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后,姜宝宝在帝都权贵圈算是彻底立住了“未来摄政王妃”的名头,无人再敢轻易招惹。
而她在摄政王府的生活,也愈发如鱼得水。
将那份被娇宠出的古灵精怪和惹祸本事。
在王府这片“自家地盘”上发挥得淋漓尽致,闹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
墨千尘的书房,历来是王府禁地,肃穆冷凝,连空气都仿佛带着墨香和权力的重量。
可自姜宝宝“登堂入室”后,这里的画风就逐渐跑偏。
这日,墨千尘与几位心腹大将正在沙盘前推演西北边防部署,气氛严肃。
姜宝宝端着一盘自己“精心”制作的据她说能提神醒脑的古怪茶饮溜了进来。
她也不打扰,就趴在沙盘另一边,好奇地看着那些代表军队的小旗子。
一位将军正侃侃而谈。
“此处山谷险要,易守难攻,当派一支精兵埋伏于此,断其粮道。”
姜宝宝眨巴着大眼睛,忽然伸出纤纤玉指,将代表埋伏精兵的那面小旗子,从山谷里拔了出来。
然后“啪”地一下,插在了代表敌方大本营的模型房子顶上。
众将军:“……”
墨千尘眉头微蹙。
姜宝宝却一脸“我发现了华点”的得意,指着沙盘,奶凶奶凶地分析道。
“埋伏在山谷里多没意思,等敌人过来要好久的。”
“直接插他们老窝,擒贼先擒王,帅叔叔,我说的对不对?”
众将军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
这这是哪门子兵法?
土匪打法吧?
墨千尘看着沙盘上那面孤零零插在“敌营”房顶的小旗子。
又看看姜宝宝那副等着被夸奖的小模样。
沉默了片刻,抬手揉了揉眉心,对几位将军道。
“今日先到此为止。”
将军们如蒙大赦,憋着笑,躬身退下。
姜宝宝还浑然不觉,凑到墨千尘身边,邀功似的问。
“帅叔叔,我的计策是不是很棒?”
墨千尘垂眸看她,语气听不出喜怒。
“嗯,很出其不意。”
姜宝宝立刻眉开眼笑。
从此,摄政王书房议事的保密级别又提高了一层,防姜宝宝。
墨千尘送的那对羽毛艳丽的鹦鹉,被姜宝宝养在栖梧苑的廊下,取名“大聪明”和“小机灵”。
她闲着没事就教它们说话。
这日,墨千尘下朝回来,心情似乎不错,路过栖梧苑时,听到里面传来姜宝宝清脆的声音。
“大聪明,小机灵,快说:帅叔叔最好看。”
两只鹦鹉歪着脑袋,豆大的眼睛看着她,不吭声。
姜宝宝锲而不舍。
“说嘛说嘛,‘帅叔叔最威武’。”
鹦鹉依旧沉默。
姜宝宝有点泄气,嘟囔道。
“笨鸟,白吃那么多瓜子了,那说点简单的宝宝最美。”
话音刚落,那只叫“大聪明”的鹦鹉突然扯着嗓子,字正腔圆地嘎嘎叫道。
“姜宝宝,笨。”
姜宝宝:“???”
墨千尘脚步一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记得,前几日他似乎无意中对着影一评价过一句。
“这小丫头,有时候真是笨得可以。”
想必是被这学舌的畜生听了去。
姜宝宝气得跳脚,指着鹦鹉。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今晚没瓜子吃了。”
“小机灵”似乎被同伴的“勇敢”鼓舞,也扑棱着翅膀叫道。
“没瓜子,没瓜子。”
姜宝宝:“……”
墨千尘站在院门外,听着里面鸡飞狗跳的动静。
摇了摇头,眼底却漾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笑意。
他抬步离开,决定不去触那个小炮仗的霉头。
墨千尘有午憩的习惯,通常在书房内侧的软榻上小憩片刻,雷打不动。
这一日,他刚躺下,迷迷糊糊间,感觉脸上有些痒,似乎有羽毛轻轻扫过。
他睡眠极浅,瞬间惊醒,眼眸睁开,锐利如鹰隼。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乌溜溜、写满“做贼心虚”的大眼睛。
姜宝宝手里捏着一根不知从哪个毽子上拔下来的彩色羽毛。
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试图用羽毛尖搔他的鼻尖。
见他突然睁眼,她吓得“啊”了一声,手里的羽毛掉在了他脸上。
墨千尘:“……”
姜宝宝:“!!!”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姜宝宝反应过来,干笑两声,试图挽回。
“那个帅叔叔,我看你睡得香,想帮你赶蚊子。”
墨千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抬手拈起脸上的那根彩色羽毛,语气听不出喜怒。
“秋天,有蚊子?”
“呃…可能是从南方飞来的?”
姜宝宝眼神飘忽,开始胡诌。
墨千尘坐起身,将羽毛放在一边,看着她那副绞尽脑汁编借口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扰人清梦,该当何罪?”
姜宝宝捂着额头,见他似乎没有真生气,胆子又大了起来,笑嘻嘻地凑过去。
“那……罚我给您捶捶腿?或者讲个故事哄您睡觉?”
墨千尘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惩罚?
分明是奖励。
最终,这个午后,摄政王难得的午憩,是在某个小丫头叽叽喳喳、毫无逻辑的“故事”中度过的。
而他,竟也奇迹般地,再次睡着了,甚至比平时睡得还要沉些。
姜宝宝对“亲手”做饭的热情,并没有因为年龄增长而消退。
反而在王府宽敞明亮、食材丰富的厨房里得到了“升华”。
这日,她心血来潮,非要给墨千尘做一道“爱心滋补汤”。
她将人参、鹿茸、当归、枸杞等十几种名贵补药,连同半只老母鸡。
一股脑地丢进锅里,然后开始指挥厨娘。
“火再大点,熬它个三天三夜。”
厨娘们看着那锅逐渐变成诡异黑褐色、并且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和药味的气息的汤,脸都绿了。
当姜宝宝捧着那碗黑乎乎、冒着可疑气泡的“爱心汤”。
献宝似的端到墨千尘面前时,连一向面不改色的影一,嘴角都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墨千尘看着那碗“汤”,沉默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
姜宝宝期待地看着他。
“帅叔叔,快尝尝,我熬了好久呢!”
墨千尘深吸一口气,接过碗,在姜宝宝亮晶晶的注视下。
舀起一勺,送到唇边,然后,手腕极其自然且迅速的一转,将那勺汤倒进了旁边一盆观赏植物的花盆里。
动作行云流水,面不改色。
姜宝宝:“诶?”
墨千尘放下碗,淡淡道。
“此等‘珍品’,一株南海珊瑚尚且承受不起,本王无福消受。还是留给这盆‘金边吊兰’补补身子吧。”
姜宝宝看看那碗汤,又看看瞬间有些打蔫的吊兰,再看看一本正经的墨千尘,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搞砸了。
她小脸一垮,泫然欲泣。
墨千尘看着她那副委屈样,终究是心软了,补充道。
“心意,本王领了。”
姜宝宝立刻多云转晴。
至于那盆不幸的“金边吊兰”,当晚就被福伯悄悄移走,换了一盆一模一样的过来。
而王府厨房,也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姜小姐驾到,务必寸步不离,严防死守!
诸如此类的趣事,几乎每日都在摄政王府上演。
下人们从最初的惊恐,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的暗含期待。
毕竟,有这位小祖宗在,连王爷那座万年冰山,似乎都多了几分人气。
而姜宝宝,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惹祸”与“被纵容”中。
如同投入墨千尘冰冷世界的一抹最鲜活、最明媚的色彩。
将他原本只有权谋与杀戮的生活,渲染得热闹非凡,也温暖如春。
对她而言,这里早已不是冰冷的王府,而是她和帅叔叔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