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臣没有立刻开始讲述，几人从客厅移动到他的书房后，他才开始陈述起那段往事。
“阁下”时臣将一本皮革封面的古老日记从密匣中取出，郑重地放到桌上沉声道，“这是远坂永人——远坂家先祖的笔记。
“根据记载，圣杯系统建于1790年，由几位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爱因兹贝伦的冬之圣女，和时钟塔的几名跟随者在先祖的协助下利用冬木的灵脉节点，构筑的对神防御系统。”
姬司命点点头，这些消息是他也清楚的。
时臣继续说道：“在远坂家历代先祖的记录中，系统运行了近百年，利用位于圆藏山下的大型魔法阵汲取灵脉中的魔力，发动名为『英灵召唤』的大型魔术。
“当时他们凭借英灵召唤击退数次，甚至成功击杀了一位不从之神，并逼退了出于某种目的来到冬木的沃班侯爵。”
“沃班也曾来过冬木？”
“是的”时臣点头应道，“当时是冬木的鼎盛时期，哪怕凭借圣杯的力量弑神无法诞生新的弑神者，但当时的冬木仍以『不受神灾侵袭的都市』之名成为神秘界的中心。”
说到这里，时臣叹了口气：“直到1930年的年初那一天，人们突然发现，圣杯系统凭空消失了。”
“消失？”
“字面意义。整个圣杯系统的魔法阵，连同核心都凭空消失了，就连当时负责维护系统的间桐家当主也不见踪影，现场只剩下强行被中断的魔力乱流。”
佑理贴近了一些姬司命的身体，想起那位蓝色海带头的少年疑惑问道：“间桐家当主？间桐家也是魔术世家？”
“是的，间桐家曾经也是魔术世家，圣杯系统创建者之一的玛奇里·佐尔根就是间桐家的先祖。
“但就在圣杯事件后，随着间桐家先祖的失踪，失去魔术传承的间桐家慢慢就变成了如今的俗世世家。”
一旁的卡莲言简意赅地问道：“会是那位失踪的间桐家先祖做的吗？”
“不会”时臣摇头道，“当时有数位常人所能到达的极致——『冠位』，以及时钟塔高层的『君主』参与了圣杯的保护工作。
“并且为了预防卡莲小姐你说的那种情况，当时在冬木的所有魔术师都签订了绝对无法违约的『自我强制证文』。”
姬司命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光芒。
‘连冠位魔术师，和时钟塔的君主都参与了安保，甚至签订自我强制证文吗......看来当初的冬木确实是神秘界的中心。但是这样就有一个问题......’
正当姬司命想要询问时，这个问题正好被和他想到一起去的佑理先一步问出。
“远坂先生......当时的魔术师们没有试着重建圣杯吗？”
没错，这就是姬司命感觉疑惑的地方，按理来说如果靠几名魔术师就能建立圣杯系统的话，没道理在圣杯丢失后不会重建。
时臣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当然有，事实上就连我也曾在九年前邀请外面的魔术师到冬木试图重建圣杯。但是......”
想起那天的事情，时臣的表情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似乎隐约有些后怕：
“当时的我们甚至连圆藏山都没能进去，做好计划后就睡着了，但等我醒来后营地里只剩我一个人。
“等我去寻找他们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全死了......死在圆藏山的山脚前。”
“看来他们遇到了什么......当时参与重建计划的魔术师都有谁？”
“我想想，时间有点久了”时臣揉了揉脑袋，口中吐出一个个名字：“潘特尔兄弟、金·拉姆、芬德、洛特维尔......还有君主·埃尔梅罗。”
听到这个名字的姬司命脸庞一抽，随即脑海里浮现出一名男子的外表。
不会是他吧......？
心中如此想的姬司命装作不经意问道：“那位君主埃尔梅罗的名字？”
时臣虽然不理解理外之王为什么突然对一名死了好几天的魔术师感兴趣，但还是回想一阵说出他的名字：
“那位埃尔梅罗君主吗？我记得他的全名是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是当时的矿石科君主。”
‘还真是那位肯主任啊。难道在所有的世界里，他都逃不过这份厄运吗？’
姬司命心里想着，而时臣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讲了起来：“当时埃尔梅罗君主和他的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小姐一起来的冬木。
“他对圣杯很感兴趣，几乎是主动找到的我。但他和索拉小姐都死了，就连他的财产都不知所踪，这也使埃尔梅罗派系几近分崩离析。”
“这还真是不幸。那之前呢？圣杯事件发生后，当时的魔术师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吗？”
“不......他们遇到的是另一件事。在我说明之前阁下请先看一下这个。”
时臣将手中那对远坂家可谓是至宝的古旧手记往前一推，姬司命将其接过，同时张开了因果视界。
“很干净......不，应该说太干净了。”
姬司命看着从这本古旧手记中往外扩散的因果线，整洁的就像是被什么人刻意修剪过的花草般。
就在姬司命思索着是哪里的问题时，一旁的卡莲看到他皱起的眉头，贴到他身边的同时伸出纤细的手。
随着卡莲的指尖触碰到古老手记，她的脸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一个扭曲的焦痕。
在剧痛下她放开了手记跪倒在地，但仍坚持着将自己的感觉告诉给姬司命：
“扭曲......谎言......以及火......这是我感觉到的气息......”
“卡莲！”
姬司命将手记放到桌上后将卡莲抱起，用有些责备的目光看着她有些黯淡的瞳孔。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卡莲举起一根手指说：“司命......等价交换。你教我的。”
说完卡莲双眼闭上，似乎是因为承受的神力超出了她的耐受极限，竟直接昏倒了过去。
“真是......傻丫头。”
姬司命叹息一声通过因果视界抹除了卡莲身上的痛苦，让她靠在自己臂弯的同时，将目光转向这本手记沉思道：
“谎言毫无疑问是指向那位洛基，扭曲和火焰是......？”
“也是洛基，司命。”
佑理温和地看着姬司命说道：“在北欧神话中，洛基不仅是谎言与诡计之神，同样也有火神的神格。
“至于扭曲......我想可能是出自神话中，在被奥丁关押受到长期酷刑后，相貌变得扭曲恐怖的典故吧。”
“帮大忙了，佑理。说真的我对这些神话没什么了解。”
轻抚佑理的栗发后，姬司命认真地看着她“佑理，麻烦你了。用教授的魔术传授我洛基的知识，我要以此铸造斩断扭曲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