补妆,校长。」
「你什么时候都这么迷人。」男孩微笑着说。
副校长像风一样飘出了办公室,留下一阵紫丁香的味道。
帕特里克·福特默默地捡起躺在地上的水晶杯。晶莹透亮的被子没有任何划痕,看起来不曾受过任何撞击。实际上,它并没有触碰地面。
一个半圆形的防御罩从屋顶开始浮现,如水般流下,逐渐包裹着房间的一切,消失在地面。
她没能看透我的防御法阵。男孩往玻璃杯里斟了少量的白兰地。这不单只是视力问题。
烈酒滑进他的喉咙,灼烧着一切。
如果我再加以练习,我就能够胜任。他放下杯子。
我能守护辛西亚。
列王们一声不响,专注于眼前的餐盘。烤鹅、土豆洋葱炖牛肉、茴香羊排、小麦酒以及上等夕阳红在侍者的手中传来传去。在众王之中,似乎只有都德之王摩尔·拜伦·劳伦斯以及布列加雷之王罗伊斯·保罗·塞恩能够享受他们手中的美食,除此之外,其余的宾客们似乎都各怀心事。
波波多维斯之王波尔切特·马伦·奥温用刀切着羊排,但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食欲。「看来是羊排也不大合你胃口咯?波尔切特。」罗伊斯戏谑地说。
「真亏你这种时候还能够嬉皮笑脸,罗伊斯。」波尔切特扔下手中的叉子。「磅礴海?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真的,罗伊斯陛下。我也不明白。」梅戈女王跟着说道:「您究竟想从那个被诅咒的无人之地上得到什么帮助呢?」
「好像还没有生物能活着从那地方走出来。」艾瑞辛德拉之王诺兰·里斯特·鲁沙宾得把蜜汁烤鹅腿的残骸扔到一边。「你该不会是想把军队藏身在那里,关键时刻准备伏击哥德玛人吧?罗伊斯?」
都德之王摩尔·拜伦·劳伦斯的嘴角抽动了一瞬。「我还没有把握。」罗伊斯继续进食,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我想,您最好能够解释一下,罗伊斯陛下。」艾利特拉公主安琪拉也投来疑问的目光。
「我对此事还没有把握,正确来说是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罗伊斯终于放下刀叉,「我只是设想,既然我们都对那片区域所知甚少,那身处南方的哥德玛人想必也不甚了解,甚至还可能未曾听闻。这样,作为一个战略地点或是资源,当然会列入我的考量。只是...」他不再像之前一样胸有成竹。「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对策,所以此刻并不能给你们任何意见。」
「你最好还是别打磅礴海的主意。」波尔切特的语气也缓和下来。「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军队驻扎在那片死亡区域,绝对不会。我的士兵们也不会愿意踏进那片沙漠的。」
「它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恐怖,不要说得那么夸张。」诺兰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把玻璃杯举到眼前,欣赏着火光下小麦酒所散发的金黄。「那地方也不算是沙漠,沙层很薄,和大量的泥土混在一起,甚至很多地方都能看见草地。单凭这样,它还配不上你们这些对死亡的赞美之词。」
「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边缘部分,只是它的外壳,死亡的表象。」波波多维斯之王波尔切特反驳道:「一旦你见识过它的愤怒,就再也不会这样不痛不痒地描述它....」
「说到你好像亲身走进过它的核心,体验过它的狂怒一般。」诺兰·里斯特·鲁沙宾得反唇相讥:「我倒是不太相信。那里所有的杂草都不够供应你一天的饮食....」
「够了够了。」梅戈女王雪莉·法兰轻轻握住波尔切特在桌底下的手。「我们不要再做一些无谓的争论。至于鲁沙宾得陛下,」她有些高傲的看向诺兰·里斯特·鲁沙宾得,「也请您不要做一些无谓的挑衅。我认为,我们都应该给予对方信任。」
「我很赞同您的观点。」安琪拉在观察了诺兰的神情之后抢先说道,「我们如今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进餐,也就是相互信任与尊重的证明。既然罗伊斯王内心有自己的计划————按照您的说法是还未成熟的计划,」她对他微笑,「那在座的君王们也应该给予相当的信任。我相信,只要到了适当的时机,您就会跟我们解释一切。」
罗伊斯·保罗·塞恩报以微笑。「正是如此。」
多维列尔之王理查德·格雷斯先前一直沉默,不发一语,似乎已经被众人所遗忘。但他的得力助手————地精艾宁顿·维斯·艾维弗希一直在细耳倾听众人的谈话。它打算现在给予罗伊斯致命一击。「想必是和魔法有关吧,罗伊斯陛下。」
气温瞬间骤降。「.....噢?」波波多维斯之王波尔切特率先开口,似乎抓住了什么反击的机会。「看来我们可爱的小地精每次都语出惊人啊?」
都德之王摩尔摆手让身边的女子站到身后,撑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态势。坐在他身边的安琪拉能感到他在冷笑,用身体在冷笑。
罗伊斯吸了一口气,细微得叫人难以察觉。「.....看来您的消息相当灵通啊,艾维弗希先生。」他沉默良久后终于回应。
「您在招揽着这世界上最优秀的法师。」雪莉·法兰说:「我不知道您有何企图,罗伊斯陛下。但是您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就连我那小小的梅戈王国都被你挖去了宫廷法师,还要是首席的。」
「原来还有这种事。我不怎么关心那些巫师的动向,」波尔切特·马伦·奥温说道:「平常根本就没人管那群怪胎,他们到何处鬼混我也不想知道。你们的法师们也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