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围观群众,没有了需要维持的“正道之光”人设,顾临渊彻底放飞……哦不,是彻底进入了高效工作模式。
他和苍戮如同两道融入背景的幽影,在混沌气息最浓、光线最暗、环境最掉san值的裂谷深处“闲庭信步”。
这“闲庭信步”指的是:顾临渊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虚空涟漪,完美隐匿了所有气息和身形,甚至一定程度上扭曲了周围的光线。他就这么背着手,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打量着四周奇形怪状的混沌岩壁、漂浮的诡异孢子团、以及偶尔流淌过的、如同活物般的混沌能量流。
苍戮则更像一个专业的潜行者,银灰色的毛发在昏暗环境中近乎隐形,只有那暗金色的纹路在偶尔动作时闪过一丝微光。它四足落地无声,暗金色竖瞳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鼻翼轻轻翕动,捕捉着空气中最细微的异常波动。
“没有外人在,就是自在啊。”顾临渊感慨,随即心念一动。
嗡——
他眉心处,一点暗金色的光华亮起,随即迅速蔓延、勾勒,形成一个繁复、玄奥、充满了至高魔性却又带着某种皇者威严的纹路。
不再是以前那个象征“天魔”的普通纹路。
而是升级版、尊享版、带金色镶边的——
【天魔皇纹】!
纹路成型的瞬间,顾临渊整个人的感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混沌一片、充满干扰和恶意的环境,在他的“视野”中开始分层、解析。
他能“看”到混沌能量的流动轨迹,能“听”到那些扭曲低语中隐藏的细微信息碎片,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同源或者近似本源的气息。
就像开了个“混沌专享版雷达”,还是带敌我识别(大概)功能的那种。
“让我看看……”顾临渊闭目凝神,眉心天魔皇纹微微发光,“混沌变种……或者那个躲躲藏藏的同行……你在哪儿呢?”
他和苍戮在复杂的裂谷地貌中穿梭了许久,避开了好几波游荡的混沌生物集群(主打一个低调侦查,不想打没意义的架),但雷达上始终没有出现特别强烈的、值得注意的信号。
“难道猜错了?真是偶然的战术巧合?或者那个‘同行’已经溜了?”顾临渊有点怀疑人生,感觉自己这趟“老板亲自出差侦查”可能要空手而归。
就在这时——
一直安静跟随的苍戮,突然停下了脚步。
它银灰色的头颅转向左前方一个被浓稠混沌雾气笼罩的狭窄岔道,暗金色竖瞳猛地收缩,鼻翼快速耸动,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但充满了渴望和兴奋的“呼噜”声。
那表情,那眼神……顾临渊太熟悉了!
就跟它之前盯着烤太初凶兽肉时一模一样!甚至更强烈!
是发现“顶级食材”或者“大补之物”时,戮天战狼血脉中狩猎与吞噬本能被彻底激发的状态!
“哦?”顾临渊眼睛一亮,也看向那个岔道方向,天魔皇纹的感知同步聚焦过去。
虽然他自己的感知还没捕捉到特别清晰的目标,但苍戮的直觉,尤其是对“高能量、高价值猎物”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这是戮天战狼的天赋,也是顾临渊放心带它来的原因之一——自带活体稀有资源探测器。
“能让苍戮这么想吃……”顾临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看来,不是那个同行天魔。”
天魔的气息,对苍戮来说更像是“危险的同类”或者“需要警惕的大家伙”,不会引发这种纯粹的、看到美食的渴望。
“更大的概率是……那个‘混沌变种’?”顾临渊判断,“而且,应该是蕴含了非常精纯混沌本源,或者具备特殊‘营养价值’的变种……对苍戮这种走杀戮、吞噬路线的战宠来说,是大补。”
想到这里,顾临渊笑了,拍了拍苍戮结实有力的脊背:“干得漂亮!苍戮,带路!找到那玩意儿,今晚就给你加餐!管够!”
“嗷!”苍戮低吼一声,尾巴兴奋地小幅度摆动(努力克制),立刻化作一道更加模糊的虚影,朝着那个岔道悄无声息地窜了过去。
顾临渊紧随其后,身形再次融入虚空涟漪。
这次不再是闲逛,而是目标明确的“捕猎”。
他们沿着狭窄、曲折、仿佛怪物肠道的岔道前行,巧妙地避开了几处天然的混沌陷阱和能量乱流。越往里,混沌雾气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对开了“天魔皇雷达”的顾临渊和依靠天赋直觉的苍戮来说,影响不大。
终于,在拐过一个急弯,穿过一片如同活体藤蔓般蠕动的混沌菌丛后,前方豁然开朗——一个不大的、被掏空的山腹空间。
空间中央,有一个由不知名黑色晶体构成的天然王座(大概)。
而王座之上……
顾临渊和苍戮隐匿在入口的阴影里,定睛看去。
只见王座上,坐着一个……类人形的生物。
大约有成年男子那么高,但通体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皮肤光滑没有毛发,像是剥了壳的煮鸡蛋。它有着大致的人类轮廓——脑袋、躯干、四肢,但比例有些怪异,关节处有明显的凸起和褶皱。
最奇特的是它的脸: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三个不断旋转、冒着暗红色光芒的漩涡,大致分布在眼睛和嘴巴的位置。
此刻,这个“混沌类人生物”正以一种……非常人性化的姿态,斜靠在王座扶手上。它的一条灰白色的“手臂”搭在扶手上,手指(或者说类似手指的触须末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黑色晶体,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而在王座下方,匍匐着一头体型相对较小(但也有房子那么大)、形似穿山甲但甲壳上长满了不断开合的眼睛的太初凶兽。这凶兽异常安静,甚至有些……温顺?只是偶尔抬起覆满眼睛的脑袋,看向王座上的类人生物,然后又低下。
那类人生物三个光漩涡转向下方的凶兽,一阵无声的精神波动传递开来。那太初凶兽便微微调整了一下趴伏的姿势,将身体侧面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痕(似乎是旧伤)更好地遮挡起来。
顾临渊:“……”
苍戮(眼神更亮,口水差点流出来):“……”
“这东西……”顾临渊眨了眨眼,嘴角抽搐,“挺别致啊。”
他看出来了。
这个“混沌变种”,确实拥有一定的智商!甚至懂得享受(坐王座),懂得无聊(敲扶手),还懂得照顾\/指挥自己的‘坐骑’\/‘打手’!
自身气息弱得可怜,估计来个神王境的修士都能把它按着打。
但它聪明啊!它知道自己是个脆皮法师(还是个没蓝条只能靠精神力的那种),所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收服(或者奴役)了一头太初凶兽当贴身保镖兼坐骑!
“知道自己没战力,就直接找个厉害的当打手……”顾临渊啧啧称奇,“这思路,这觉悟……混沌阵营里出个‘智力型英雄’了属于是。”
“虽然长得有点克苏鲁风低配版,但这脑子,在混沌里算得上是985高材生了吧?”
他这边还在感叹“混沌生物内卷出新高度”,旁边的苍戮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暗金色竖瞳死死盯着王座上那个灰白色的“小点心”,喉咙里的呼噜声越来越响。
那眼神分明在说:老板,别感慨了!开饭吧!这个看起来……很补!非常补!