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临渊怀着开出新玩具的喜悦,迫不及待地用神识去触碰那个悬浮在系统空间里的【道陨魔胎】光茧时——
异变陡生!
“嗡——!”
他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一阵前所未有的天旋地转感猛地袭来!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下一刻,他的意识仿佛被强行抽离,猛地沉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诡异世界!
他“站”在那里,或者说,他的意识体感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天,是极致的白。 纯净、无瑕,不含一丝杂质,仿佛是由最纯粹的秩序与光明凝聚而成,看久了甚至让人感觉眼睛和灵魂都要被净化了。
地,是极致的黑。 深邃、死寂,仿佛能吞噬万物,连光线都无法逃脱,那是纯粹的混乱与虚无的温床,多看一秒都感觉心神要被吸进去。
而天与地之间,没有丝毫的渐变,没有云彩,没有尘埃,只有一条清晰得如同用尺子画出来的、笔直的分界线!
诡异,极致的诡异!
更让顾临渊头皮发麻的是,他此刻的意识,不偏不倚,正好就处在这条泾渭分明的交接线上!上半身仿佛沐浴着圣光,下半身仿佛陷入深渊。
“什么情况?!系统bUG了?还是我打开方式不对?”顾临渊内心疯狂吐槽,试图联系系统,却发现如同石沉大海。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蛮横地、如同烙印般,在他的意识最深处轰然响起!
那声音古老、沧桑,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与……疲惫?
「后来者……」
顾临渊:“!!!” 谁?!谁在说话?!
「你手中所持,非剑,非心,乃一具……棺椁。」
顾临渊:【棺椁?!我开箱开出一副棺材板?!系统你出来解释一下!这售后还能不能行了?!】
那声音没有理会他的内心咆哮,继续以那种讲述古老神话般的语调诉说着:
「曾有一个时代,被你们后世称为‘太初’。那时,‘道’是唯一的主宰,它有序,冰冷,不容置疑,如同一个设定好的程序。而我,便是那个时代天道法则的……具象化实体,是维系万古平衡的【天道之剑】。」
(说到这里,那原本冰冷的声音,开始如同信号不良般扭曲、颤抖,渗入了无尽岁月积累下的痛苦、怨恨与……疯狂!)
「但道,为何不能有私心?!我见证了亿万元会的生灭轮回,我厌倦了这永恒不变、如同复读机般的循环!我……想体验‘生’,而非仅仅是冰冷地‘存在’!我想拥有‘我’,而不是‘它’!」
「于是,我利用我的无上权柄,为自己策划了一场古往今来最宏大的‘死亡’——我引导了一场席卷所有纪元的量劫,亲手葬送了那个由我守护的旧时代!我将整个太初纪元的‘死亡’、‘怨念’与‘终结’作为养料,如同剧毒般注入我自身纯净的道源之中!」
(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歇斯底里,充满了毁灭的快意!)
「道,死了!哈哈哈哈!从它腐朽的尸骸中,汲取了所有负面与终结之力……诞生了我!全新的我!【道陨魔胎】!」
「旧道的尸骸,是我的温床。新生的魔性,是我的灵魂!」
「持我者,即为旧时代的送葬人,亦是新纪元的开辟者——以魔的方式!」
「我的正面,是旧道残留的、最纯粹的【秩序之力】,可斩一切悖逆之邪!可扮那伪善君子!」
「我的反面,是弑道新生的、最极致的【毁灭魔性】,可葬一切现存之法!可行那灭世之举!」
最后,那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带着无尽的诱惑与疯狂,轰击着顾临渊的意识:
「选择吧,后来者!是成为我伪装下的道貌岸然者,用那‘浩然道剑’装点门面?还是……与我一同……撕破这虚伪的假面,为这个令人作呕的现世,献上最盛大的终焉葬礼?!」
根本没有给顾临渊任何思考或者讨价还价的余地!
“唰——!”
如同被强行踢出服务器,顾临渊的意识瞬间被弹回了现实!
“嗬……嗬……”
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后背的衣衫更是早已被彻底浸透,凉飕飕地贴在皮肤上。
他感觉自己刚才不是在接触一件兵器,而是在直面一个疯掉的、企图灭世的远古天道!
心有余悸地内视识海,只见那个黑白交织的光茧,此刻正安安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表面光芒流转,仿佛刚才那一切惊心动魄的对话都只是幻觉。
但它散发出的那种若有若无的、介于神圣与毁灭之间的诡异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顾临渊——刚才都是真的!
这个【道陨魔胎】,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道兵,它是一个弑道而生的疯子!一个渴望拉着整个世界陪葬的终极危险品!
而现在,这个危险品,正躺在他的识海里,等待着他的选择。
是拿起那柄“浩然道剑”,伪装成正道的光,在暗地里继续搞事情?
还是……顺应那“寂灭魔刃”的呼唤,彻底放飞自我,当一个坦坦荡荡、致力于给世界办葬礼的真·反派?
顾临渊摸了摸自己还在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