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珍予就要将牙齿狠狠的咬上舌根时,包厢的门被踹开!
身上的郑耀宗被一道巨大的腿力踹滚到墙根。
一声惨痛的哀嚎唤醒路珍予的眼,模模糊糊中,俊朗的面容在视线里清晰。
确定人还是清醒的,沈京肆脱掉外套把路珍予包裹住,抱起向外走。
迎面遇上赶来的司尉,把人交了过去,“带她走。”
司尉伸手将路珍予接来,再看他,“你要干什么?”
沈京肆没说话。
他看向目光呆滞的姑娘,伸手顺了顺她散乱的发,“别怕,他马上就死了。”
说完,转身返回包厢。
“嘭”的一声巨响,摔回去的大门被锁死。
石亦侨赶过来时,听到的便是包厢里重重的震撞。
酒瓶碎了,大理石桌断裂,电子屏幕哗啦啦碎满地,混合着郑耀宗痛苦不止的哀嚎。
再看路珍予,衣衫破烂,头发凌乱,两眼空洞的望着天,没有眼泪,没有声音,好像个活死人。
石亦侨赶紧脱下身上的长织外套,把人全部裹严实。
“先带楼上套房去。”
扭头又对后面的经理喊,“叫个医生来,给人检查下有没有伤。”
经理哪见过这场面呀,早被里面郑耀宗的嚎叫声吓傻眼。
反应半天,后知后觉派人去叫医生。
把人暂时安顿好后,司尉马不停蹄的返回来。
包厢外此刻围满了人,听着里面几乎不成人形的鬼叫,感觉那拳头就跟砸自己肋骨上似的,一个个跟着呲牙咧嘴。
“都给老子滚!”
见到司尉来了,看热闹的二代们立马让出条路来。
在门口急的直跺脚的经理就差给他跪下磕两个了,“司先生,您可回来了,真不能让沈先生这么打下去了,人要是在这没了,我这,这没法交代呀!”
司尉少有的眼里带冷刀,射向经理,“现在知道害怕,刚才他在里面畜生路珍予的时候你们他妈的死了?”
经理吓得都快跪了,“不是我们不管,是……是……”
“是什么,少他妈墨叽,说!”
经理畏畏缩缩的往人群后头瞥眼。
司尉正要看去,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拦的。”
司尉睨上抱手走来的段曦儿,眼底敛出厌恶,“怎么?背后搞手段,报复小珍珠呀?”
段曦儿哼笑,倒是理直气壮的耸耸肩,“她和郑耀宗是合法合规的夫妻,夫妻俩在包厢里做那种事,不很正常么?”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挨上,被扇趔趄的段曦儿稳住身子后,捂脸狠狠瞪来,“你敢打我?”
“老子tm打的就是你这歹娘们儿!”
“你信不信我告诉阿肆!”
这还是司尉平生第一次打女人,破戒了。
但在他看来,他打的可不是女人,是女畜生。
他满不在意的哂笑,那股浑吝劲儿比沈京肆还胜几分,“你去告呀,看看他会不会再赏你几巴掌。”
头发被打散到迅速肿胀的右脸前,段曦儿不顾形象的嚎喊,“你在说什么梦话,我才是他未婚妻!”
“未婚妻?”司尉真就笑了,满眼蔑视,“跟路珍予比,你是个屁呀。”
“你!”
他不耐烦了,知道现在不是收拾这娘们儿的时候。
“趁老子没发火前,赶紧滚,我再出手,那就不只是一个巴掌了。”
段曦儿咬牙切齿,却也知道今天这事上她不占上风。
哪里就能想到,没人通报的情况下沈京肆会突然冒出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郑耀宗,就不能把人捆回家再玩,偏得在这?
就是一猪队友!
平白还挨一巴掌的段曦儿恨铁不成钢,冲司尉威胁的指指手,磨着后槽牙,倒退几步走了。
响应高跟鞋哒哒哒离去的,是包厢里逐渐轻减的哀嚎。
被掐脖子捻踩肋骨的郑耀宗,这会是鼻歪眼斜面目全非。
肋骨是指定折了几根,鼻梁也塌了,顶着满脸的挫伤。
刚才被打懵逼了连连求饶,等到肾上腺激素狂飙,感觉不到疼后人又支棱起来。
不怕死的,朝已然被愤怒冲昏大脑的沈京肆咧着诡笑。
满牙的血,和伥鬼没什么区别,“沈京肆,你要真牛逼就打死老子。”
阴暗的包厢显得沈京肆的面色白煞渗人,像来自地狱的鬼厉,杀人不眨眼。
“杀你?”嗜血的唇角勾上,“岂止是杀你。”
沾了血的皮鞋照着对方肋骨处又是一脚,那声咔嚓回荡在只有郑耀宗能感受到的肉体里。
沈京肆拖着痛麻的右腿,反身抄起一只半碎的酒瓶,扯着衣领把人拽起来。
那眼猩红,升腾着燎旺的杀意,“刚才都哪只手碰她了?”
郑耀宗啐出一口血,“怎么?好奇我老婆身体是什么手感呀?”
在沈京肆嗜血的寒眸中,他回味无穷的咂咂舌,“那胸那屁股,腿,手感真tm的好,一摸水汪汪的,老子都要醉死……”
话没说完。
沈京肆的拳头再次砸下去,比刚刚更用力,拳拳奔着把人打死去的。
“弄死你怎么够,你们全家都他妈得死!都他妈死!”
久闭的包厢门终于被撬开了。
沈晋川最先冲进来,赶在沈京肆冲太阳穴那拳砸下去时,兄弟俩一左一右把人拉开。
“冷静点哥,现在还不是打死他的时候。”
没了意识的郑耀宗瘫滑到地上,感觉还有鼻息,司尉松口气,跟着又补两脚。
“妈的,畜生,干脆一刀给丫捅死算了。”
“尉哥。”
刚要往裆上踢的脚及时刹住,司尉冲操心看来的沈晋川嘿笑两声。
“不好意思,哥给忘了。”
沈晋川无奈摇摇头,冲门口喊,“把人捆好,丢郑家门口。”
“是!”十几个保镖接连走进来,像抬猪肉似的把半死不活的人拎了出去。
还被怒火灼烧理智的沈京肆被沈晋川阻在墙角。
走来的司尉把他手拿走,“不是说漫漫被下药了么,你先回去照顾她,这有我呢,不会让他再冲动。”
心系单独在楼上被医生诊治的封漫漫,沈晋川没犹豫,“那我先走了,有事发消息。”
等人一走,司尉看向双眸灼火,剧烈喘气的沈京肆。
想安慰两句,张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只能拍拍他肩膀,“去看看小珍珠吧,亦侨说人有点不对劲儿。”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路珍予能把处在失智边缘的沈京肆拉回来了。
沈京肆看他一眼,起了身。
他徒手挣开沾血的衬衫,干搓掉脸上手上的血迹。
他一出来,满走廊看热闹的二代们纷纷让出一条通畅无阻的路来。
没人敢说话,待他走近时视线也是纷纷闪躲。
这是沈京肆,狠起来拿命跟你磕的野狼。
圈里谁看郑耀宗不拳头痒呀,但真敢上手的,目前为止,就他一个。
他接过保镖递来的新衫换好,拖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右腿,边系纽扣,边冰寒着脸,穿过人群,身影消没在尽头的电梯。
“咔…嚓。”
套房主门被慢慢的摁开。
随沈京肆沉步缓速的走来,坐在床边守着路珍予的石亦侨让出位置。
“医生刚才来检查过了,没有受伤的地方,但自打被抱上来就这状态。”
沈京肆蜷腿单膝跪在床边,把一动不动靠坐在床头的姑娘看上。
路珍予被石亦侨换了身新的衣服,失焦的双目呆呆地定在被子花纹上的某一处。
翩长的睫毛像把羽扇,挡着眼睛不转也不动,像个被抽干灵魂的瓷娃娃。
表面看着完好,内里早已碎出无数条纹路。
只要再磕碰那么一下下,就会是粉身碎骨。
沈京肆不敢碰她,大手在小手周围无处安放,最后只能死死捏上床沿。
他轻唤,“珍珍?”
人静静的坐在那。
抿了抿唇,他又喊了声,“珍珍,听得到么?”
姑娘有了反应,慢慢转过头,干净的狐眸落向他。
“你,还认得我么?”
沈京肆屏了口气。
他在恐惧姑娘接下来的话。
路珍予依旧没有回答。
但让大家意外的是,她转头看向沈京肆摁在床沿的手。
骨节上的皮肉已经破烂不堪。
拿近来看,路珍予倒吸口气,皱了眉头,“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