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缓缓的睁开眼睛,垂眸看着他。
东升的脑袋抵在他的脖颈间,坚硬的头发戳刺着他的下巴和脖子,痒痒的!
他看不见东升的脸,却能感受到一股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锁骨上。
“东升……”
东升蓦地放下扇子,慢慢的抬手握住了他的后颈,声音暗哑的应道:“知知……睡吧!”
许知阖上的眼帘,蹭了蹭他硬挺的头发,呢喃道:“我好热!”
“我给你扇风,睡吧!”
“嗯。”
他松开许知的后颈,摸到床边的蒲扇,继续摇晃起来。
许知睡眠很好,基本上到点就睡。
东升闭着眼睛轻轻的给他扇着风,屋里静谧一片,偶尔能听到许知浅浅的呼吸声。
苏凯洗完澡便进了堂屋。
他在堂屋中间立了片刻,就抬脚走到西屋门口,轻轻的掀开门帘朝床上看去。
蚊帐把床上的风景遮掩的密密实实,他什么也看不到。
东升似有所觉,扇子未停,缓缓的掀开眼帘,凝神静气的听着门口的动静。
直到陌生的气息离开,他才重新阖上眼睛。
苏凯转身进了东屋,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简单的床铺。
东升家的条件比他预想的还要差很多,竟然连电都没有。
他瞥了眼手机的电量,又给亮子发了条信息让他想办法给自己送个充电宝过来。
刚躺在床上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
他点开一看,是他现在正在钓的那个“小白兔”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一天都没联系我,上哪去了,晚上不过来吗?】
苏凯:【家里有事,我回老家了,等回去再去找你。想你\/亲亲\/】
给女人回完消息后,他就把手机放在身侧,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
屋里闷热的很,还时不时有嗡嗡嗡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吵的他头痛。
没一会他就受不了了,烦躁的坐起身来,不自觉的怀念起女人松软的床铺。
他很少和女人在一块,只有自己身体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在勉强和她们行一次鱼水之欢。
如果他不想,就会提前在她们的水里或食物里放好安眠药,那些女人对此毫无所觉。
而现在他就有需求,许知就在对面的房间了,他却看不见摸不着。
屋里刚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东升就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的摇着蒲扇,静静地等着这个不速之客。
苏凯像幽灵一样,缓步走到床边,伸手撩开蚊帐。
东升蓦地停下手,转过头来冷冷的睨着他。
“什么事?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是怕吵醒许知。
苏凯瞥了眼抵在他怀里熟睡的许知,轻声说:“蚊子太多了,我被咬的睡不着。”
没等东升回应,他就兀自上了床,抱膝坐在东升身边,接着说道:“没关系,你们睡吧,我就坐在这里就行了,这里没有蚊子。”
他的身体还不时的会触碰到东升的腰侧,东升别扭的往里挪了挪,和他拉开点距离。
蹙着眉头对他说:“床上不是有扇子?你扇一扇不就行了。”
苏凯转过头来和他辩解:“我扇了,我这边一睡着,它又过来盯我了,扇的我手都酸了。没事,你们睡吧,不用管我。”
东升有些无语,任谁半夜旁边坐个陌生人也觉得瘆得慌,怎么可能睡的着。
可能是扇子停了,许知无意识的往东升怀里蹭了蹭,嘴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
“东升……”
东升连忙转过头来,轻轻摇起了手中的蒲扇,柔声哄道:“睡吧!”
许知安稳的抵在他的怀里沉入梦乡。
东升也不再理会苏凯,专心的给许知扇风。
苏凯眼神阴翳的睨着身旁温情的一幕。
片刻之后,他收起眼神侧身躺在了东升的身边。
东升蹙眉叹息一声,揽着许知往里挪了挪,阖上眼睛睡了。
即使没有蚊子,苏凯也没怎么睡着,帐子里闷热的很,东升就只给许知和他自己扇风,根本就不管他。
床铺本身也不大,睡两个人还行,睡三个人就挤的慌了,苏凯热的浑身是汗。
家里的公鸡一打鸣,苏凯就蓦地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身旁的东升动了,立马又闭上眼睛装睡。
东升也没有睡好,身旁躺了个陌生人总觉得别扭的很,翻个身也会碰到彼此。
他疲惫的坐起身,捏了捏眉心。
瞥见苏凯还在睡,便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喂,起来了。”
苏凯睡眼朦胧的转头问他:“几点了?”
东升说:“不知道,鸡打鸣了,快起来。”
苏凯不情愿的下床趿上拖鞋。
等他下了床,东升转头看了眼睡熟的许知也下床了。
苏凯一直盯着许知熟睡的脸,东升瞥见他的眼神,立马把蚊帐放好。
他转身对苏凯说:“出去吧!知知还要再睡会,别在这里打扰他。”
苏凯问:“天还没亮,你这么早让我起来干什么?”
“干活。”
东升不想跟他解释,直接从他身侧走了过去,到了门口看他没有跟上,便又转头提醒,“你别看着他,他会睡不安稳。”
苏凯这才转身从屋里出来。
东升见他出来了,就不再管他,兀自的去干活了。
他先把鸡喂上,又把昨天晚上脱的衣服洗了,才去厨房烧饭。
苏凯一直站在堂屋门口看他忙碌着。
等东升把饭烧上,他才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对他说:“我今天要带许知回去。”
东升滞了一瞬,又把手里的柴扔进火里,转头对他说:“知知还没有恢复,村里的郎中说他脑子里有淤血,等淤血化掉了,他就能想起所有的事,到时候他要是想跟你走,我不会阻拦,但是……现在不行。”
苏凯说:“就是他没恢复才更要带他回去,海城有更好的医生,更好的医疗设备可以给他做全面的检查,这样拖下去,万一他有后遗症怎么办?”
“万一你不是他男人怎么办?”
东升泰然自若的打断他,“知知现在不认识你,虽然你说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但谁也不能确认你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你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不能随便的把他交给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