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无数道惊看来的目光,陶之桃怔愣住。
“都看我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冷眼射向那警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幕后指使,还是有谁教你这么说的!知道我是谁么,信不信我告你造谣诬陷。”
陶家大小姐谁人不知,警员惧怕权势,却懂官场规矩。
这时候,总不可能让市长出来做这个坏人。
女警员冲她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身从手下那接来档案袋。
“陶小姐,我们当然是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后才来的。”
她恭恭敬敬的把装着证物的袋子交与段父,“我们通过追踪海外该司主管的过往通话记录,找到这个电话号码,经查,是陶家一位女佣在半年前购买的手机号。”
陶之桃面色骤凝,却坐的依旧稳,“就这些没了?”
没给警员回答的机会,又道,“再说,我们家里里外外几十个下人,难不成她们干点什么,都得跟我有关?”
警员有分寸,言说至此,垂首后退一步。
市长这时候抻抻西装站起身。
“段老,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既是您的家事,我和手下就不多做叨扰了,您多保重身体。”
久经官场的段宏,从始至终也没展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小誉,替我送送你唐叔叔。”
段誉心也乱,强压震荡,把一干人送出别墅。
“唐市长,刚才他们查的那些可是真的?”
市长长出口气,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
“贤侄呀,叔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事儿涉及到陶家叔不好多言,但两家的婚事还是尽早做了断吧。”
话了,语重心长的拍拍段誉肩膀,唐高山带人走了。
先是妹妹出事,后又疑似未婚妻主导,段誉现在整个都是懵的。
人原地僵站了好一会儿,再回去时,就见陶之桃被段父狠狠的掐住脖子。
“还不说实话!你以为这是在你们陶家?我告诉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别说是陶天盛,就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爸!”段誉冲过去,把人解救出来,“她还怀着孕,您别冲动。”
面红耳赤的段父大手一甩,背过身去。
再看向倒在沙发上,深吸几口气的陶之桃,段誉问,“桃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之桃涨红着缺氧后的脸,上气不接下气,“在我爸妈来接我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明眼人谁听不出这话什么意思,段母人都傻了,瞪眼摔回沙发。
“这事儿真是你做的?”
陶之桃撇开脸。
沉默就是答案,段母不可思议的张大嘴,颤手抓上胸口的衣衫。
“你,你怎么能这么歹毒!枉我过去如此真心待你,曦儿也是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妹,你怎么能!”
亲姐妹?
陶之桃笑了,唇角勾着数不尽的讥讽,“你知道个屁呀。”
段母瞪大眼,“你……”
段誉锁眉,“桃桃,你说什么呢,妈是长辈。”
陶之桃扭头看向他,从前那个安静乖巧的姑娘,眨眼变得阴冷陌生。
她冷笑,猩红的双眸淬炼出滔滔的恨,“谁都可以说我歹毒,唯独你们段家,没有资格!”
再看向背手缓缓转过身来的段父,陶之桃勾起了唇。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做的么?我告诉你们,是,就是我发的,不仅如此,那还是我亲手录得呢。”
段誉刚要开口,被段父拦下,“让她继续说。”
“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是吧。”
哼笑声,倒在沙发里的陶之桃起身,坐正身子,伸手将脸前的散发的挽到耳后,动作慢条斯理。
“因为我恨段曦儿,因为她本来就该死。”
段母气绝,“你!”
冷睥她一眼,陶之桃上扬的唇角带出嗜血的凉薄。
“我怎样?就这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呢,但凡以后再让我抓住机会,我一定把她剥皮抽筋。”
这话是笑着说的,与向来甜美可爱的形象大相径庭。
垂眼平静的,倒更像是被谁夺舍了。
段誉难以置信,大脑嗡嗡的。
缓了好久,才拖着灌铅的腿,上前一步,“曦儿那么善良的姑娘,何以让你生出这么歹毒的心思。”
看着一心护妹,替妹妹打抱不平的未婚夫,陶之桃笑了。
从前,她看着封漫漫的结局,笑她自以为是,自作自受。靠着家族势力,强迫别人来爱,结局就该是遍体鳞伤,根本不值得被可怜。
而此刻,她在笑自己。
笑那个自以为与众不同,结果却还不如人家的陶之桃。
笑的前仰后翻,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善良?”她抹把眼泪站起来,忧伤在眸底泛滥,笑的凄凉。
“那她可真是善良哈,善良的为了报复路珍予,给郑耀宗搞春药,善良的明知那是个畜生,还让我帮她送药,眼看郑耀宗把我绑走强奸,她这个始作俑者至始至终都袖手旁观,害我怀上畜生的种,妈的你告诉我她这叫善良?!”
段家三口当场愣在原地。
“……”
“不相信?不敢相信?还是觉得怎么可能?”
陶之桃笑了,笑的好讽刺。
“看吧,你们也很震惊是不是。”
段母,“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家曦儿怎么会……”
斥责被打断。
别墅大门这时候被踹开,一群持枪武警最先冲进来。
陶氏夫妇紧随其后。
“桃桃!我女儿桃桃呢!”
“妈,我在这!”
眼见段家三口把自己女儿围在中间,陶母立马冲过去,拨开挡路的段誉,把闺女护怀里。
陶天盛紧随其后,带着洋洋洒洒的警卫。
他站身母女俩面前,与段宏分庭而立。
段宏扫一眼将他们包围的警卫,浑浊的苍眸凝了凝,“陶老弟这是何意?”
陶天盛哼笑,“亲家公你说呢。”
“呀!”心细的陶母突然叫一声,扒开女儿的衣领,“桃桃,你脖子怎么红了?”
有了父母撑腰,陶之桃不禁红了眼,“是段宏叔叔,他刚才想把我掐死。”
陶天盛压眼向段宏,“亲家公,你这又是何意?”
段宏面无表情,“天盛老弟你说呢?”
段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二位还知道咱们是亲家呢,那要不要问问你们的好闺女,看她都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段家的事!”
“对不起你们陶家?”陶母冷眼射过去,“难道不是你们家那个坏出水的小蹄子对不住我们桃桃在先?”
段母一怔,把陶母的话消化了好久。
“你们都知道?”
“你以为我们陶家的家教跟你们家似的,上梁不正下梁歪?”陶母鄙视的冷哼声,“桃桃做事,可从不瞒着我们。”
段母气的嘴都快吹歪了,“那你们还纵容她怀着别人的野种骗婚?”
以往互拉小手亲家来亲家去的闺蜜俩也不亲切了。、
陶母皱着眉把人上下扫目眼,唇一勾,不屑的鄙笑。
有父母撑腰,陶之桃腰板也直了,挂着阴寒的笑,手扶孕肚来到段誉面前。
“刚才那些话是不是让你很震惊,那再说点让你惊掉大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