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卡尔是一个拥有复杂神格的神明。
祂的本体是巴力,在神话的传播和不同的文化圈有了不同的形象。
祂在基督教中被视为别西卜,同时也是圣乔治屠龙传说和赫拉克勒斯的原型。
神话是相融的,神明也会在神话的传唱中改变,并在以不从之神的身份现世时得到所有与自己相关联的力量。
此时将武器丢弃的梅卡尔正是如此,在将高大的神躯浓缩到两米高后,祂几乎是瞬间冲到姬司命面前挥出钢拳。
姬司命凭借因果视界勉强躲开,虽然他斩断了梅卡尔神王最具威胁的权能,但仍有巨大的劣势。
十大化身中战士、公牛、凤凰和少年均已使用,之前强行同时维持两个化身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
姬司命眼中的因果线和点开始消退,这正是玩弄世界、篡改因果应该付出的代价。
只能用那个化身了吗。
姬司命眼中的线又消退了一些,见状他高声呼喊言灵:“此火飞天罚,乃汝罪业之终焉!”
白马的化身在梅卡尔身上燃起因果之火,本来他还想再等一会儿,毕竟因果报应的火焰燃料需要对方的罪业。
如果罪业太小,因果报应的火焰强度也会随之减少。
在最初姬司命使用公牛的化身强行容纳伤害,除了想要找机会将自己受到的伤害一口气释放出去以外,就是为白马的奖池积累。
按理来说,在基督教被视为别西卜,并且用神器和雷霆攻击姬司命后,因果报应应该差不多能决定胜局了才对。
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着不讲理——尤其是对于不从之神来说。
灰色火焰仅仅是点燃了一小簇就不再燃烧,那一小团火焰甚至比之前被姬司命烧成灰烬的灰袍魔术师都小。
而这一瞬间的惊愕,加上因果视界的消失,造成的结果就是姬司命被梅卡尔凶猛的钢拳击飞出去。
“因果报应,有趣的能力。如果是之前的老夫肯定没办法吧。说起来我也要感谢你。”
梅卡尔握了握拳:“多亏了你斩断梅卡尔的神格,我才能想到这个方法。”
听到梅卡尔的话,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的姬司命也明白了祂逃离因果报应的方法。
“你将巴力,不,不只是巴力。你将除了赫拉克勒斯以外的神格全部舍弃,以英雄的身份逃过了因果的报应吗?!”
梅卡尔——此时说赫拉克拉斯更为合适——鼓起了掌。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因果的力量再强,也需要锚点。这团火焰审判的是神王之罪业!
“但是现在的我已非神王,而是英雄!因此这裁决罪业的火焰就对我无用了。”
说话间赫拉克勒斯身上的灰色火焰已经燃尽了所有的罪业消失了。
“这样就结束了!”
赫拉克勒斯冲向姬司命挥出刺拳,在本能的驱使下这一拳没有命中要害部位,但是继续这样下去对姬司命相当不利。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姬司命大脑风暴间,地下神殿的入口突然传来少女焦急的喊声。
是莉莉娅娜。
“王!司命大人!”
拖拽着皮尔奇小步奔跑的莉莉娅娜双眼闪过一道青光,在灵视的指引下她喊出了王的真名。
在这瞬间,强风的条件得到了满足。
“风啊,遵从因果的指引,将吾带至应至之地!”
在赫拉克勒斯的铁拳即将击中姬司命之前,强风的化身让姬司命顺着因果实现超时空的移动。
姬司命的身体化为强风,躲过赫拉克勒斯铁拳的同时来到莉莉娅娜的身边。
“司命大人!”
莉莉娅娜看着嘴角挂着血丝还因为动用权能代价捂住胸口的姬司命,担忧地搀扶住少年的身体。
而被她一路拖拽过来的皮尔奇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司命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
姬司命安抚了下眼底的担心掩藏不住的少女后看着从地下神殿中走出的大英雄。
而莉莉娅娜顺着姬司命的视线看了过去,几乎是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她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不从之神。
她抱住怀里的王,手中的白银巨匠指向神明。
“没事了,莉莉娅娜。这一回是我们赢了,而且是你为我带来的胜利。”
感受到莉莉娅娜有些颤抖的躯体,姬司命轻拍少女的藕臂,在她的搀扶下直起身体平静地看着赫拉克勒斯。
“你犯了一个错误,梅卡尔......不,赫拉克勒斯。”
“哦?你说我犯了个错误?是什么?”
“你为了摆脱罪业将自己的神格几乎全部舍弃,但是这也导致你的位格降低了。
“作为神王的你位格至高,因果厚重让我原本打算对你用的一个权能难以起到足够的效果。
“但现在,你仅是一位英雄。”
察觉到什么的赫拉克勒斯猛地向前冲去,但也就在这一刻姬司命成功的连接了因果。
“吾指定汝为因,彼为果!冲击与毁灭,当如是传递!”
一道漆黑的锁链从倒在地上的皮尔奇伸出,与赫拉克勒斯紧紧相连。
在梅卡尔神格缩水后,因果的链接变得无比的精确与完整。
这条因果的锁链将皮尔奇身上『束缚』与『败北』的因果,瞬间融入了赫拉克勒斯的命运中。
赫拉克勒斯的身体停了下来,而抓住这个机会,姬司命将自己用公牛储存还未释放的力量一口气奉还给了赫拉克勒斯。
......
“哦呀?这可真是......我最小的儿子,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第二次弑神。”
在梅卡尔落败的瞬间,弑神者们的‘母亲’潘多拉便降临到了这处战场。
“而且对象还是那位神王大人,真是的,连妈妈都要开始害怕你的未来了呢。”
看着微笑看向自己的紫发双马尾少女,姬司命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
搀扶着他的莉莉娅娜更是如同雕塑一样,连呼吸的起伏都消失了。
“呵呵,司命......很好听的名字呢。”
潘多拉眨了眨眼睛:“别担心,这只是因为我本不该随意干涉现世而做的一些小手段。
“我们真正的相见只能在『不死的领域』。呵呵,不用去记,因为当篡夺的秘仪结束,你也会忘记这一切。”
随即,潘多拉将目光投向一边,看着恢复原本样子的梅卡尔。
“神王大人您也品尝到败北的滋味了呢。”
“哼......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实确实如此。老夫彻彻底底地败了。”
“神王大人想对我的儿子说些什么吗?本来这应该是只有初诞时的特权,但看在您的面子上可以破例一次哦。”
“真是恶劣的魔女......算了,老夫正好有话想说。”
梅卡尔平静地看着姬司命,留下最后的赠言:
“小子,好好铭记吧。你今日所胜的,并非只是老夫这具化身,而是贯穿了腓尼基、希腊、基督之世的古老神性。
“这份力量是你应得的奖励,拿去吧。以你那尚未被神血冲昏的头脑,去看着这个扭曲的世界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