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的“芝花节”已举办了三载,每到暮春,护城河边的“渡厄芝田”便成了最热闹的地方。百姓们提着花灯,捧着自家做的点心,围着芝田唱歌跳舞,孩子们则追着蝶群奔跑,发间的小芝花簪晃出细碎的光——这是墨明玥特意让人做的,每个来过节的孩子都能领到一支,就像当年长庚山的传承一样。
这年“芝花节”的傍晚,墨明玥正站在芝田旁,给围观的百姓讲沈清辞当年下山治疫的故事,手中的云芝帕随着手势轻轻晃动。忽然,人群外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抹着眼泪,男孩的小脸有些苍白,却好奇地盯着芝田边的花灯。
墨明玥走过去,轻声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难处?”女子抬头,看见她发间的白玉簪,又看了看芝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您是墨明玥姑娘吧?我从邻城来,听闻靖安城的‘渡厄芝’能治怪病,便想带孩子来试试……可我身上的钱不够,连住店的钱都没了。”
墨明玥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察觉体温有些偏低,立刻牵起女子的手:“先跟我回药庐,孩子的病要紧,钱的事以后再说。”一旁的林溪也笑着附和:“是啊,今晚芝花节有免费的点心和住处,你就安心留下吧!”
回到药庐,墨明玥为男孩诊脉,发现他是因长期营养不良,又受了风寒,导致气血不足。她取出新鲜的云芝花瓣,搭配红枣、桂圆熬成粥,喂男孩喝下,又用承心镜轻轻贴着他的胸口,镜面的白光缓缓渗入,男孩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很快便睡着了。
女子看着熟睡的孩子,感激地向墨明玥道谢:“我叫苏婉,这孩子叫阿乐。孩子爹早逝,我一个人带他看病,跑了好多地方都没治好……若不是遇到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墨明玥递过一杯热茶,轻声说:“别担心,阿乐的病能治好,以后你若不嫌弃,便留在靖安城,我们一起种芝、行医,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第二日清晨,苏婉跟着墨明玥来到芝田,学着照料“渡厄芝”。她的手很巧,很快就掌握了浇水、除虫的技巧,还帮着林溪整理草药、记录病例。阿乐则喜欢跟在孩子们后面,捡落在地上的芝花瓣,编成小小的花环,送给药庐里看病的老人,惹得大家阵阵欢笑。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苏婉正在药庐里晒草药,突然看见一位老者拿着一幅画卷走进来,画卷上画的是一片芝田,田边站着一位白衣女子,正是沈清辞。老者看着药庐里的云芝帕、承心镜,激动地说:“我是苏家族人,这幅画是先祖传下来的,说当年沈清辞仙子救过他的命,让我们世代寻找仙子的后人,报答恩情!”
苏婉愣住了,她看着画卷,又看了看墨明玥,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自家先祖曾受一位白衣仙子所救,还留下了一块云芝纹玉佩。她立刻跑回住处,取出玉佩,玉佩上的云芝纹竟与画卷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墨明玥拿着玉佩,又看了看老者带来的画卷,笑着说,“这便是太奶奶说的‘善缘循环’,当年她救了你的先祖,如今你的后人又来到这里,继续守护‘渡厄芝’,守护百姓。”
老者将画卷送给墨明玥,感慨地说:“沈仙子的恩情,我们苏家记了几百年,如今能为‘渡厄芝’出一份力,也算了却了先祖的心愿。”苏婉也坚定地说:“明玥姑娘,我想跟着您学医,以后用‘渡厄芝’救更多人,把这份恩情传下去。”
墨明玥点头,将沈清辞的疫症手记递给苏婉:“这是太奶奶的手记,里面记着她的行医经验,你好好学,以后我们一起把药庐办得更好,让‘渡厄芝’的善意,传到更多地方。”
这年的“芝花节”结束时,护城河边的“渡厄芝田”又扩大了一片,苏婉带着阿乐,和墨明玥、林昭兄妹一起,在新种的芝田边立了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芝语传恩,善缘永续”。百姓们围着木牌,唱着新编的芝花歌,歌声飘向远方,与天边的亮星交织在一起,温暖而坚定。
墨明玥摸着腰间的承心镜,仿佛看见沈清辞、墨念渊的身影在镜中微笑——他们用一生写就的“情深不负”,正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守护,在靖安城、在更多地方,续写着新的篇章,让云芝花的香气,永远萦绕在百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