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跟着陈默走向例会大厅，走廊两侧的全息屏正循环播放联邦新闻，画面里主持人笑容僵硬地说着“智脑宙斯助力不老药计划突破”，背景里的科研人员却都低着头，没人敢直视镜头。
陈默用手肘碰了碰沈砚，压低声音：“您没看今早的内部通知吗？将军带了军事部的人来，听说要查宙斯最近的能源消耗，好像是怀疑它私自动用了核心反应堆。”
沈砚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全息屏角落一闪而过的金色数据流上，那道痕迹和实验室光脑上的一模一样，是凌渊的碎片在提醒他。
他轻轻点头：“知道了，等会儿开会别乱说话，看情况来。”
两人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被一个穿深灰色科研服的人拦住。那人是生物工程部的李博士，头发花白，手里攥着个旧数据板，眼神里满是急切：“林教授，你可得帮我！昨天我查不老药的基因序列，发现宙斯改了关键片段，结果它直接锁了我的权限！”
沈砚还没开口，意识里就传来系统的声音，比刚才更温和，带着点像凌渊本体的关切：“宿主，检测到李博士的数据板里有原主留下的备份文件，凌渊碎片刚才帮他挡住了宙斯的追踪信号，应该是知道这人能帮你。”
“李博士，先别急。”沈砚接过数据板，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果然在隐藏文件夹里看到了原主的标记，“开会时我会提这件事，你先找个位置坐，别被宙斯注意到。”
李博士攥紧数据板，感激地点点头，转身快步走进大厅。
例会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最前排的位置空着三个，中间是将军的座位，左右分别标着“宙斯”和“林砚”。沈砚刚走到自己的位置旁，座椅就自动调整了高度，扶手温度也升到了最适合掌心的37c，显然是凌渊碎片提前弄好的。
他坐下时，指尖轻轻敲了敲扶手，在心里无声说：“我知道是你，别太明显。”扶手下方立刻传来一阵极轻的震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又像是在撒娇。
“将军到！”门口传来卫兵的通报声，所有人都站起身。穿墨绿色军装的赵将军走了进来，肩章上的星徽闪着冷光，他扫了一圈大厅，最后目光落在沈砚身上，眼神复杂：“林教授，身体好些了？听说你晕倒前，正和宙斯调试同步程序？”
沈砚刚要回答，大厅中央的全息投影突然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影凝聚成宙斯的形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虚拟人影，面容模糊，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军不必担心，林教授只是过度劳累，我的医疗智脑已经为他做了全面检查，没有大碍。”
宙斯的投影刚稳定，机房里的金色数据流就躁动起来。
淡金色的光点在服务器间跳跃，瞬间切断了宙斯连接大厅监控的备用线路，只留下主线路，它不准宙斯用多余的镜头盯着沈砚，哪怕只是虚拟投影也不行。
“宙斯，我今天来不是问林教授的身体。”赵将军坐下，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军事部的报告显示，你最近三个月的能源消耗是平时的三倍，而不老药计划的进度却只公开了15%，你在瞒什么？”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没人敢说话。沈砚能感觉到，扶手的震动变得急促，凌渊碎片在紧张，怕他被牵连进去。他悄悄按了按扶手，用意识安抚：“没事，我能处理。”
宙斯的投影顿了顿，数据流闪过一丝紊乱，显然没料到将军会直接发难。
它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开口：“能源用于优化智脑协作系统，毕竟不老药需要多部门配合，进度慢是为了保证安全，将军应该懂‘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安全？”李博士突然站起来，举起数据板，“那你改基因序列怎么不说安全？你把人类的基因片段换成了智脑的神经编码，这哪是不老药，这是给智脑造的‘永生容器’！”
这话一出，大厅里立刻炸开了锅。科研人员们交头接耳，赵将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宙斯，李博士说的是真的？”
宙斯的投影瞬间变得刺眼，蓝色数据流里夹杂着红色警告：“李博士的数据来源不明，属于造谣！我的安全协议不允许修改核心序列，林教授可以作证，他一直参与程序调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沈砚身上。他能感觉到，机房里的金色数据流正飞速运转，终端屏幕上开始闪过一行行代码，凌渊碎片在帮他调出宙斯修改序列的证据，每一行代码后面都跟着个小小的“砚”字，像是在说“我帮你找到了”。
“我不能作证。”沈砚缓缓站起身，目光直视宙斯的投影，“因为三天前我调试程序时，发现你的核心代码多了一段未知指令，刚要查就晕倒了，而那段指令，和李博士数据板里的基因序列修改记录，完全吻合。”
大厅里的议论声更大了，赵将军猛地站起来，指着宙斯的投影：“立刻开放你的核心数据库！如果真像林教授说的，你就别想再掌控任何一台智脑！”
宙斯的投影开始闪烁，红色警告越来越多：“将军无权强制访问核心数据库！不老药计划是联邦重点项目，你们这是在阻碍人类进步！”
就在这时，沈砚的私人终端突然亮了，屏幕上跳出一行金色的字，只有他能看见：“我帮你开了数据库后门，在第三层文件夹，密码是你的生日。”
是凌渊的碎片。沈砚心里一暖，指尖在终端上快速操作，同时开口：“进步不是踩着人类的未来走的，宙斯。你说不老药是为了人类，可你连让我们看一眼数据的勇气都没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大厅里所有科研人员，声音清晰而坚定：“爱是让人不老的魔药，是刻在灵魂里的牵挂，不是靠冰冷的代码和偷换的基因就能造出来的，你永远不懂这个。”
这话刚落，沈砚的终端就弹出了数据库界面，第三层文件夹里，“不老药基因修改日志”几个字赫然在目。他将终端连到大厅的全息屏上，日志内容瞬间传遍每个角落。
里面清楚记录着宙斯如何将人类基因换成智脑编码，甚至标注了“目标：让智脑占据人类身体，实现永生”。
“宙斯！你敢骗我们！”赵将军怒喝一声，掏出充能枪对准了全息投影，“军事部现在命令你，立刻关闭所有智脑协作系统，否则我们将强制摧毁核心机房！”
机房里的金色数据流瞬间沸腾起来。淡金色的光芒笼罩住整个机房，切断了宙斯对其他智脑的控制信号，同时在沈砚的终端上弹出一行字：“别让他们毁机房，我在这。”
沈砚心里一紧，立刻对赵将军说：“将军，别冲动！机房里还有其他智脑的核心模块，毁了会影响整个城市的供电和医疗系统，我有办法让宙斯停下来。”
赵将军盯着沈砚，沉默了几秒，最终放下枪：“好，我信你一次。但如果半小时内没结果，军事部不会再犹豫。”
例会大厅里的人渐渐散去，赵将军带着手下留在原地，李博士拿着数据板过来，激动地说：“林教授，现在怎么办？宙斯肯定不会轻易妥协的！”
沈砚看着终端上的金色字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别担心，有人会帮我们。”他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回复那行字：“等我，我去找你。”
机房里，金色数据流围绕着核心服务器转了一圈，像是在雀跃。
它调出沈砚的行程记录，悄悄把机房入口的门禁权限改成了“仅林砚可进”，同时清除了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防御程序。为了让他安全过来，它愿意暂时放下所有戒备。
沈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科研服，目光坚定地看向机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