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组对决:《征服》的“生死合唱”
最后的舞台只剩下一束追光,赵野站在光里,西装笔挺得像要参加葬礼。他唱“就这样被你征服”时,高音飙得像要掀翻屋顶,对着周诗雨挑衅地扬下巴:“敢接吗?”
周诗雨的雾化器已经空了。王奕的钢琴声温柔得像绷带,她开口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她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在“切断了所有退路”的“路”字上,留了个长长的气口,王奕的合声像只手,轻轻托住这个气口,用带着胸腔共鸣的低音接唱:“我的退路就是你的前路。”
到最高音的“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赵野的高音已经破了,周诗雨却突然笑了。她没有硬飙,反而用最自然的气声唱完,王奕的合声像尘埃,轻轻落在她的尾音上,两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像夕阳融进暮色,比任何华丽高音都更有“征服”的力量。
赵野的麦克风掉在地上。全场死寂三秒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评委都在擦眼泪。周诗雨咳得弯下腰,王奕冲上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听到了吗?他们在为你的气口鼓掌。”
电子屏上“诗情画奕组合守擂成功”的字样亮起时,程传人的戏服、苏曼的吉他、赵野的麦克风都躺在淘汰区,像堆失去灵魂的躯壳。周诗雨靠在王奕怀里,看着台下举着“气口即王道”灯牌的观众,突然笑了,咳着说:“你看,我们把不完美,都唱成了歌。”王奕把周诗雨打横抱起时,她的耳返里还在回放着刚才的和声。那些他藏在她气口后的低音、替她扛的高音、补的每一个呼吸,像串珍珠,把十二首歌串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关于两个不完美的人,如何用合声,把病痛唱成了铠甲。
后台的雨还在下,王奕抱着她往休息室走,走廊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周诗雨在他怀里轻轻哼起《成都》的调子,王奕立刻用合声接住,像无数个练歌的夜晚那样,默契得不需要任何言语。
她突然明白,最好的合声从不是技巧的叠加,是有人把你的疼痛、喘息、所有不完美,都当成了自己的声部,陪着你,把每首歌都唱成“我们”。
“诗情画奕组合,能讲讲你们的合声秘诀吗?”
赛后采访间的闪光灯比擂台的聚光灯还烈,周诗雨裹着王奕的外套,指尖攥着那支刻着“气口即杀招”的录音笔。刚才守擂成功的欢呼声还在耳膜里震荡,可她的哮喘没完全平复,每口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哨音。
王奕替她接过话筒,掌心的温度透过金属传来:“秘诀就是,她的气口,就是我的节拍。”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周诗雨发红的眼角,“就像《本草纲目》里的‘枸杞当归’,少了哪一味,都熬不出那股劲。”
记者们的提问像潮水般涌来,周诗雨却突然咳嗽起来。王奕立刻把她护在身后,对着镜头笑了笑:“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她需要休息。”他抱起她往休息室走时,背后的议论声里,有人在说“这才是真正的搭档”,有人在叹“原来病嗓也能唱出天籁”。
休息室的沙发刚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周诗雨窝在里面,看着王奕翻出个保温桶。里面是紫苏粥,上面漂着片银杏叶,是他早上路过公园时摘的,说“秋天喝这个最养肺”。
“刚才《权御天下》的箫声,”她舀了勺粥,声音还有点哑,“你把程派的‘擞音’融进去了,对不对?”
王奕的耳尖红了:“你听出来了?”他从编曲包里翻出份乐谱,《权御天下》的戏腔部分被标成了红色,旁边写着“替小雨扛住high c”,“程老板的传人太傲,我想着……用她祖师爷的唱法赢她,让她心服口服。”
周诗雨的眼眶突然热了。她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在琴房唱《十年人间》,咳得连“光是谁燃烛照亮”都唱不完整,王奕当时趴在琴键上,突然说“我用钢琴给你垫个低音,像给光搭个台阶”。现在想来,那些年他写的和声,早把她的哮喘气口摸得比自己还清楚。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程砚秋传人的短信:【周老师,王老师的箫声让我想起师父说的“戏以载道”。真正的传承不是炫技,是懂得替人搭台。有空想向您请教气口的处理。】
“她服了。”周诗雨把手机递给王奕,眼底闪着促狭的光,“赵野呢?没发来贺电?”
王奕打开微博,#赵野删光嘲讽言论#的词条正往热搜上爬。赵野的最新动态是段清唱的《征服》,配文:【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合声里的心疼,是我永远学不会的技巧。】
“他也服了。”王奕把手机塞回口袋,突然从包里摸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银质徽章,刻着两支缠绕的麦克风,“节目组给的守擂奖品,说是‘最佳合声奖’。”
周诗雨接过徽章,指尖触到背面的刻字,“气口即心声”。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徽章上,反射出的光斑在墙上晃啊晃,像两人刚才在擂台上的合声波形。
“明天练哪首?”她突然抬头,眼里的光比徽章还亮,“《易燃易爆炸》的和声还能再改改,我觉得……”
“明天不练歌。”王奕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陈老说你得静养,我带你去郊外的银杏林,那里的空气好,适合……”
“适合练《成都》的合声。”周诗雨抢过话头,笑着往他怀里钻,“你看,银杏叶的沙沙声,刚好能当我们的伴奏。”
王奕的笑声混着她的咳嗽声,在休息室里轻轻回荡。窗外的秋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地上投下两道交握的影子。十二首神曲的旋律还在空气中弥漫,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歌从来不是擂台上的高分曲目,是某个清晨,他替她在《十年人间》里垫的低音;是某个深夜,她在《易燃易爆炸》的怒音里,突然听见他合声里的心疼;是所有藏在气口后的默契,把“我”变成了“我们”。
周诗雨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合声徽章,仔细端详着它的纹理和光泽,仿佛这是一件稀世珍宝。她轻轻地抚摸着徽章的表面,感受着它的光滑和细腻,然后突然心血来潮,对着王奕的耳朵轻声唱起了一句歌词:“红烛泣血照残妆——”
王奕似乎早有预料,他迅速用合声接住了周诗雨的歌声,他的低音如同古琴的泛音一般,沉稳而有力,稳稳地托住了周诗雨的气口,让她的歌声得以延续。
两人的声音在阳光中交织缠绕,宛如两条细线,彼此交织,相互呼应。他们的歌声如同天籁一般,清脆悦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这美妙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引领着人们走向一个更加温暖、美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