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赶到裁缝店时,这场不对称的 “战斗” 已经结束了。小翠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还在小声地啜泣,她的戏服被扔在一旁,沾满了灰尘。马氏正带着人准备离开,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丝毫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古丽娜看到这一幕,怒火更盛,她快步走上前,对着马氏的背影怒声喊道:“马夫人,给我站住!打了我的人,你们就想这么轻易离开吗?”
马氏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古丽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情,不屑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定远伯府的古小姐。怎么,你要为一个戏子出头?”
古丽娜走到小翠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扶起她,眼神冰冷地看着马氏:“马夫人,小翠是我们回春楼的演员,也是即将去抚宁侯府为老夫人寿宴表演的人。你今天伤了她,不仅耽误了我们的演出,更是不给抚宁侯府面子。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马氏听到 “抚宁侯府” 四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嘴上还是不服软:“不过是个戏子,耽误了演出又怎么样?再说了,是她先顶撞我的人,我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古丽娜在一旁冷冷地说道:“马夫人,凡事要讲道理。小翠只是想先补衣服,并没有顶撞之意,是你的人先蛮不讲理,动手打人。现在小翠受了伤,戏服也坏了,要是耽误了侯府寿宴的演出,皇上怪罪下来,恐怕不是你一个武威伯府能承担得起的!”
马夫人听到古丽娜的质问,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勾起一抹极具轻蔑的笑容。
她故意瞪大双眼,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双手捂着胸口,尖声说道:“哎呀呀,我好怕怕呀!定远伯府的小姐就是不一样,口气真大,这是要吃了我不成?”
话音刚落,她的脸色瞬间一变,横眉立眼,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你吓唬谁呀?大家都是伯爵府的人,你有什么可狂的?老母牛不下崽,给你是牛逼坏了!看把你能耐的,我看你是土狗打嗝 —— 屎吃多了吧?一个人拜把子,你算老几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了?”
马夫人的话又尖又毒,像针一样扎人,可把古丽娜气坏了。
她本就不是吃亏的性子,当即撸起袖子,张嘴就骂了回去:“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是个什么鸟?癞蛤蟆靠青蛙,你长得丑还玩得花!屎壳郎戴面具,你臭不要脸!你家里没有镜子,尿总有吧?没事照照自己,长得好像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你敢骂我是酸菜鱼?”
马夫人大怒,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古丽娜的鼻子骂道,“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白虎星转世,克死两任丈夫,光长头发不长毛,还好意思说别人?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谁沾上你谁倒霉!”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古丽娜的痛点。她这辈子最恨别人提她克死丈夫的事情,不长毛的事更是心里头的一根刺,这些是她心中最深的伤疤。
马夫人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古丽娜瞬间失去了理智,怒吼一声,猛地朝着马夫人扑了上去,伸手就想去抓她的脸。
马夫人早有防备,见她扑过来,灵巧地向后一躲,顺势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古丽娜的头发。
“嗷呜 ——” 古丽娜疼得叫了一声,头发被扯得生疼,她也不甘示弱,反手抓住了马夫人的衣领,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她们俩这一动手,双方带来的丫鬟婆子也立刻跟上,顿时扭打成一团。只不过这些下人都很有分寸,兵对兵,将对将,分工明确 —— 古丽娜的丫鬟对着马夫人的丫鬟,婆子对着婆子,互相撕扯着头发、衣服,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触碰对方的主子。
这些下人都不是笨蛋,心里跟明镜似的:下人之间互相动手打闹,顶多被主子责骂几句,可要是谁敢对对方的主子动手,哪怕是轻轻推一下,所带来的后果都不是她们能承受得起的,轻则被赶出府,重则可能还要吃官司。
这样一来,叶知渝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她来自现代,脑子里并没有那么强烈的上下尊卑观念,看着自己这个刚认不久的便宜姐姐被人揪住头发,在 “战场” 上完全处于下风,头发都快被扯掉了,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
她下意识地扑了过去,一边试图掰开马夫人抓着古丽娜头发的手,一边大声说道:“你们干嘛这么暴力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动手啊!黑社会老大都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都是伯爵府的夫人,怎么还不如黑社会讲究?”
可马夫人正在气头上,看到叶知渝冲过来,误以为她是来帮助古丽娜的,哪里肯听她的劝。她反手一挥,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叶知渝的脸上,“啪” 的一声,清脆刺耳。
“你这个小贱货!也敢来多管闲事?真是上来找死!”
马夫人恶狠狠地骂道。
叶知渝被打得懵了一下,脸颊火辣辣地疼,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瞬间浮现出来。
她本来是好心拉架,结果却平白挨了一耳光,顿时火气 “噌” 地一下就上来了。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打她的脸,更何况还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
“你敢打我?”
叶知渝瞪着马夫人,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她握紧拳头,毫不犹豫地抬手就给了马夫人一个眼炮,正好打在马夫人的右眼上。
“啊 ——!”
马夫人疼得惨叫一声,眼冒金星,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抓着古丽娜头发的手。
古丽娜这才得以解脱,揉着生疼的头皮,重新站直身体。
她看到叶知渝正和马夫人扭打在一起,叶知渝虽然个没人家高,但身手灵活,对着马夫人又是抓又是打,丝毫不落下风。古丽娜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我的这个便宜妹妹,还真没有白认,关键时刻是真上啊,够义气!
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多想,古丽娜张牙舞爪地再次扑上去,一把抓住马夫人的衣领,对着她的脸和胸口就是一顿爆锤,嘴里还不停地骂道:“让你骂我!让你打我妹妹!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我就不姓古!”
马夫人本来就被叶知渝打得晕头转向,现在又被古丽娜夹击,顿时顾此失彼,只能抱头防守,狼狈不堪。
叶知渝越打越兴奋,心里想着:二对一,妥妥的优势在我,今天非要让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知道厉害不可!
一时间,裁缝店里一片混乱,打骂声、尖叫声、衣服撕扯声交织在一起,老裁缝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负责巡城的五城兵马司人员赶到了。
为首的军官名叫李绝,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青色的兵服,面容刚毅,眼神沉稳。他为人本分谦和,从不仗势欺人,在手下和百姓们的心中威望颇高,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 “绝叔”。
李绝一进门,就看到眼前一片狼藉,两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丫鬟婆子也打成一团,地上还散落着衣服、头发,场面混乱不堪。他连忙挥手,对着手下说道:“快,把她们分开!”
手下的士兵们立刻上前,强行将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分开。古丽娜和马夫人被拉开时,还互相瞪着对方,嘴里不停地骂着,不肯善罢甘休。
李绝走到两人面前,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沉声问道:“敢问二位夫人是哪家的眷属?为何在此大打出手?”
当古丽娜和马夫人分别报出自己是定远伯府和武威伯府的夫人时,李绝顿时吓了一跳,心里暗暗叫苦:这下麻烦了,双方都是权贵人家,自己一个小小的五城兵马司军官,哪里得罪得起?
可他既然赶上了,又不能放着不管,只能硬着头皮,分别做两边的工作。
他先是对着马夫人说道:“马夫人,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京城里的勋贵,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得这么僵?依在下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大家各自退让一步,免得伤了和气。”
然后他又转向古丽娜,语气诚恳地说道:“牛夫人,马夫人也是一时冲动,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她计较了。要是事情闹大了,对两家的名声都不好,您看?”
马夫人被打得非常惨,右眼高高肿起,像个核桃一样,脸上还有好几道抓痕,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原本华贵的形象荡然无存。
她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眼神里满是怨恨,恨恨地说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们俩联手欺负我,我一定要禀报伯爷,让伯爷为我做主!你们等着,我和你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