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如轻纱般缓缓地弥漫开来,渐渐地笼罩住了整个阿诺河。此时此刻,周诗雨静静地站在河边,目光凝视着对岸那座宏伟壮观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仿佛被它所散发出的神秘气息深深吸引,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温暖而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粥粥,咋了?不舒服吗?怎么看着教堂顶部发呆啊? 原来是王奕不知何时来到了周诗雨身后,并轻轻地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递给了她。杯子的外壁还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有几颗水滴顺着杯沿滑落下来,恰好滴落在周诗雨白皙娇嫩的手背上,带来一阵微微的凉意。
周诗雨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王奕,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她接过可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口抿了一口。香甜醇厚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口腔,让她整个人都感到无比舒适和满足。放下杯子后,周诗雨再次望向教堂的穹顶,感慨地说:这座穹顶真的好美啊!尤其是它那独特的弧度,就像是我平时熬药时搅拌的手势一样……
秦海璐拄着拐杖走过来,后腰的护腰换成了周诗雨绣的棉布款,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服帖:“小奕的针灸真是神了,昨天逛乌菲兹美术馆,我硬是走了三万步!”她忽然指着街角的手风琴师,“你听那调子,像不像《庐州月》的前奏?”
王奕侧耳听了听,忽然用意大利语跟琴师交流了几句。老人眼睛一亮,拉起了改编版的《茉莉花》,琴声混着教堂的钟声漫过广场。周诗雨往琴师的琴盒里放了块艾草糕,是用当地橄榄油做的:“这是中国的‘平安糕’,吃了不生病。”
秦岚正对着壁画咳嗽,手帕上沾着点血丝。王奕赶紧从药箱里掏出听诊器,冰凉的金属头刚贴上她后背,就被她笑着躲开:“别这么严肃,我这是老毛病了,换季就犯。”
“得用川贝和雪梨炖着吃,”王奕从背包里摸出包川贝粉,是出发前老中医给的,“我再给您扎两针天突穴,保证嗓子清亮得能唱《青藏高原》。”她的指尖在秦岚颈间的穴位上轻点,动作轻得像蝴蝶点水,“放松,就像拍吻戏时找感觉。”
胡先煦和王安宇捧着画框从画材店跑出来,画布上的穹顶还沾着油彩。“小奕姐,你看我这光影对不对?”胡先煦指着画里的阴影,“安宇说我把暗部画成了墨团,根本不像晨光。”
王安宇抢过画框,用铅笔在阴影处补了几笔:“光影得有层次,就像你演哭戏,不能光咧嘴嚎,得让眼泪慢慢淌。”他忽然把画举到王奕面前,“你看这是不是有点像《医心》里的祠堂?”
王奕想起拍祠堂那场戏时,周诗雨为了让他入戏,在他手心画了个小葫芦:“画画和演戏一样,得有‘魂’。你看这穹顶的光,是从上帝的视角洒下来的,带着慈悲;咱们演的角色,得从人心出发,带着温度。”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一家百年药妆店,店主是位戴金边眼镜的老太太,看见周诗雨手里的铜药罐,忽然用拉丁语说:“这是盖伦时期的制药器具,爷爷曾用它熬制过苦艾酒。”
王奕小心翼翼地将药罐捧起,凑近鼻子轻轻嗅了嗅。一股若有若无、似有似无的艾草香气钻进鼻腔,让人精神一振。仔细观察后发现,原来罐底仍残留着些许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过一场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可是中国传统的杜仲药罐啊! 王奕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它可不简单呢!这里面煮的并非普通美酒,而是一种名为续缘汤的神奇汤药。
接着,他竟然操起一口流利的德语与那位满脸惊讶的老太太攀谈起来。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草药配伍之上,王奕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每一味药材的特性和功效,从当归那温润滋补的药性,到薄荷带来的清新凉意;再从柴胡对肝胆经络的调和作用,谈到甘草如何起到平衡诸药的关键地位……老太太越听越是入神,最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哎呀呀,您简直比我家那位专业的药剂师还要厉害得多!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如此博学多才之人!
周诗雨在药妆店的角落里发现了本手写的药草图谱,其中一页画着紫苏,旁边用中文标着“去腥,配鱼”。她忽然想起爷爷的药圃,每年紫苏成熟时,他总会摘下嫩叶给街坊的孩子们包鱼吃:“这些图谱能复印吗?我们想带回中国,跟老中医的笔记凑成一套。”
傍晚在米开朗基罗广场看日落时,秦海璐忽然指着远处的葡萄园:“听说那里的酒庄有位华裔酿酒师,祖上是中医,用草药酿酒。”王奕眼睛一亮,拉着周诗雨往葡萄园跑,身后跟着一串笑声,秦岚举着相机追,胡先煦和王安宇扛着画架跑,像群追逐夕阳的孩子。
酒庄的橡木桶散发着酒香,酿酒师李老先生看见王奕手里的药罐,忽然红了眼:“这是我父亲的物件!当年他从南京逃难到这里,就靠这罐给人熬药维生。”他掀开桶盖,里面的酒液泛着琥珀色,“这是用当归和枸杞酿的,我叫它‘乡愁酒’。”
王奕舀起一勺酒尝了尝,辛辣中带着回甘:“得加片杜仲叶,既解腻又养身。”他从背包里掏出真空包装的杜仲叶,李老先生接过时,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六十多年了,终于有人懂这酒该怎么调……”
深夜的酒庄里,琴声、笑声、酒香混在一起。胡先煦和王安宇抱着吉他弹唱《花儿与少年5》的主题曲,秦海璐跟着节奏拍手,秦岚的嗓子已经能飙出高音,王奕和周诗雨坐在橡木桶上,手里的酒杯碰出清脆的响。
周诗雨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指着北斗七星笑:“你看,那两颗新添的星,多亮。”王奕握紧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酒杯漫过来:“李老先生说,要把‘乡愁酒’的配方改成‘续缘酒’,加咱们的杜仲叶,销往中国。”
月光淌进酒桶,在酒液里碎成星星。周诗雨忽然懂了,所谓的旅途,不过是把他乡的故事带回家,把故乡的温暖撒向远方。就像这酒里的草药香,不管飘多远,总能勾着人想起藤架下的晨光,灶台上的药香,和身边那个人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