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没了林战的视线。他站在原地，双目紧闭，右眼眼皮上的血痕仍在微微发烫。血祖残魂传下的方法还没完全消退，他借着这股残余的感知力，扫过四周。
墙壁上有细微的灵流波动。
还没等他睁开眼，耳边响起一道低语：“你终于来了。”
声音刚落，空气骤然扭曲。数十支泛着幽绿光芒的箭矢从两侧石壁的暗孔中激射而出，速度极快，呈扇形封锁了所有退路。
林战身体本能后撤半步，眉心一热，鸿蒙道印自动运转。神魔道体瞬间激活，肌肉绷紧，骨骼发出轻微震鸣。双翼自脊背轰然展开，黑白交织的羽翼如盾牌般合拢在身前。
叮！叮！叮！
毒箭接连撞上翼膜，发出密集的撞击声。箭尖深入数寸，却无法穿透。翼膜坚韧如神金，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道纹光泽。一支箭擦过他的左臂，划破衣袖，在皮肤上留下浅痕。
他稳住身形，右眼睁开一条缝。血视之力尚存，能隐约看到空气中残留的箭路轨迹。他没有贸然前进，而是将双翼微收，护住要害，目光死死盯住前方阴影处。
脚步声响起。
红袍猎猎，一人缓步走出。手持黑色权杖，杖头镶嵌着一颗猩红宝石，地面符文随着他的步伐逐一亮起。来人面容枯瘦，白发披肩，眼神阴鸷。
是血苍穹。
“林战。”他站在高台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战，“你以为你是持印者？不过是送死的钥匙。”
林战没说话。他左手轻轻抚过翼缘，确认没有破损。双翼缓缓张开，形成防御姿态。他能感觉到脚下地面有灵力流动，像是连通着某种阵法中枢。
血苍穹冷笑一声：“这墓门为你而开，但你也只能走到这里。”
话音未落，四壁再次震动。更多的暗孔浮现，箭簇对准林战全身要害。不只是毒箭，还有一些缠绕黑气的锁链，一旦命中就会束缚神魂。
林战不动。他盯着血苍穹的眼睛，忽然开口：“你守在这儿，是怕我拿走什么，还是怕你自己进不来？”
血苍穹眼神微动。
林战立刻捕捉到了那一瞬的迟疑。他心中已有判断——对方能操控外围机关，但无法触及核心区域。那本《万道剑典》就在青铜台上，血苍穹却始终没有靠近。
说明那里有禁制，只有持道印者才能触碰。
“嘴倒挺利。”血苍穹冷哼一声，权杖重重顿地。
整座石室猛然一震。穹顶裂开三道缝隙，三具棺椁缓缓落下，砸在地面发出沉闷响声。棺盖自动开启，三具披甲尸傀睁开了眼睛。它们眼中燃着幽蓝火焰，手中握着古旧长剑，剑身刻满符文。
尸傀迈步向前，步伐整齐，剑锋直指林战。
林战双翼一震，气浪掀飞最近的一具尸傀。他借势跃起，翼尖横扫，斩断另一具尸傀的手臂。断臂落地，手指还在抽搐，剑未脱手。
第三具尸傀速度最快，一剑刺向他胸口。林战侧身避让，翼缘擦过剑刃，发出刺耳摩擦声。他反手抓住剑身，用力一折。
咔！
剑断。
他顺势一脚踢出，正中尸傀胸甲。金属凹陷，尸傀后退两步，脚下地面龟裂。
血苍穹站在高台，冷眼旁观。他没有出手，只是轻轻敲击权杖，控制着尸傀的动作节奏。
林战落地，双翼微张，呼吸平稳。他看向青铜台，那本书静静躺在上面，封面无字，却散发着熟悉的气息。那是《万道剑典》，也是破境之法的线索所在。
只要拿到它，就能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但他不能动。
三具尸傀重新站定，呈三角之势围住他。血苍穹站在高台，掌控全局。地面符文不断闪烁，说明还有更多机关未启动。
“你说这是你的局……”林战盯着血苍穹，声音低沉，“可你不敢碰那本书。”
血苍穹脸色一沉。
“你进来的方式我不清楚。”林战继续说，“但你不是持印者。你进不了核心，只能靠这些废物拦我。”
“废物？”血苍穹怒极反笑，“你以为这些只是普通尸傀？它们生前可是神君座下亲卫，哪怕只剩一缕执念，也不是你能抗衡的！”
话音落下，三具尸傀同时提速。剑光交错，攻势变得凌厉。每一击都带着残存的战意，剑路精准，封死了林战的所有闪避角度。
林战双翼展开，时而格挡，时而借力腾挪。他不再硬接，而是利用翼展优势拉开距离。一具尸傀扑空，他立即反击，翼尖刺入其后颈，将其掀翻在地。
另外两具立刻补位，剑影笼罩头顶。
他低头冲刺，双翼护背，硬抗一剑，冲到墙角。背部撞上冰冷石壁，发出闷响。他借力翻身，避开横扫，顺势将一具尸傀甩向另一具。
两者相撞，双双踉跄。
林战喘了口气。战斗才刚开始，对方明显留有后手。血苍穹还没真正出手，墓中的杀机也远未结束。
他抬头看向高台。血苍穹依旧站着，权杖轻点地面，嘴角带着冷笑。
“这只是开始。”他说。
林战抹去嘴角一丝血迹。刚才硬抗那一剑，震伤了内腑。他没有退缩，反而将双翼完全展开，黑白光芒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那就看看。”他盯着血苍穹，一字一顿，“是你先破我，还是我先破这墓！”
血苍穹眼神一冷。权杖高举，空中符文骤然亮起。整个石室开始震动，地面裂开新的缝隙，蓝色电弧在裂缝中跳跃。
更多棺椁的轮廓在穹顶浮现。
林战双脚分开，稳住重心。双翼护住全身，目光如炬，锁定前方。
第一具新棺椁正在下降。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神魔道体全力运转，鸿蒙道印在眉心隐隐发热。
下一波攻击即将到来。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