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陆沉提供的大量金币,赛飞儿很快便在千界一乘上安定下来。
眼见陆沉和昔涟关系很好,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捉弄的想法,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陆沉扼杀在摇篮中。
把昔涟抱回床上盖好被子,陆沉带着赛飞儿到了给他准备好的房间。
“赛法利娅小姐,今天委屈你在这里休息了。明天抵达奥赫玛之后,我会给予足够的补偿。”
推开大门,金碧辉煌的房间瞬间吸引了赛飞儿的注意力。
满屋的金闪闪,让即使已经拿到无数财宝的赛飞儿都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但听到陆沉话语中给出的时间,她又愣在原地。
“等一下,你说什么?明天抵达奥赫玛?”赛飞儿诧异开口。
“怎么了,赛飞儿小姐有什么疑问吗?”
陆沉理所当然地开口,让赛飞儿愣在原地。
她虽然能在一瞬间跨越极远的距离,那也是已经明确目的地坐标的情况下。
眼下她们不仅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还要顶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风暴和黑潮。
最关键的是,这艘渡轮的速度可比不上身负火种的她。
按照赛飞儿的估计,就算已经明确目的地的情况下,这艘渡轮想要抵达奥赫玛也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
现在陆沉说只要一天就能抵达奥赫玛,在她耳中和开玩笑没有什么区别。
看出赛飞儿的疑惑,陆沉也不打算多解释什么。
“赛法利娅小姐如果不信,等到明天自然见分晓。如果没有抵达奥赫玛,我出三倍价钱。”
心中已经对这场赌局有了结果,赛飞儿自然不会拒绝多赚一笔的可能,毫不犹豫便答应了陆沉的邀请。
“谜语小子,我的价钱可是很高的,三倍的价格,你付得起吗?”
听到赛飞儿胸有成竹的话,陆沉轻笑一声。
“这个房间还不能证明我的财力吗?”
听到陆沉的话,赛飞儿冷哼一声。
她已经见多了那些有钱的神殿祭司,向满城的信徒发表演讲,以方便让他们掠夺更多的财富。
而她只是拿走一块面包、一袋干果,就要被祭司们的猎犬穷追不舍,在身上多添几道伤疤。
眼前这个习惯话说一半的谜语小子,多半也和翁法罗斯其余的蛀虫、奴隶主一样,欺骗着边缘城镇的民众,为自己掠夺更多的财富。
对此,她不介意从这万恶的奴隶主手中掏出更多的钱币。
赛法利娅的想法,陆沉并不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也只会付之一笑。
毕竟钱币对他来说只是一串可以随意修改的数据罢了,能用来逗赛法利娅开心,他自然不会在意。
而另一个房间中的白厄,又做起了他那个自记事起便开始不断重复的梦。
无论是神谕牌上给出的那些牌面,还是背负太阳的巨大雕像,随着千界一乘逐渐靠近奥赫玛,梦中模糊不清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愈发清晰:
[汝将肩负骄阳,直至灰白的黎明显着]
第一次听清梦中的声音,少年猛地惊醒,吃愣地看着天花板。
身旁赤红的大剑在昏暗的房间中散发着暖意,驱散房间中的寒冷,却无法驱散少年心中的迷茫。
“凯文前辈,真的有人可以背负一整个世界吗?”
即使听了无数次英雄故事,幻想着自己成为那个拯救世界的英雄,可当真踏上离开家乡的旅途,前往未知的天地时,白厄却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那席卷天日的黑潮、能轻易覆灭一个城邦的灾厄,已经将他想象中的广阔天地吞噬大半。
紧握着天火圣裁的剑柄,凯文平静的声音在他心里响起。
“你还记得那个问题吗?鸟为什么会飞?”
白厄一愣,那个问题他当然记得。
那位哲人在他面前问出了和当时对凯文一样的问题,但对他来说,鸟儿生来就要飞上天空,为什么会飞这件事,他从未考虑过。
思索许久,白厄还是摇摇头,这个问题他无法理解,自然找不到答案。
对此,凯文给他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就是鸟儿,而那吞噬世界的黑潮便是天空。
只要鸟儿还在天空之下,就无法逃出既定的灭亡。
那么,鸟为什么会飞?”
听到凯文再次重复这个问题,白厄一时间愣在原地,沉默许久后才开口:“不会飞就要死,所以他们必须飞上天空,而且要飞到比天空更高的地方。”
说出自己的回答,白厄顿了顿,终于明白自己心中的迷茫到底来自何处。
在无形之中,他已经养成了下意识依赖陆沉的想法。
当时席卷哀丽秘榭的黑潮被陆沉轻易挡下,让他下意识认为只要陆沉在,黑潮就不会造成任何危害。
“那如果有一天陆沉大哥不在呢?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和事被黑潮吞噬吗?”
不断反问着自己,白厄心中越发轻松。
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挥剑的理由——不为什么拯救世界的宏大理想,只想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和事情。
“如果连自己想守护的人都保护不好,又何谈拯救这个世界?”
听着白厄的喃喃自语,天火圣裁也闪着微弱的光芒呼应。
而在白厄看不到的核心当中,有微弱的光芒正在闪烁凝聚。
等到陆沉来叫醒白厄时,赛飞儿正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黎明机关跺脚。
她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一晚上时间,她们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到了奥赫玛附近。
看着身后脸上挂着轻松笑意的陆沉,赛飞儿咬牙:“谜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离奥赫玛不远?”
闻言,陆沉摇摇头,并不认为自己骗了赛飞儿。
“陆沉,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到奥赫玛了?”昔涟也来到甲板上,望着远处的黎明机关。
“嗯,再过些时间就到了。”陆沉点头。
昔涟迎着黎明机关的光芒,深吸了一口气:“永恒圣城奥赫玛,不知那位金织女士对待黄金裔是否友好。”
听到昔涟的话,赛飞儿诧异开口:“你们知道黄金裔?”
对上赛飞儿疑惑的目光,昔涟轻轻点头:“我们都是黄金裔哦。”
见昔涟脸上的表情不是骗人,赛飞儿深深看了一眼陆沉。
她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的谜语小子,竟然也是黄金裔的一员。
“你们去奥赫玛要干什么?”不动声色开口,赛飞儿余光看向客舱的位置。
昨晚她看到客舱中还有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少年,如果那个孩子也是黄金裔的话,这艘渡轮上的三个人都是黄金裔吗?
“我们的家乡一样被黑潮吞噬,我们要找到抵御黑潮的方法。”客舱中,白厄回答了这个问题。
少年提着大剑来到甲板上,望着那已被他们抛到身后的漆黑天空。
刻法勒光芒照耀之下,即使是吞噬天地的黑潮,都无法影响奥赫玛周围的环境。
渡轮缓缓停靠在奥赫玛的港口,庞大的体积和华贵的装饰瞬间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再次站在奥赫玛的土地上,赛飞儿眼中闪过一抹怀念。
许久之前,她也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只可惜……
看着那无论在何处都无比显眼的黎明机关,赛飞儿拉着昔涟。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找裁缝……金织女士。”
白厄紧紧跟在赛飞儿身后,眼中满是好奇。
陆沉则打量着港口的建筑,一根根纤细但坚韧的金线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金线微微颤动,将港口的信息告诉那金线的主人。
看到这一幕,陆沉挥手收起渡轮,完全不理会旁人惊讶的目光。
“下一步,就是如何取得阿格莱雅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