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是妈妈哦~？”
听到这句话的姬司命睁开了眼睛。
他应该不在地球，或者说他不在他知道的任何地方。
他的视野中充满了灰色——除了一个例外。
那就是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喊着他的名字，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紫发少女。
姬司命，知道她的名字。
“潘多拉......小姐......？”
“嗯哼~？叫妈妈就可以了哦。今天妈妈难得忙碌哦，连续有两个孩子来到这里。”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潘多拉脸上却露出的温和的笑容，轻抚姬司命的额头。
“我这是在哪？这里应该不是在地球吧？”
“正确~古希腊的话这里叫思想的世界，波斯那边习惯称呼这边叫心灵世界。不过我更喜欢称呼这里为『生与不死的境界』喔。”
姬司命隐约有了些印象：“我，死了？”
“差一点，虽然真的只是差一点点喔。”
潘多拉拍了拍自己平坦的没有一丝凸起的胸口，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道：
“司命你弑杀军神大人获得的权能，确实有死而复生的力量，但是这种权能都需要神力——这也是世界的限制。”
说着潘多拉轻抚他的头发，用着像是在给孩童讲故事的母亲的口吻说道。
“而司命在和那位老先生的分神战斗时耗尽了神力，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姬司命被她这样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太适应，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笑容地道：
“可是按理来说，我弑杀了神明，应该篡夺了神力才对？”
这也是姬司命之所以敢与素盏鸣尊拼命的原因，只要成功弑神篡夺神力与权能，那他自然就能通过牧羊的化身回溯。
听到他的话后，潘多拉露出苦恼的微笑：“嗯~平常的话确实是这样子没错啦，但那位老先生的分神有些特殊。”
“特殊？”
“嗯，不过呢，妈妈就不告诉你了。除了司命很快就能知道以外，司命的等级还不够高，因此就算妈妈在这个世界里跟你解释也记不住。”
姬司命隐约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生与不死的境界，除了大彻大悟的圣人，基本都无法记住在这个空间所经历的事情。
而这样的人，基本上是不会成为弑神者的，反过来也同样。
但他仍有些想问的事情：“那......差一点死亡的意思是......？”
“就是有人帮了你呀”潘多拉有些揶揄地轻笑道，“司命很受欢迎呢。”
姬司命还想追问，却忽然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正在迅速淡去。
“啊拉？时间到了呢。”
潘多拉并不意外，她狡黠地笑了笑：
“就让妈妈借用一下司命的台词吧——在因果的十字路口再会咯，司命~”
......
听到耳边那近乎嘶哑的哭喊与呼唤，姬司命再度睁开了眼睛。
“司命！”“王！”
艾丽卡和莉莉娅娜，两位平时总能保持冷静的骑士少女，在看到他睁眼的瞬间几乎同时挤到他的身旁。
“真是......吓死我了......！”
艾丽卡说着，不由分说地强行将温热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她的动作激烈很强硬，嘴角还带着一丝咸涩，脸上带着近乎崩溃的狂喜。
因为她的这个举动，一样东西从姬司命头上滑落，轻轻掉到他的胸口——那个曾被十拳剑洞穿的位置。
姬司命用眼角余光瞥见，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一条红宝石项链边，一束枯萎发白的稻穗正在缓慢消散。
还未等他细想，往日总是庄严端正的莉莉娅娜接替了艾丽卡，为他送上一个同样热烈的亲吻。
随着触觉的回复，姬司命感觉到自己背后一股柔软的触感紧了又紧。
他偏头看去，栗发的媛巫女梨花带雨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本想抚摸佑理的发丝以示回应，但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卡莲紧紧抱住。
姬司命的视线缓缓扫过一圈，看着围在他身边的惠那、露维亚、凛，以及不知道该叫远坂樱还是樱·艾德费尔特的女孩。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用刚恢复的语言能力说道：“看来......刚刚的情况......很糟糕？”
他的话音刚落，佑理就将脸庞埋在他的脖子上，滚烫的泪水瞬间沾湿他那件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裳。
紧接着，金银的骑士姬，分别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了他。
“糟糕？”艾丽卡此时又变回她那副深红恶魔的模样，眼里带着一丝心疼，“你差点让我们变成寡妇，亲爱的。”
莉莉娅娜的眼底与艾丽卡相差无几，但显得更为沉稳一些：
“艾丽卡说的没错。司命，刚刚你的生命体征已经完全停止，是卡莲小姐率先发现的。就连万里谷......佑理的山羊契约都开始消散。”
说着，莉莉娅娜的玉指点了点他胸口的红宝石：“远坂小姐用远坂家历代家主灌输魔力的项链想治疗你，但没有效果。
“我本来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突然刮起一阵风将一束稻穗到司命你的头上，之后你的伤势就痊愈了。”
在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明一下后，莉莉娅娜顿了顿，声音带着后怕地从前面抱住他：“下次......别这么逞强了......”
“没办法，侯爵比我想的要麻烦，我以后会更加注意一些的。”
姬司命轻抚妖精的银发后看向卡莲，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卡莲并没像往常一样用听不出感情的音线说着什么。
她只是把姬司命的手抱得更紧了一些。
“好啦好啦！什么嘛这种像是恋爱喜剧的氛围！”
凛有些吃味的声音响起，她一把抢过宝石项链，声音有些烦躁：
“让这么多女孩为你流泪，就连刚刚才见面的艾德费尔特都一副倾心的模样，笨蛋魔王你现在心里很开心对吧？”
凛说着抱起手，刻意回避姬司命的目光将头扭向一旁。
姬司命看着她眼眶的红丝，以及自己胸口上储存的魔力消耗一空的宝石项链，轻声说道：
“我确实很开心。因为能看到远坂你这副可以收录进傲娇教科书的模样......谢了，凛。”
“谁、谁是傲娇啊！”凛的脸颊瞬间涨红，就连耳根都染上绯色，“而、而且我根本没帮到什么......”
“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姬司命打断了凛的话语，在艾丽卡和莉莉娅娜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他的目光扫过被地狱烈火焚烧后化为焦土的码头，在风暴下粉碎的房屋，以及被各种权能轰击坑坑洼洼的地面。
随后，他的目光扫过静静站在一旁神情复杂的露维亚和樱，以及手持天丛云剑毫不掩饰眼中情意的惠那面庞。
最后，目光定格在他站起后，走到他跟前的佑理和卡莲。
心中思索一番后，姬司命脸上重新挂起令人安心的温和笑容，尽管脸色仍然因为神力过度损耗有些苍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各位不介意，我们换个地方再细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