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校园时，空气变得安静而清透。社团活动室里，只剩零星的灯光亮着。桌面堆满了今天拍摄所用的物料、脚本、镜头记录，还有几枚没来得及装回去的电池。
林宇收拾着设备，动作熟练却带着一点疲惫——那种完成了重要工作后松下来的疲惫。他站在桌前，把摄像机擦拭干净时，不知不觉轻轻笑了出来。
今天的画面……很好。每一个瞬间，都像是闪着温暖的光。
他低头整理镜头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宇。”
苏瑶抱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脚步轻轻的，像怕打扰他。
“你还没回去吗？”她问。
林宇抬头：“再收一下就好。”
苏瑶走到他身边，把文件夹放下：“这是今天记录的采访稿，我整理得差不多了。你明天可以用来剪素材。”
林宇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瞬的柔和：“辛苦你了。”
苏瑶摇摇头：“我也很喜欢做这些。”
她顿了顿，抬起眼，声音更轻：“尤其是……和你一起做的时候。”
空气像是被她这句话悄悄触动了一下。
林宇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呼吸也不自觉慢了半拍。
“苏瑶。”他轻声叫她的名字。
她抬眼的瞬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深沉、专注，像是看着某段不能被录进镜头却永远想记下的画面。
“你今天……”林宇低声说，“真的很像在发光。”
苏瑶怔了一下，脸颊慢慢染上颜色。“我哪里会发光啊。”她轻声反驳。
林宇把镜头放稳，走到更靠近她的位置。
“不是那种真正有光。”他轻轻道，“是那种……让人想靠近的光。”
苏瑶心跳得有点快，她轻轻扯了扯袖口，声线软下来：“那……你不也一样吗？”
林宇一愣。
苏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一直在记录光，但其实……你自己也是光。”
她说得很轻，但每一个字都落在林宇心里。
林宇没有立刻说话。他看着她，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平静，而是温柔与心动混合在一起的深色柔意。片刻后，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
“谢谢你。”他低声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比今天拍到的任何画面都更亮。”
苏瑶被他揉得脸一热，轻轻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小声道：“我说的是实话。”
林宇笑出了声，声音低低的、温暖的。
收拾完后，两人走出活动室。走廊的灯有几盏坏了，只剩下稀疏的光亮。脚步声在空荡的空间里轻轻回荡，显得安静又专注。
走到楼梯口时，林宇忽然停下。
苏瑶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林宇转头，目光像是认真审视着她，却带着一种温柔得不掩饰的笑意。
“苏瑶。”
“嗯？”
“以后每个项目……”他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确认、几分期待、还有一点点小心翼翼，“我都想跟你一起做。”
苏瑶愣在原地，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是……因为我做事认真？”她轻声问。
“不是。”林宇回答得很快。
苏瑶抬头：“那是因为——”
“因为你在。”他轻轻地说。
两个人都安静了。楼梯口的风轻轻吹进来，带着一点寒意，却让心跳的声音更容易听见。
苏瑶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唇：“如果……你一直都想一起做的话……”
她抬起眼睛。“那我也会一直在。”
林宇看着她，像是在确认她说出的每一个字。然后，他轻轻笑了。
走出教学楼时，夜风凉凉的。苏瑶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却突然感到肩上一暖。
林宇站在她身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上：“别着凉了。”
苏瑶怔了一下：“那你呢？”
“我不冷。”他说。
可风吹起他衣角时，她看到他轻轻抖了一下。
苏瑶忍不住小声嘀咕：“骗人。”
林宇失笑：“你在担心我？”
苏瑶小声：“……当然。”
林宇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像是被点亮了什么很柔的东西。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往她那边靠得更近了一点。
大概两人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靠得比今晚任何时候都更近。
宿舍楼前，苏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今天……辛苦了。”她轻轻说。
林宇点头：“你也是。”
他们都没急着转身。空气里仿佛停了一瞬，像是两颗心默默靠近又轻轻分开的过程。
最后，是苏瑶先开口：“明天……继续一起努力？”
林宇轻轻回应：“明天、后天、以后。”
苏瑶眼里的光悄悄亮了一点。“晚安。”她轻轻道。
林宇看着她往宿舍走去，直到她消失在门口，他才低头，看着自己空着的掌心。那里仿佛还留着今天全部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