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家张灯结彩,欢天喜地,仿佛提前过了十万个春节,沉浸在“抱上金大腿,即将统治苍青界”的美梦中时……
叶家,则是另一番光景。
如果说林家的气氛是过年,那叶家的气氛就是标准的头七。整个家族上空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云惨雾,仿佛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在默默流泪。
家族议事厅里,烟雾缭绕(长老们愁得狂抽灵烟),气氛压抑得能憋死人。
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处置叶尘这个坑族小能手?
“要我说,直接绑了,连夜送去顾家神子面前,是杀是剐,悉听尊便!说不定还能保全家族!”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拍着桌子(不敢拍太重,怕吵到顾神子),唾沫星子横飞。
“送去?万一顾神子觉得我们是在挑衅,连送的人一起扬了怎么办?依我看,不如……就地正法!提着他的头去请罪,更能显示我叶家的诚意!”另一位长老眼神狠厉,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可他毕竟是啸天的儿子,我叶家曾经的第一天才……”也有念旧情的长老面露不忍。
“天才?我看是灾星!要不是他,我叶家何至于此?!”
被关在偏厅,听着这些毫不避讳的“处置方案”,叶尘的眼睛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如同被困的野兽。
魔种在他灵魂深处疯狂滋长,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放大到了极致!
怨恨!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我为爱冲锋,我错了吗?!
愤怒!这些老不死的,竟然想拿我的命去换平安?!
不甘!我叶尘乃是天命所归,岂能受此屈辱?!
当一个平日里就和他不对付的年轻弟子,奉命看守他,并忍不住出言嘲讽“哟,这不是我们叶家大天才吗?怎么,还想再去顾家表演个独臂大侠?”时,叶尘彻底失控了!
“你给我闭嘴!”他怒吼一声,仅剩的右臂猛地抬起,炽热的火炎圣体之力不受控制地爆发,一道赤红色的火焰如同毒蛇般扑向那名弟子!
“住手!”幸好一位长老及时出手,一道水幕挡住了火焰,但那名弟子还是被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众人看着状若疯魔的叶尘,又是心惊,又是无奈。
最终,在家主叶啸天痛苦而挣扎的拍板下,叶尘被强行关进了家族地牢最深处,并加设了数道封印。
“尘儿……暂时委屈你了。”叶啸天看着儿子那怨毒的眼神,心中一痛,却也只能狠心转身。他现在只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先保住儿子的性命,再图后计。实在不行……就只能考虑大义灭亲了。毕竟,家族存亡,重于一切。
……
另一边,林家。
护道者冥老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监控探头,将叶家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了顾临渊。
“哦?关进地牢了?还差点动手杀人?”顾临渊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资本家看到剩余价值时的标准笑容,“很好,魔种效果显着,韭菜……啊不,是气运之子的情绪很饱满,很适合收割。”
他的计划已然成型:
1. 找个合理的借口把叶家扬了,完成“核平”任务,顺便抄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的机缘。
2. 扬了叶家之后,立刻使用【体质升级卡】,把空间帝体再往上提一提。到时候便宜老爹问起来,就说是掠夺了叶家(主要是叶尘)的气运后有所感悟,临阵突破!完美!
3. 那个一直没啥动静的【神秘兽卵】,到时候就说是在叶家宝库里发现的!反正叶家是“大气运家族”(出过气运之子),有点稀奇玩意儿很正常吧?逻辑闭环了属于是!
“完美!我真是个计划通!”顾临渊给自己点了个赞。
而今天的任务嘛……嘿嘿。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啊不,是“父慈子孝”时!
到了深夜,顾临渊被安排在林家最豪华的殿宇内(原家主的卧室,现在被紧急升级成了“神子行宫”)。林知夏则被她那望女成凤(望女擒龙)的父亲悄悄叫走,详细询问“擒龙”的具体过程和细节,比如神子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睡觉踢不踢被子之类的,试图总结出一套《顾家神子攻略手册》。
这正合顾临渊的意!
确保四下无人,连冥老都只是在外围警戒后,顾临渊嘴角勾起一抹搞事的笑容。
“空间穿梭!”
“嗡——”
他周身空间波动,整个人如同融入水中,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层层叠叠的虚空夹缝之中。
在虚空中,他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清晰地“看”到了整个叶家的布局,以及那个被重重封印看守着的地牢。
“气运之子,你爹(假的)来了!”
顾临渊嘿嘿一笑,心念一动,脸上那一直没摘下来的【无相面具】光芒微闪,他的容貌、身材、气息瞬间变化,赫然变成了叶家家主——叶啸天的模样!
他对着虚空凝聚出一面水镜,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眉宇间的忧愁,眼神里的挣扎,还有这因为操心家族而略显憔悴的面容……完美复刻!果然是他爹,伪亲爹!”
准备就绪!
顾临渊如同鬼魅般,从虚空中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了叶家地牢入口附近。
为了不搞出太大动静,方便日后“无损抄家”,他决定低调行事。
“嗖!嗖!”
两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那两个尽职尽责但倒霉的值守弟子,还没看清来人,就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非常干脆地晕了过去,甚至打起了轻微的小呼噜。
顾临渊从他们身上摸出地牢钥匙和他们的个人储物袋,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阴森潮湿的地牢。
来到关押叶尘的牢房前,看着里面那个形容憔悴、眼神浑浊中带着疯狂的身影,顾临渊深吸一口气,用带着叶啸天那特有的、饱含沧桑与痛苦的嗓音,喊出了那句他憋了很久的台词:
“吾儿叶尘!”
这一声呼唤,情真意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才怪)!
牢房内的叶尘猛地抬起头,看清来人模样,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他强行压下被魔种影响的庞大负面情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喊道:
“爹!”
这一声“爹”,叫得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委屈巴巴!
而听在顾临渊耳中,简直是仙乐!比系统提示音还动听!让他感觉四肢百骸都通畅了,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
“哎!”顾临渊(伪·叶啸天)连忙应了一声,努力挤出几滴不存在的眼泪,“吾儿,你受苦了!”
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而悲痛:“尘儿,时间紧迫,长话短说!家族……家族保不住你了!那些长老,他们明日就要拿你的人头去向顾家请罪!你……你还是快逃走吧!若是留到明日,你就彻底没有生的希望了!”
叶尘闻言,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庆幸。愤怒于长老们的无情,庆幸于父亲还是爱他的!
他几乎立刻就想冲出去,但想起自己好歹是个“主角”,不能表现得太怂,还是要维护一下“大孝子”的人设,于是强忍着立刻跑路的冲动,哽咽道:
“不!爹!我不能走!我走了,您怎么办?家族怎么办?祸是我闯的,理应由我一人承担!”
顾临渊心中暗笑:“哟呵,还演上了?行,陪你演!”
他立刻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傻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活着,我叶家就还有希望!记住今天的耻辱,努力修炼,将来……将来未必没有报仇雪恨之日!(才怪,你马上就要去地府报到了)”
叶尘感动得热泪盈眶:“爹!可是……”
顾临渊(伪·不耐烦但强忍):“别可是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记住,活着!一定要活着!(赶紧去给我触发新机缘)”
两人就这么在阴暗的地牢里,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生离死别”的感人戏码,演技堪称影帝级别。
最终,在“老父亲”的“苦苦哀求”和“深明大义”下,叶尘终于“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逃跑的方案。
“爹!您保重!孩儿……孩儿一定会回来的!”叶尘红着眼圈,如同即将出征的勇士。
“快走!”顾临渊一把将他推出牢门,同时将刚才从那两个倒霉蛋值守弟子身上摸来的储物袋塞进他手里,语气“关切”地说:“这里面是为父……呃,是为父给你准备的一些盘缠和丹药,路上小心!”
叶尘握着那还带着值守弟子体温的储物袋,感动得无以复加:“爹!您……您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快滚……快走!”顾临渊差点说漏嘴,连忙催促。
看着叶尘如同脱缰的野狗,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消失在黑暗的通道尽头,顾临渊变回原貌,脸上露出了欣慰(计划通)的笑容。
“搞定!这下‘包庇逆子、纵虎归山’的罪名是坐实了!明天就能以这个为借口,名正言顺地把叶家给扬了!完美!”
他拍了拍手,感觉自己真是个天才。
做完这一切,顾临渊不由得感叹:
“果然,气运之子的家人和族人,真是诸天万界最高危的职业之一啊!不是被主角连累灭门,就是被反派冒充爹妈……太惨了。”
至于那位真正的叶啸天此刻在干嘛?
他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借酒消愁。儿子成了家族罪人,被关在地牢,前途未卜,家族危在旦夕……
他猛灌了一口灵酒,红着眼睛,看着墙上祖宗的画像,喃喃自语:
“不行……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叶尘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搞不好明天就得噶了……老夫得努努力,争取再生一个!最好是女儿!长得要漂亮,天赋要好!说不定……说不定也能像林家丫头那样,有机会‘擒龙’呢?!”
想到这里,叶大家主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和家族复兴的新希望,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后院走去……
今夜,注定有许多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