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山的夏夜,竹窗下的烛火摇曳,墨念安伏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正在泛黄的宣纸上细细书写。案头摊开的,正是那本传承千年的《沈氏医录》,此刻她要将断云岭的经历补录其中,让太奶奶的手札,再添一页新的守护故事。
“断云岭之疫,非天怒,乃魔气扰脉。以清玄镜引光驱邪,辅以‘驱邪散’化妖兽戾气,更知医者不仅医人,亦要医万物之灵……”她笔尖轻顿,想起那日清玄镜中沈清辞的虚影,眼中泛起暖意,又添上一句,“太奶奶言‘仁心为药引’,今日方知,此心可照天地,可化戾气。”
“写得很用心。”墨云芝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轻轻放在案边,目光落在手札上,指尖拂过沈清辞当年留下的字迹,“你太奶奶当年写这本手札时,也是这般模样,一盏灯,一支笔,把每一次行医的心得都细细记下,就怕后来人走了弯路。”
墨念安放下笔,接过莲子羹,笑着说:“师姑,我要把这本手札一直传下去,让以后的每一代长庚山人,都知道太奶奶和太爷爷的故事,知道我们该守着什么。”
“会的。”墨云芝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扣,上面刻着并蒂云芝花,“这是你太奶奶当年传给我的,如今我传给你。它不仅是信物,更是提醒——不管以后走多远,都别忘了长庚山的初心。”
墨念安双手接过玉扣,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玉质下仿佛还留着代代相传的温度。
第二日清晨,墨念安捧着补录好的《沈氏医录》,来到山巅的墓前。她将手札轻轻放在墓碑上,又把那枚玉扣摆在一旁,轻声道:“太爷爷,太奶奶,我把断云岭的事写进手札里了。以后,我会像你们一样,带着清玄镜和青玄剑,守护好这山河,也守护好这份传承。”
风拂过花海,花瓣落在手札上,像是温柔的触碰。忽然,清玄镜从她腰间滑落,镜面朝上,映出漫天云芝花,也映出墓前并蒂生长的两株芝草——那是当年墨渊与沈清辞合葬时,自然生长出来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念安。”墨守心和墨云芝站在她身后,眼中满是欣慰。墨守心手中提着一把新铸的剑,剑柄上刻着“守心”二字,“这是为你新铸的剑,以后,它便和清玄镜一起,陪你守护这天地。”
墨念安接过剑,拔剑出鞘,剑光清亮,与清玄镜的白光交织在一起,映亮了她年轻而坚定的脸庞。她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冰冷的物件与文字,而是融入血脉的信念——是墨渊挥剑时的坚定,是沈清辞持镜时的温柔,是一代代长庚山人“守山河无恙,护百姓安康”的初心。
此后岁月,墨念安常常带着《沈氏医录》下山历练,每一次归来,都会为手札添上一页新的故事。她的字迹从稚嫩到成熟,手札的厚度也渐渐增加,而山巅的云芝花,依旧岁岁盛放,清玄镜的光芒,依旧照亮四方。
多年后,白发苍苍的墨念安坐在“相守亭”里,将《沈氏医录》交给自己的孙女,一如当年墨云芝交给她那样。小孙女捧着厚重的手札,眼中满是好奇:“奶奶,太奶奶的手札里,真的有会发光的镜子和能驱散魔气的剑吗?”
墨念安笑着指向天边的云芝花海,又摸了摸孙女腰间的清玄镜:“有啊。它们不在故事里,在我们的心里,在每一次守护山河的坚持里。”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长庚山上,映照着祖孙俩的身影,也映照着漫山的云芝花。墨渊与沈清辞的故事,早已化作这山间永恒的风,伴着《沈氏医录》的墨香,伴着清玄镜的白光,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传递着温暖与力量。
云深不知处,薪火永相传;芝花映岁月,情深满山河。这便是长庚山的故事,是跨越千年的守护,是融入血脉的深情,在天地间永远流传,直至时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