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聋老太太)的被捕及其真实身份的揭露,如同在本就波澜起伏的95号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其引发的震动远超之前的任何事件。这不再是简单的道德败坏或刑事犯罪,而是上升到了敌我矛盾的层面,牵扯到历史遗留问题和阶级斗争。
公安机关迅速行动,一方面对李秀兰进行突击审讯,另一方面根据那张照片和查获的疑似密电码纸片,顺藤摸瓜,很快就抓获了那个偶尔出现的“体面男人”——他果然是李秀兰亡夫旧部,潜伏在京城,负责与李秀兰保持单线联系,并试图利用她隐匿的财物进行活动。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案件被迅速移交司法机关。由于案情重大,性质极其恶劣(潜伏特务、隐匿反革命财产、企图变天),司法程序走得很快。公开审理那天,法庭内外人山人海,群情激奋。当穿着囚服、早已失去往日“慈祥”伪装、只剩下刻薄与怨毒的李秀兰被押上被告席时,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坚决打倒反革命分子李秀兰!”
“肃清一切潜伏特务!”
“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公诉人字字铿锵地宣读着起诉书,列举了她隐瞒身份、潜伏多年、隐匿巨额不义之财、与敌特分子联络等一系列罪行。证据链完整清晰,李秀兰在如山铁证面前,最终放弃了狡辩,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但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始终闪烁着不甘和诅咒的光芒。
法官庄严宣判:“查,罪犯李秀兰,系历史反革命分子家属,解放后隐瞒身份,长期潜伏,隐匿反革命财产,并与敌特分子保持联系,企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罪行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实属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为扞卫无产阶级专政,维护社会主义江山永不变色,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相关条款,判处罪犯李秀兰,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死刑!立即执行!”
这最终的判决,如同最终的丧钟,在95号院上空回荡。
消息传回院子,反应各异,但无一例外都被这最终的、也是最严厉的惩处所震撼。
刘海中在自己家里,激动得胖脸通红,对着二大妈挥舞着拳头:“看看!看看!这就是反革命分子的下场!枪毙!真是大快人心!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无产阶级的江山是铁打的!任何牛鬼蛇神都休想翻天!” 他仿佛这判决是他亲自领导取得的一般,与有荣焉,甚至开始盘算着等这事儿风头过去,自己这个“二大爷”是不是该名正言顺地成为院里唯一的“话事人”了。
阎埠贵听到消息时,正在家里拨弄算盘珠子,手一抖,算盘差点掉地上。他脸色发白,推了推眼镜,喃喃自语:“死刑……我的老天爷……幸好……幸好当初没跟她走得太近……” 他心里一阵后怕,庆幸自己一贯的谨慎和精明,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远离是非、明哲保身”的处世哲学。他看着空荡荡的中院和后院,心里又开始活络起来,盘算着这些空出来的房子,街道会怎么分配?自家有没有可能……
许大茂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已经从娄晓娥离开的打击和身体的剧痛中稍微缓过来一点,听到这个消息,他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嘶哑着对来看望他的父母说:“呵…呵呵…报应!都是报应!那老东西…也不是个好玩意儿…活该挨枪子儿!傻柱…易中海…还有这老妖婆…都完了!哈哈…都完了!” 他的笑声比哭还难听,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近乎疯癫的快意。
而曾经与聋老太太关系“密切”的易家(虽然易谭氏已死)、贾家(秦淮茹、棒梗在服刑)、傻柱(在服刑),则已经无人能对此作出反应了。他们的命运,早已与这个隐藏至深的老太婆的阴谋诡计纠缠在一起,共同走向了毁灭。
行刑的日子,在一个阴冷的清晨。没有游街,但公审大会和判决结果早已通过组织传达和口耳相传,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一声清脆的枪响,为李秀兰罪恶的一生画上了句号,也为95号院这场持续良久的、血腥而黑暗的连环悲剧,拉上了最终的帷幕。
曾经住满了“禽兽”、充满了算计与压迫的95号院,如今已然空了大半。中院贾家、易家血案现场被封;后院李秀兰(聋老太太)伏法,房屋被收缴;傻柱的房子空着;许大茂家也只剩他一个废人,了无生机。只剩下前院的钟建设、阎埠贵一家,以及后院的刘海中一家,还有零星几户早已被吓破胆、恨不得立刻搬走的老住户。
院子一下子变得空旷而寂静,往日里的鸡飞狗跳、勾心斗角、道德绑架、撒泼打滚……全都消失了。但这种寂静,并非祥和,而是一种带着浓浓血腥味和恐惧的死寂。连孩子们都不敢在院里大声玩闹了。
刘海中试图重整“秩序”,摆出二大爷的架子,召集剩下的住户开个会,商量一下“院里今后的管理”。
但响应者寥寥,阎埠贵借口家里有事没参加,其他住户更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刘海中看着台下稀稀拉拉、眼神躲闪的几个人,再想起之前院里那些人的下场,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那点可怜的官瘾,在这片浸透了鲜血的寂静面前,终于彻底熄火了。
钟建设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站在前院自己房间的门口,目光缓缓扫过这座已然物是人非的四合院。
易中海、秦淮茹、棒梗、傻柱、许大茂、贾张氏、小当、槐花、易谭氏、李秀兰……或死或囚或残。
“钟大哥,”刘光天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恐惧,“都…都结束了?”
钟建设收回目光,看向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半大青年,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那我们院以后……”刘光天有些茫然。
钟建设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了屋。结束?或许吧。但人性的阴暗与复杂,永远不会因为一个院子的肃清而消失。只要还有利益,还有欲望,争斗就永远不会停止。他能清理掉这一批禽兽,但谁能保证,未来住进来的人,不会是另一批呢?阎埠贵的算计,刘海中的官迷,难道就真的无害了吗?
他坐在桌前,摊开一张新的信纸,开始书写一份报告,关于95号院近期一系列事件的总结与反思。他知道,这份报告递交上去后,这座院子很可能将迎来新的住户,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