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右手握拳的瞬间，血莲炸裂。那朵由他神魔道体凝成的花在空中碎成无数光点，每一粒都带着幽冥本源的气息，像雨一样洒落。他的拳头没有停，直接轰向半空中的法相。
那一拳打出时，空气被压出环形波纹。法相抬起巨镰格挡，可镰刀刚碰上拳风就发出刺耳的断裂声。黑色的能量护甲崩开一道口子，裂缝迅速蔓延至全身。
鸿蒙道印在他眉心旋转到了极限。吞噬来的幽冥本源全部集中到右臂，顺着经脉灌入拳锋。他打出的不只是力量，还有对这片深渊的宣战。
“寂灭剑意！”
一道金红交织的光束从他拳中射出，直击法相眉心。那是用鸿蒙道印炼化的剑意，纯粹而锋利，穿透了怨念凝聚的防御。法相双眼的红光猛地一颤，动作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给了林战机会。
他左脚踏地，血莲再次盛开。这一次，九朵血莲接连绽放，在他周身形成九圈涟漪。每一道涟漪都像是时间的刻痕，让周围的空间变得迟缓。
法相开始自爆。它双手合十，体内涌出漆黑如墨的雾气。那是亿万怨灵的残魂，被鬼王强行抽出，化作“万魂噬心咒”。这些灵魂碎片呼啸着扑向林战，想要钻进他的七窍，撕裂他的神魂。
林战双翼反卷。血色羽刃自动分离，悬浮在他面前，组成一面圆形屏障。每一个靠近的灵魂都被羽刃斩断，化作微弱的黑烟消散。同时，眉心印记爆发出金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吾之道，不容亵渎！”
那是血祖残魂留下的意志。
声音落下，林战的神魂领域扩张开来。原本被动防御的状态逆转，他的意识主动冲入怨灵群中，反过来吞噬那些最弱小的灵魂本源。三成怨灵还没靠近就被吸干，能量顺着神经回流，补进了鸿蒙道印。
法相的攻势戛然而止。
它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边缘焦黑，还在冒着青烟。林战的拳劲已经贯穿了它的核心。
“你不是人……是灾厄！！”
法相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扭曲，充满了恐惧。它想后退，但身体已经无法动弹。林战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右拳缓缓收回，然后再次推出。
这一拳更慢，却更重。
拳锋未至，空间先裂。一道道细密的裂痕从前方扩散，像玻璃被人用锤子轻轻敲了一下。紧接着，“破界·归墟拳”彻底爆发。
轰！
整尊法相从内向外炸开。黑色的躯壳四分五裂，巨镰碎成数段，残片飞出去几十丈远才停下。那股爆炸的冲击波撞上穹顶的结界，直接将灰黑色的符文墙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林战站在原地，双翼展开，血色光芒照亮整个深渊。祭坛早已崩塌，地面裂开巨大的沟壑，黑红色的本源之力仍在不断喷涌，却被他体内的鸿蒙道印一点点吸收。
他抬头看向远处那座悬浮宫殿。那里有一丝极微弱的波动闪过，像是有人仓皇逃走。
他知道，鬼王的真身还在里面。
但他没有追。此刻的他不需要追杀，只需要存在。只要他还站在这里，幽冥界的法则就在动摇。
地底传来剧烈震动。原本稳定的地脉开始紊乱，有些地方甚至喷出黑色火焰。天空的结界彻底破碎，碎片化作光点飘散。整个幽冥界仿佛失去了支撑，正在缓慢崩解。
这变化不止发生在深渊。
神界边境，一座高崖之上，几位真神正围坐议事。忽然间，其中一人猛地站起，脸色大变。
“神魔道体……大成了？这不可能！”
另一人望向幽冥方向，眉头紧锁。那边的天际翻涌着血色云霞，明明隔着界面壁垒，却仍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性的气息。
“那个名字……又要响起了吗？”
话音刚落，神界深处传来钟声。一声，两声，直到第九声响起，整个云海翻腾不息。那是只有帝级觉醒才会触发的天地共鸣，意味着有新的至强者诞生。
消息开始传递。守界神将纷纷警觉，边境多处空间裂开，他们误以为是大规模入侵，立刻调动兵力布防。可当探查人员靠近裂缝时，只看到一股血色光芒从幽冥深处冲天而起，随后听到一句低语随能量波动传来：
“老子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位神将耳中。有人握紧兵器，有人后退一步，更多人沉默地看着那道光芒。
林战依旧立于废墟中央。双翼染血，却不显颓势。他的呼吸平稳，每一次吐纳都带动周围的空气震荡。眉心的鸿蒙道印流转着金红光泽，神魔道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再出手。只是静静站着，感知着四界的变化。幽冥的震动还未平息，神界的反应已经开始。他知道，接下来不会平静。
远处宫殿深处，一道残念缩在角落，颤抖着传出信息：“快……通知血苍穹……此子不可留！”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绝望。
林战微微侧头，似乎听到了什么。他的嘴角轻轻扬起，却没有说话。下一刻，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一滴血从指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