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盯着那滴从裂缝渗出的黑色液体,指尖微微一颤。他刚斩下血煞老祖的手掌,对方用血遁术逃走,可这裂口迟迟未愈,反而有股阴冷的空间波动从中蔓延出来。
他立刻抬手,双剑横在身前。
地面猛地一震,原本正在合拢的裂缝突然炸开,一道漆黑如渊的口子撕裂大地,直径数十丈,边缘扭曲得像是被无形巨口啃咬过。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紧接着,无数透明刃片从裂口中喷射而出,呈扇形扫向血祖军阵列。
“散开!”林战大吼。
可还是晚了。三名士兵躲闪不及,手臂直接被削断,鲜血喷洒在碎石上。更多空间刃在空中划出细密轨迹,不断切割地面与残墙,砖石瞬间化为粉末。
一道灰白身影从虚空中踏出,站在裂口上方。那人穿着长袍,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褶皱的空间遮住。他开口说话,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血祖,尝尝被空间碾碎的滋味吧!”
林战瞳孔一缩,右眼瞬间泛起血光——血轮开启。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敌人。但此人不同寻常,身体半透明,周身环绕着空间波纹,每一步落下都不带声响,像是踩在另一个维度上。
风无垢跃至左翼,双手结印,灵力涌动,撑起一道淡青色屏障。空间刃撞在上面,发出刺耳摩擦声,屏障剧烈晃动,但她死死稳住,没有后退。
“林战,小心!这人能藏进空间夹层!”她喊道。
林战没回应,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血轮视野中。他看见,在那人每一次移动时,周围空气都会产生细微涟漪,像鱼游过水面留下的痕迹。哪怕隐身,也无法彻底抹除能量扰动。
“我看得见你。”他低声说。
话音未落,对方冷笑一声,身形逐渐淡化,最终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战场陷入死寂。
下一瞬,三道空间刃凭空出现,分别刺向林战咽喉、心脏和丹田。速度极快,轨迹诡异,根本无法靠肉眼捕捉。
林战双脚扎地,紫金神魔体自动激发,肌肉绷紧,骨骼发出低沉轰鸣。他不退反进,双剑交叉护住要害,硬生生挡住两道刃片,第三道擦过肩甲,划出一道血痕。
伤口不深,但皮肤立刻发麻,像是被某种法则之力侵蚀。
他咬牙,闭上双眼,仅靠血轮感知空间波动。耳边风声呼啸,士兵惊叫不断,但他屏蔽一切杂音,只专注于那一丝异常频率。
有了。
空中某点,空间轻微震颤了一下,幅度极小,若非他吞噬过大量强者信念残息,早已适应非常规战斗节奏,根本察觉不到。
林战猛然睁眼,目光锁定虚空一点。
“老子看得见你!”
他双臂发力,双剑高举过头,全身力量灌注其中。剑锋开始泛出血光,那是鸿蒙道印在体内运转,将战败者信念转化为纯粹战意。
他知道,这一击必须逼对方现形,否则整个血祖军都会被无形杀手逐个猎杀。
风无垢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她的屏障已出现裂纹,空间刃不断撞击,每一次冲击都让她脸色更白一分。她知道自己的防御撑不了太久。
“林战,他要动手了!”她突然大喊,“空间开始折叠了!小心异维偷袭!”
林战心头一紧。他感受得到,脚下大地不再稳固,而是像布匹一样被无形之手拉扯,随时可能撕裂开来。一旦空间折叠,他们会被卷入未知维度,生死难料。
他不能再等。
双剑交错,剑尖指向空中那点涟漪所在。血轮全力运转,锁定坐标不变。
“血破虚空——定界!”
剑气尚未斩出,整片空间忽然剧烈扭曲。林战眼角余光瞥见,风无垢的屏障轰然破碎,碎片四散飞溅。她被震退数步,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而那道隐藏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
它不在前方,也不在头顶。
它出现在林战背后,距离不足三尺。
一只透明手掌缓缓伸出,五指张开,正对林战后心。那一瞬间,空气被抽空,所有声音消失,只剩下规则层面的压迫感。
林战仍保持着举剑姿势,剑未落下,身体却已察觉到致命威胁。他的背脊发凉,肌肉本能收缩,鸿蒙道印在眉心微微发烫,似乎在预警某种超越常理的攻击。
那只手,离他的后心只剩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