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在少管所里挣扎求生,贾家的日子也愈发艰难。赔偿款像一道枷锁,秦淮茹那点微薄的工资扣除赔偿后,所剩无几,连买最次的棒子面都紧紧巴巴。贾张氏彻底没了往日的嚣张,整天唉声叹气,偶尔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咒骂钟建设,声音却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小当和槐花也明显瘦了,常常饿得偷偷舔碗边。
易中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算计愈发笃定。他知道,火候已到,该收网了。
这天晚上,轧钢厂下班铃声响起许久,天色已经擦黑,秦淮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最后一个走出车间。她故意磨蹭,既是因为实在不想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也是因为……她在等。
果然,在离南锣鼓巷还有一段距离,一个相对僻静、连接着个小土坡的树林边,易中海的身影从一棵老槐树后转了出来。他穿着深色的工装,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
“淮茹。”易中海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秦淮茹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浑身都有些发僵。她低着头,不敢看易中海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蚋:“一…一大爷…”
易中海走近几步,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塞到她手里,里面是几个白面馒头和一小块腊肉,分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足。“拿着,给孩子吃。”他的目光在秦淮茹憔悴却依旧难掩风韵的脸上扫过,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贪婪,“考虑得怎么样了?棒梗在里头,可等不起。”
秦淮茹握着那沉甸甸的布包,感觉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发疼。布包里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动着她饥饿的肠胃,也提醒着她家里两个面黄肌瘦的女儿。她想起探视时棒梗那绝望的眼神,想起贾张氏无休止的抱怨,想起自己走投无路的困境……
眼泪无声地滑落,混合着屈辱、绝望和一丝认命的麻木。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嘴里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甜,最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易中海脸上掠过一丝得逞的狞笑,很快又收敛起来,换上那副伪善的面孔,压低声音:“这就对了,淮茹,这都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以后,有一大爷护着你们。”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地方……就定在这里,平时人少。时间……等半夜,院里人都睡熟了,老地方,我给你信号。”
他没有明说“信号”是什么,但秦淮茹已经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她浑身冰冷,如同行尸走肉般,攥紧了那个用尊严和身体换来的布包,踉踉跄跄地朝着胡同口走去,一次也没有回头。
易中海看着她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志得意满地掸了掸衣角,仿佛刚才完成了一笔精明的交易。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了另一条路,慢悠悠地往回走,确保和秦淮茹错开时间。
从这一天起,一种隐秘而肮脏的交易,在黑暗的掩护下开始了。秦淮茹下班越来越晚,有时甚至比易中海回来得还晚。她总是低着头,匆匆穿过院子,对任何人的目光都避之不及。而易中海,则依旧保持着“德高望重”的做派,只是在夜深人静,连狗都睡熟的时候,他会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将一个装有粮食或少许钱票的小包裹,塞到同样悄悄开门出来的秦淮茹手中,有时甚至会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她身上摸索几下,低声交代几句“下次”的时间地点。秦淮茹则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
纸终究包不住火。尽管两人自以为做得隐秘,但一些细微的异常,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眼中。
这天傍晚,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刘光福压低声音说:“哥,你发现没?秦淮茹最近下班老晚,好几次我都睡一觉了,才听见她开门的声音。”
刘光天啃着个窝头,点点头,眼里闪着精光:“我也觉得奇怪。还有易中海,以前他下班挺准时的,现在也经常晚归。你说……他俩会不会……”
“不能吧?”刘光福有些不信,“易中海都多大岁数了?而且他平时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
“呸!知人知面不知心!”刘光天啐了一口,“你忘了棒梗那事?我总觉得跟易老蔫脱不了干系!钟大哥让咱们留意他,肯定有道理!”
兄弟俩一合计,觉得这事有必要向钟建设汇报。趁着夜色,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前院,敲响了钟建设的门。
钟建设刚洗完脚,正准备看会儿文件就休息,听到敲门声,皱了皱眉:“谁?”
“钟大哥,是我们,光天光福。”外面传来压低的声音。
钟建设打开门,让两人进来:“什么事?”
刘光天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发现秘密的兴奋:“钟大哥,我们跟您汇报个情况!易中海和秦淮茹,最近不对劲!”
“哦?怎么不对劲?”钟建设神色不动,示意他们坐下说。
刘光福补充道:“他们俩最近经常很晚才回院子!比以前晚很多!而且…有两次,我半夜起来撒尿,好像看到中院有人影晃动,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但感觉像是易中海往贾家那边凑…”
刘光天接过话头:“钟大哥,您说,他俩会不会有啥见不得人的勾当?易中海那老东西,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肯定没憋好屁!棒梗的事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现在又想打秦淮茹的主意?”
钟建设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易中海和秦淮茹下班晚归……半夜人影……结合之前易中海对贾家超乎寻常的“关怀”,以及那个始终没有找到的“戴破帽子”的人……一条模糊的线索似乎正在他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易中海对秦淮茹有企图?这并非不可能。秦淮茹虽然憔悴,但底子还在,对于一个无儿无女、内心深处渴望传承香火又道貌岸然的老绝户来说,掌控一个走投无路的寡妇,无疑是满足私欲和养老算计的“完美”选择。而引导棒梗犯罪,将其送进少管所,很可能就是为了扫清障碍,让秦淮茹彻底孤立无援,只能依附于他!
好一条毒计!好一个伪君子!
钟建设眼中寒光一闪,但他没有立刻下结论。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光天,光福,你们提供的线索很重要。”钟建设沉声道,“继续留意,特别是注意他们晚归的时间规律,还有……半夜里中院是否真的有异常的动静。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安全第一。”
“明白!钟大哥您放心!”刘光天兄弟见自己的发现得到了重视,很是振奋,连忙保证。
送走刘家兄弟,钟建设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眼神锐利如鹰。易中海,如果你真的在搞这些肮脏的勾当,甚至还牵扯到陷害未成年人……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他回到桌前,重新摊开那张纸,在“易中海”和“秦淮茹”之间,画上了一条粗重的连接线,并在旁边写下了“深夜接触?”“动机?”,最后,他的笔尖重重地点在了那个一直悬而未决的“戴破帽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