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黑魔殿?上古魔道大能?突破化神期的秘法?”这几个词瞬间勾起了他的兴趣。他修行多年,深知上古修士的手段远非今人可比,若是能在黑魔殿中获得上古功法或魔器,对他突破元婴中期乃至更高境界都有着莫大的帮助。
而且,他隐约记得,血魔宗的古籍中曾有记载:黑魔殿乃是上古魔道大能“血魔尊主”所建,内藏无尽宝藏,却也布满了致命的危险。血魔尊主当年纵横天地,实力深不可测,后因不知什么原因而陨落,将毕生所学与搜刮的珍宝尽数封存在黑魔殿中。黑魔殿每三百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都会吸引无数修士前往,最终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但凡是能从中带出一件宝物的,无一不是一飞冲天,成为一方巨擘。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有机缘。”任我行心中暗道,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杀意。对他而言,危险从来都不是阻碍,而是筛选猎物的工具。那些畏惧危险的修士,注定只能平庸一生,而他,要的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力量。
压下心中的异动,任我行继续朝着坊市深处走去。他知道,这两名筑基修士所知有限,想要了解更多关于黑魔殿的信息,还需要找到更高修为的修士打探。
坊市深处的建筑愈发密集,也更加豪华。这里的店铺大多由黑色玉石搭建而成,门口悬挂着闪烁着灵光的招牌,店内售卖的都是高阶法器、珍稀灵材、上古残卷等贵重物品,交易的金额动辄以万计的灵石计算。来往的修士修为也明显高出不少,大多是金丹期修士,偶尔还能见到元婴期修士的身影,他们周身气息沉稳,眼神锐利,显然都是不好招惹的角色。
任我行放缓脚步,神识更加谨慎地扩散开来,仔细捕捉着每一个与“黑魔殿”相关的字眼。就在他走到一处拐角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几名金丹修士正鬼鬼祟祟地朝着前方走去。这几名修士衣着各异,显然并非来自同一势力,但他们的动作却异常默契,都刻意压低了身形,朝着坊市最深处的一处偏僻巷子走去。
更让任我行在意的是,那几名金丹修士前方的空气似乎有些扭曲,隐约有淡淡的灵力波动,显然是被人布下了幻术禁制。这种禁制并不算高明,但却能精准地屏蔽金丹以下修士的感知,也就是说,修为低于金丹期的人,根本看不到这条巷子深处的景象,更无法察觉那幻术之后的异常。
“看来,这些人是冲着黑魔殿来的。”任我行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些金丹修士聚集在一起,究竟是在谋划什么。
巷子深处,是一间不起眼的石屋,石屋的门紧闭着,表面看起来与周围的废弃房屋并无二致,但任我行能清晰地感受到,石屋周围萦绕着一层隐晦的幻术,将其真实景象遮掩了起来。那几名金丹修士走到石屋门前,其中一人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魔纹,散发着微弱的魔气。
令牌靠近石屋的瞬间,周围的幻术禁制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了石屋的真实模样——并非破旧不堪,反而透着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门口雕刻着狰狞的魔头图案,显得诡异而威严。随后,那几名金丹修士手持令牌,依次走入了石屋之中,幻术禁制再次闭合,石屋又恢复了原本不起眼的模样。
任我行站在巷子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些人聚集在此,显然是在组建队伍,准备共同探索黑魔殿。以他现在的身份,若是贸然闯入,难免会引起怀疑,但若是就此离去,又可能错失重要的信息。
略微思索片刻,任我行心中已有了决断。他再次检查了一遍自身的气息,确保元婴修为没有丝毫泄露,随后缓步朝着石屋走去。
刚走到石屋门前,一道冰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令牌。”
只见一名面无表情的金丹修士出现在门口,眼神锐利地打量着任我行,周身气息紧绷,显然是负责守卫的人。
任我行装作茫然的样子,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地说道:“在下无令。”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散修特有的谨慎与谦卑,“方才在巷口看到诸位道友在此汇聚,心中好奇,便过来看看,不知此处是否有什么机缘?若是叨扰了,还望海涵。”
那守卫修士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着任我行。眼前这修士修为稳固在金丹中期,气息平稳,衣着普通,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名四处寻觅机缘的散修。而且,黑魔殿开启的消息早已传遍北域,有散修察觉到异常前来打探,也并非不可能。
犹豫了片刻,那守卫修士似乎觉得任我行翻不起什么风浪,便侧身让开了道路,冷声道:“进去吧,规矩里面说。”
任我行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地说了声“多谢”,便迈步走入了石屋之中。
踏入石屋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与外面的狭窄破旧不同,石屋内部竟是一处宽敞的洞府,洞顶镶嵌着数十颗发光的夜明珠,将整个洞府映照得亮如白昼。洞府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桌,周围散落着数十个石凳,此刻已有十几名金丹修士聚集在此,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神色各异,有兴奋,有警惕,也有不安。
洞府的主位上,坐着三个人,并未遮掩容貌,显然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之人。
左侧是一名容貌绝美的女子,一袭紫衣如暗夜流霞,肌肤胜雪映得眉梢冷意更甚,眉眼间自带三分疏离艳色,周身气息凝练如寒玉,赫然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她便是此次结盟的发起者之一,苏紫凝。苏紫凝微微垂眸,纤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发出清脆的嗒嗒声,眼神淡漠地扫过在场修士,那目光不带半分温度,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仿佛众生皆为蝼蚁。
中间是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白衣胜雪不染纤尘,剑眉星目间自带三分洒脱,周身气息朗润却暗含锋芒,同样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他名为李慕然,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在场修士,眼神流转间,几分审视与算计藏在眼底,看似随性不羁,实则早已将每个人的神色举动尽收眼底。
右侧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面容沟壑纵横刻满岁月痕迹,却精神矍铄不见老态,双眼浑浊如蒙尘古玉,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却如寒星破夜,修为同样是金丹后期。他道号玄尘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仿佛对周遭喧嚣充耳不闻,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沉淀百年的威压,看似淡然无争,实则让人不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