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截胡秦京茹的事情,像一阵风似的在95号院传开了,给压抑的院子增添了一抹荒诞的色彩。傻柱气得在屋里摔了一个搪瓷缸子,却碍于钟建设的威慑和易中海的“劝阻”,不敢去找许大茂算账,只能把闷气憋在心里,对秦京茹的那点热乎劲儿也凉了大半,觉得这农村丫头眼皮子浅,不识好歹。
而易中海,则在这片混乱中,更加紧了他对秦淮茹的“关怀”与控制。棒梗的处理结果一天不下来,贾家头上的剑就悬着一天,秦淮茹就不得不更加依赖他。
这天下午,轧钢厂保卫科治安股的正式处理通知,终于贴在了厂里的公告栏上,并由街道办干事老周,亲自送到了95号院,贴在了中院最显眼的墙壁上。
白纸黑字,盖着红章,内容清晰而冰冷:
关于对贾梗(棒梗)盗窃行为的处理决定
贾梗,男,十岁,系我院住户贾家子弟。经查实,该贾梗长期于红星轧钢厂厂区及周边,对下班工人实施多次扒窃行为,影响恶劣,证据确凿。其行为已构成盗窃,虽因年幼未达刑事责任年龄,但性质严重,必须予以严肃惩处,以儆效尤。
经保卫科研究决定,并报厂领导及上级公安部门备案,现对贾梗作出如下处理:
1. 责令家属严加管教,并赔偿所有查实受害工人的经济损失(具体清单另附)。
2. 鉴于其屡教不改,行为恶劣,为防止其继续滑向犯罪深渊,特将其送往北京市少年犯管教所(少管所),进行为期一年的强制思想教育与劳动改造。
3. 期满后,视其改造情况,再由家属及街道领回。
希望全院住户引以为戒,加强对子女的教育,严格遵守厂规厂纪和国家法律法规……
老周面无表情地念完通知,在一片死寂中,看向面无人色的秦淮茹和闻讯赶来的易中海、刘海中等人,公事公办地说道:“处理决定就是这样。赔偿清单在这里,限期一周内交到保卫科。少管所那边,三天后会有车来接人。你们……准备一下吧。”
说完,老周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他虽然是街道办的,但也觉得棒梗这孩子偷到厂保卫科头上,简直是作死,钟建设这处理,虽然严厉,却也在规章之内,任谁也挑不出太大毛病。
“少…少管所?!一年?!”贾张氏听到最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妈!”秦淮茹慌忙去扶,自己也腿软得站不住,瘫坐在地上,抱着昏厥的婆婆,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棒梗…我的儿啊……少管所……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她之前还存着一丝幻想,觉得最多批评教育,或者送去工读学校,没想到竟然是少管所!那可是关押少年犯的地方!进去一年,孩子这辈子就算不彻底毁掉,也等于打下了“罪犯”的烙印!
易中海脸上适时地露出“震惊”和“痛心”,他蹲下身,帮着秦淮茹掐贾张氏的人中,一边沉痛地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太重了!钟建设他……他怎么下得去手!孩子还那么小!”他刻意把矛头再次引向钟建设。
刘海中在一旁看着公告,胖脸上肌肉抽搐,心里后怕不已,幸好自己家光天光福没犯到钟建设手里,这手段,太狠了!他嘴上却附和着易中海:“是啊,老易说得对,这处罚……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毕竟是孩子嘛……”
阎埠贵挤在前面,仔仔细细看完了公告和那份赔偿清单,心里盘算着那上面的数额,怕是得把贾家底掏空还不一定够,他咂咂嘴,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却掩饰不住。
贾张氏悠悠转醒,一睁眼就是哭嚎:“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把那个姓钟的带走吧!他要把我大孙子往死里整啊!少管所……那进去还能有好吗?天杀的钟建设,你不得好死啊!!”她又开始“招魂”,但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远不如以往那般有底气,因为她真怕钟建设下一秒就出现,把她送去采石场。
易中海一边“安抚”着贾张氏,一边对失魂落魄的秦淮茹低声道:“淮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想办法!少管所……那地方确实不能待!我们得去找人,看能不能减轻处罚,哪怕缩短点时间也行!”
“找…找谁?杨厂长都不管用……”秦淮茹泪眼模糊地看着易中海,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光找厂里不行了。”易中海眼神闪烁,“得找上面!找区里,甚至市里!我……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找找以前的老关系!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求人办事,不能空着手啊……而且棒梗这赔偿款,也得尽快凑齐,否则保卫科那边更不好说话……”
他这话,既是给秦淮茹一个虚假的希望,让她更加依赖自己,也是趁机进一步掏空贾家,让她们陷入更深的绝境,方便他后续计划的实施。
秦淮茹此刻已经六神无主,易中海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慌忙点头:“一大爷,只要有一线希望,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我…我这就回去凑钱!”她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昏沉的婆婆了,踉踉跄跄跑回屋里,翻箱倒柜地找钱,可贾家哪有什么积蓄?只有区区十几块钱和一些零零散散的粮票布票。
看着那点可怜的家当,秦淮茹绝望地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傻柱闻讯赶了过来,看到贾家这副惨状,尤其是看到秦淮茹哭得几乎断气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秦京茹而产生的不快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和愤怒。
“秦姐!你别急!有我呢!”傻柱拍着胸脯,把身上所有的钱和粮票都掏了出来,塞给秦淮茹,“我这还有二十多块,你先拿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易中海看着傻柱的举动,心里暗暗点头,傻柱对秦淮茹的“痴心”还在,这就好。他叹了口气,也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对他九十九的工资来说只是毛毛雨),递给秦淮茹:“淮茹,我这也不多,你先应应急。”
其他邻居见状,在易中海和刘海中目光的“注视”下,也不得不或多或少表示了一点,阎埠贵抠抠搜搜拿出了五毛钱,心疼得直抽抽。
这点钱对于赔偿款和易中海暗示的“活动经费”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秦淮茹看着手里零零总总不到四十块钱,和那份列着几十块赔偿的清单,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沉了下去。
后院,许大茂也听说了消息,他搂着刚从电影院回来、还沉浸在“内部电影”优越感中的秦京茹,得意地笑道:“看见没?这就是跟傻柱搅和在一起的下场!贾家完了!棒梗进了少管所,赔不死他们!京茹妹子,你以后可得离他们远点,跟着许哥,保证你吃香喝辣,不沾这些晦气事儿!”
秦京茹看着中院那边的混乱,心里也有些害怕,连忙点头,更加觉得许大茂“有本事”,比傻柱强多了。
前院,钟建设站在窗前,听着中院隐约传来的哭嚎和骚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棒梗的处理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他就是要用最严厉、最符合程序的方式,彻底打断贾家的脊梁,也让院里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看清楚挑衅他的代价。
刘光天悄悄溜过来汇报:“钟大哥,公告贴了,贾家炸锅了,易中海好像在鼓动秦淮茹凑钱找关系,傻柱也把钱都掏出来了。”
钟建设冷哼一声:“找关系?让他找。正好看看,还有哪些魑魅魍魉会跳出来。”他顿了顿,问道:“那个‘戴破帽子’的人,有线索了吗?”
刘光天摇摇头:“还没有,那家伙太滑溜,好像消失了一样。”
钟建设眼神微眯:“消失?未必。继续留意,特别是注意易中海、刘海中他们最近和什么生面孔接触。”
“明白!”
钟建设挥挥手让刘光天离开。他相信,棒梗这件事,绝不会是终点。那个隐藏在幕后引导棒梗的黑手,以及院里这些各怀鬼胎的禽兽,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下,一定会露出更多的马脚。而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然后……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