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特性很明显,一是耐高温,熔点能到1750c左右,普通火焰根本烧不坏;二是化学稳定性强,不容易跟酸碱发生反应,还能防水防潮;三是透光性好,所以在光线下会反射出光泽,不过它透气性差,保水性也不好,而且二氧化硅含量太高,会抑制植物根系呼吸,所以才会‘石英过处,寸草不生’。”
“那它有什么用啊?”
知渝追问道。
“用途可多了!”
哆啦A梦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
工业上常用它做玻璃原料,不管是普通窗户玻璃,还是光学仪器的玻璃,都得用高纯度石英砂;还能做陶瓷,让陶瓷更光滑坚硬;冶炼金属的时候,它能当熔剂,去除金属里的杂质。
另外,电子行业也离不开它,做集成电路的硅片,原料就是从石英砂里提取的硅;甚至修路的时候,混点石英砂在沥青里,能让路面更耐用。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用途大多用不上,所以大家才觉得它是没用的沙地。”
叶知渝听完,心里一动,若有所思地盯着脚下的沙地——这看似没用的沙地,说不定是个宝贝。
马车赶在天黑前,终于到了苗氏的娘家。那是一处坐落在村头的院子,院墙是用青砖砌的,比村里其他人家的土坯墙规整不少,院门口还挂着两盏红灯笼,虽有些陈旧,却透着几分生气。
院子里有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屋顶铺着青瓦,房檐下挂着晒干的玉米和辣椒,一看就知道家境不算贫穷,甚至比村里多数人家富裕些。
苗勇推开院门,喊道:“爹,我们回来了!”
正房里立刻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苗氏的父亲苗老汉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看到苗氏,眼眶瞬间红了:“回来了就好,快进去看看你娘。”
苗氏跟着进了正房,只见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到苗氏进来,眼睛微微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苗氏“扑通”一声跪在床边,握着老夫人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娘,我来了,您别怕,会好起来的……”
老夫人也跟着掉眼泪,屋子里的人——苗勇的媳妇、苗强夫妻俩,还有几个孩子,都红了眼眶,低声啜泣起来。小宝趴在床边,拉着老夫人的衣角,小脸蛋也憋得通红,眼眶红红的。
整个屋子里,只有叶知渝站在角落,没有跟着哭。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虽有些触动,却更多的是在琢磨——那片石英砂地,说不定能帮苗家解决田产纠纷,还能让自己在苗家站稳脚跟,躲过叶府的家法。
就在这时,叶知渝突然迈开脚步,穿过啜泣的人群,走到病床前。她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眉头微微蹙着,眼神专注而坚定,原本带着几分天真的杏眼此刻亮得惊人,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她轻轻拍了拍苗氏颤抖的肩膀,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大娘,如果我说我能治好你母亲的病,你相不相信我?”
苗氏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嘴巴却吃惊地张成了“o”形,怔怔地看着叶知渝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分傻气,只有认真和笃定,让她一时忘了哭泣。
房间里的啜泣声瞬间停了,气氛像被冻住般凝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目瞪口呆地看向叶知渝,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没等这庄严的氛围持续多久,苗氏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叶知渝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忧:“知渝,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是不是累着了?要是不舒服,就先去厢房休息,别在这胡说了。”
叶知渝瞬间泄了气,嘴角垮了下来——刚才好不容易酝酿的认真情绪,全被这一句话浇没了。她急忙解释:“大娘,我没犯病!我现在脑子特别清楚,我是真的有机会治好老夫人,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让我试一下!”
苗氏还是摇着头,眼神里满是不相信——一个疯傻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说能治中风这种要命的病,换谁也不会信啊!
就在两人僵持时,一直沉默的苗老汉突然开口了,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叶知渝面前,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决绝:“姑娘,你要是真有办法,就试试吧!反正你大娘现在这样,乡里的郎中也说没辙,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等着强!”
叶知渝眼睛一亮,赶紧说道:“好!大家先散开点,给老夫人留点空间,我先检查一下。”
众人连忙往后退了退,叶知渝伸手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又轻轻翻看了她的眼皮,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心里很快有了数——这哪里是中风,分明是现代中老年人常得的脑血栓!
她松了口气,对着苗老汉说:“大爷,麻烦您给我找一间僻静点的空房,我需要准备点东西。”
苗老汉赶紧让苗强领着叶知渝去了西厢房。
一进房间,叶知渝就关上门,在脑海里急切地喊:“哆啦A梦,快出来!”
“主人,我在呢,有什么吩咐?”哆啦A梦的声音立刻响起,下一秒,一个蓝白相间的圆滚滚身影出现在房间里,正是隐身解除后的哆啦A梦。
叶知渝上前一步,语气急促:“我要全套的静脉注射器材,还有天麻和依达拉奉这两种药,最好再给我一个血压计,越快越好!”
哆啦A梦却苦着脸,摇了摇头:“主人,你要的这些都是现代社会的医疗用品,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要是拿出来,很可能会改变历史的!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叶知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笑眯眯地走上前,捏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哆啦A梦一看她这架势,顿时慌了,连忙摆手:“主人!别动手!我给!我给还不行吗!我这就从四次元口袋里给你找!”
叶知渝这才松开拳头,傲娇地甩了下头发:“早这样不就完了?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个贱皮子。”
哆啦A梦不敢再耽搁,连忙把手伸进圆滚滚的四次元口袋里,窸窸窣窣摸索了一阵,先掏出一个银色的血压计,又拿出几包密封好的药盒,最后拎出一个装着针头、针管和输液管的透明袋子,一股脑放在桌上:“主人,东西都在这了,天麻是制成的针剂,依达拉奉也按剂量分好了,血压计是电子的,按一下就能用。”
叶知渝上前翻了翻,确认物品齐全,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你赶紧隐身,别一会儿被人看见,露了破绽。”哆啦A梦连忙应了声,身影瞬间变得透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蓝白色轮廓。
叶知渝把东西归置好,端着托盘走出西厢房,刚到正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苗氏低低的抽泣声,还有苗老汉的叹息。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大爷,大娘,东西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治疗了。”
众人闻声看过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托盘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血压计的电子屏闪着微光,针头和输液管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苗勇忍不住问:“姑娘,这都是啥啊?看着怪吓人的。”
叶知渝没多解释,只说:“这些是治病用的东西,一会儿我会用这个(指了指针头)把药送进老夫人身体里,能帮她疏通血脉,不过过程中可能会有点疼,大家得帮忙按住老夫人,别让她乱动。”
苗氏还是不放心,拉着叶知渝的胳膊小声说:“知渝,这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要是……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啊?”
苗老汉却按住了苗氏的手,沉声道:“都到这份上了,还想那么多干啥?让姑娘试试!”说着率先走到床边,帮忙把老夫人的袖子捋了起来,露出干瘦的胳膊。
叶知渝不再犹豫,先拿出血压计给老夫人量了血压,看着屏幕上的数值,心里有了底——血压虽偏高,但还在可控范围。
她又用哆啦A梦顺带拿出的酒精棉,轻轻擦拭老夫人的胳膊,随后拿起针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对准血管扎了进去。
老夫人似乎感觉到了疼痛,手指微微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苗氏赶紧上前,握住老夫人的另一只手,轻声安抚:“娘,忍忍,很快就好了。”
叶知渝熟练地固定好针头,把天麻针剂连接到输液管上,看着药液缓缓顺着管子流进老夫人身体里,才松了口气。
她坐在床边,眼睛紧紧盯着输液管,时不时观察老夫人的脸色,不敢有丝毫松懈。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药液滴落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夫人和输液管上,有担忧,有好奇,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小宝趴在床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叶知渝,小声问:“大姐,外婆会好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