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深,长庚山的云芝花比往年开得更盛,漫山遍野的粉白花朵铺成云海,连山间的风都带着清甜的香气。沈清辞站在药圃旁,看着几名年轻弟子小心翼翼地采摘成熟的云芝,指尖不自觉地拂过鬓边——这些年岁月温和,她的眉眼间添了几分温婉,却依旧带着当年那份清澈的坚定。
“师娘,您看这株云芝,灵力比去年的还要充沛呢!”一名弟子捧着一朵硕大的云芝跑过来,脸上满是欣喜。
沈清辞笑着点头,伸手轻轻触碰云芝的花瓣:“不错,悉心照料果然有成效。用这些云芝炼制的‘凝元丹’,分给各仙门的新弟子,正好能帮他们稳固灵力。”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墨渊提着一个竹篮走来,里面装着刚摘的鲜果。“又在操心丹药的事?”他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将一颗剥好的玉桃递到她嘴边,“灵虚真人那边已经传信,说昆仑的新弟子下月便到,不急在这一时。”
沈清辞咬下玉桃,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她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清闲,前日丹霞派来求药,说山下村镇闹了疫病,我还得赶紧炼制‘清瘟丹’呢。”
“丹药的事有弟子们帮忙,你呀,总把自己绷得太紧。”墨渊伸手揽住她的腰,指着远处的山巅,“今日天气正好,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沈清辞反应,墨渊便牵着她的手,足尖一点,踏着云气向山巅飞去。风拂过脸颊,带着云芝花的香气,沈清辞靠在他怀里,看着下方漫山的花海,嘴角扬起笑意:“又耍这些小把戏。”
“只对你耍。”墨渊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片刻后,两人落在山巅的一座新筑的亭子里。亭子匾额上题着“相守亭”三个字,是墨渊亲笔所书,字迹苍劲中带着温柔。亭中石桌上,早已摆好了茶具,旁边还放着一卷画轴。
“这亭子……”沈清辞有些惊讶。
“前些日子闲着,便让人筑了。”墨渊笑着给她倒了杯茶,“你不是总说,想找个能俯瞰整个长庚山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云吗?”
沈清辞走到亭边,俯瞰着山下的景象——云海翻腾,弟子们在练剑场上习武,药圃里人影晃动,远处的村镇炊烟袅袅,一派安宁祥和。她转头看向墨渊,眼中满是温柔:“谢谢你,墨渊。”
“谢我什么?”墨渊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拥住她,“谢我陪你看遍这山山水水,还是谢我陪你守了这三界十年?”
沈清辞轻笑:“都谢。谢你十年如一日的陪伴,谢你懂我所有的心思,谢你……让我觉得,当年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墨渊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该谢的是我。若不是你,我或许还是那个只知守护三界的天枢帝君,永远不懂何为温暖,何为牵挂。”
他伸手拿起石桌上的画轴,缓缓展开——画中是当年他们在镜湖赏荷的场景,沈清辞蹲在湖边,墨渊站在她身后,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画面温暖而宁静。“这是前日凌云送来的,他说,这是昆仑的画师照着当年的情景画的。”
沈清辞看着画,眼中泛起泪光。十年光阴,弹指而过,当年的血雨腥风早已化作如今的岁月静好,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夜,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都成了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墨渊,”她转身,紧紧抱住他,“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我们还要一起看云芝花开,一起看镜湖荷落,一起守护这三界的安宁。”
墨渊收紧手臂,将她拥得更紧,声音低沉而坚定:“好。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我都陪你。云深不知处,情深永不负。”
风拂过“相守亭”的匾额,吹动了亭外的云芝花,花瓣飘落,落在两人的肩头。远处的云海中,一道彩虹悄然浮现,映照着他们相握的手,也映照着这世间最温暖的相守。
这世间最动人的,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历经风雨后,依旧能携手看遍山河,相守岁岁年年的深情。而墨渊与沈清辞的故事,也将在这云深之处,伴着岁月流转,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